北国质子?
江惟清认出了那人。
只见楼下那北国质子穿着一件银白衣裳,正在与先前那个卖糖葫芦的老伯交谈。
他似乎是感觉到了江惟清的目光,他转过头来,阴暗角落里毒蛇般森冷又锐利的目光让江惟清呼吸一滞。
等到江惟清反应过来时,北慕昀已经皱了眉头,就连老伯递来的糖葫芦他都没有拿。
江惟清若无其事地转头看向其他地方,若是她会吹口哨,恐怕都要吹上两句了。
北慕昀见那奇怪的红衣女子终于不再盯着自己后,这才转过头来笑着接过老伯的糖葫芦。
“多谢老伯。”
“小伙子这是卖给谁的呀?”老伯好奇道。
北慕昀不喜欢别人打听自己的事,但又觉得说出来也无妨。
“妹妹。”北慕昀的嘴角浮现出些许笑意。
“看来小伙子还是个好哥哥啊。”老伯笑着道。
北慕昀笑了笑没有说话,转头进入了顺源居对面那家门庭若市的酒楼。
江惟清虽然转头了,但她的余光依然在注视着北慕昀,见到北慕昀没再盯着自己,江惟清这才进行肆无忌惮地欣赏北慕昀的姿色。
这人帅气的弱鸡还挺敏锐,即便一个背影,这北国质子都能把周围人变成背景板,当真又高又帅,就是凶了点。
江惟清想到方才北慕昀那带着毒液的目光。
“江妹妹在看什么?”
君庭的话把江惟清吓得一哆嗦。
江惟清:我看男人呢看什么?
但江惟清不敢讲,这可是她的合作对象兼未婚夫。
江惟清看向了卖糖葫芦的老伯,那老伯身边又来了一个客人。
江惟清嘘嘘眼,这也是个熟人。
楼下那客人是四世家之一的徐家大小姐徐云希。
徐家……
江惟清灵机一动,想到一个探听消息的办法。
她指向了卖糖葫芦的老伯道:“看人群熙熙攘攘,品人生百态。你看那老伯,他又到这边来卖糖葫芦了。”
君庭顺着江惟清的纤纤玉指看过去,正看见糖葫芦老伯在给徐云希挑选糖葫芦。
君庭是认识徐云希的。
那日马球会,原主迟迟没有到,是徐云希找到君庭通风报信,说江惟清会被人暗害,让君庭前去营救……
只是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弄清楚,这个足不出户的徐家大小姐是怎么知道江妹妹会被害的。
“唉?那女子似乎有些眼熟……那不是徐家大小姐吗?”江惟清佯装惊讶道。
江惟清凭借着前世与学生斗智斗勇的演技,让自己看起来真的是才发现的徐云希。
只是这样子落在早就怀疑江惟清在试探自己的君庭眼里,就显得拙劣了些许。
“徐家大小姐……是了,确实有些相像,只是我对徐家的子女都不太熟悉,一开始我还没认出来呢。”君庭道。
听了这话的江惟清很高兴,至少探听出来些消息,虽然不一定是真的,但至少不是之前的模糊回答了。
江惟清趴在窗台上,继续关注着徐云希,反正现在还没有上菜。
只见徐云希虽然拿到了糖葫芦老伯挑选的糖葫芦,但她拿着却没有吃,而是一个劲地踮脚看向方才北慕昀去的酒楼。
江惟清看了眼那酒楼的名字——柳记酒楼。
这徐家小姐在干嘛?
“小姐公子,你们的菜好了。”南鸢喊道。
听到这话江惟清对外面的事也不关注了。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和太子一起吃饭这还是江惟清穿来的第一次,没什么要注意的,就是让江惟清吃的拘谨。
以她秋风扫落叶的饿死鬼速度,在君庭的注视下只能学着原主慢条斯理。
“君庭哥哥干杯!”
江惟清举起温热的杨梅酒,眼里闪着星光道。
君庭微微一笑,举起酒杯与江惟清碰到一起。
血液般猩红的杨梅酒随着碰撞扬起水滴,两人酒杯里的酒在空中混到一起,又落入另一杯中。
细心的君庭注意到了这一幕,他收回酒杯的手有些抖,面颊上浮现出薄红。
早知道就轻点碰杯了……
江惟清仰起头一饮而尽,并未注意到君庭的情况。
用完晚膳,江惟清和君庭打道回府。
才刚下楼没走一会,江惟清就遇上了北国质子。
如此冷的天他却穿的不多,银白的袍子将他单薄的身形勾勒得仿佛一推就倒,他带着病气的面色微红,指尖也浮现出诱人的粉红。
他左手提着很多东西,但右手只拿着先前的糖葫芦。
细看之下他走路还有些跛,这足以可见先前的冰丸杀伤力有多大。
江惟清的眼神不加掩饰,北慕昀很快就注意到了她,但北慕昀只是看了江惟清一眼,皱了下眉,便与她擦肩而过。
他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很奇怪,江惟清并不觉得讨厌,甚至觉得这带着自然之味的草药香很好闻。
“江妹妹?”君庭道。
“啊?”
“江妹妹在看什么?”君庭的语气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醋意。
君庭自然看到了那北国质子,也知道江惟清一直在看他,更是一下联想到先前在窗台上江妹妹的异样……
君庭微微吃味,当他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时,一下惊醒,他不能这样。
江妹妹能与自己一起逛夜市便很好了,人不能太贪心……
“没看什么呀。”江惟清转过头眯着眼笑道。
君庭被江惟清的笑融化,心里的丝丝甜蜜一下将那点酸掩盖。
但江惟清离得这么近,江惟清还是捕捉到了那一点异样。
那是什么?江惟清不太确定,有些像吃醋?
这个想法把江惟清吓到了,她与太子只是相互利用,太子怎么会因为她看别人而吃醋?
江惟清没敢再看君庭的眼,她挪开视线,看见朱雀街旁的小街道。
“我们一直都在主街上闲逛,也去小街上看看吧。”江惟清指向了君庭身后的小街。
君庭转头看去道:“好啊。”
小街上的商贩与行人少了很多,也不似主街道繁华。
在这小街上,江惟清看到了在主街上看不到的阴暗。
一个七八岁的小乞丐蜷缩着身体倒在地上,在他怀里隐隐能看见沾上灰尘的馒头。
他在凶神恶煞的大人的拳脚下艰难地保护着馒头。
即便手臂被打到骨折他也没有放下那馒头。
“住手?!”
江惟清最见不得这么大点的孩子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