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迈体弱的太医被吓得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哐当——哗啦——”
……玩大发了,这庸医不经吓啊!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希望老人家没事。
江惟清在心中一阵祈祷。
苏母本想怒骂太医不中用,转眼却发现床上躺着的人已经睁开了双眼。
“我可怜的清儿!”美妇人惊呼一声大步向前扑倒在江惟清身上。
眼泪哗哗流,滚烫的热泪洒在江惟清的手臂,不一会儿就湿了半边。
江惟清的眼睛被美妇人头上的珠翠扫了几下,眯了眯眼,但很快眼睛就滴溜溜到处乱转。
乖乖,雕着繁复花纹的大木床,满头珠翠的美妇人,一屋子低着头的年轻女使。
这是真有钱啊,不愧是护国将军府,四世家之首。
若不是此时江惟清的喉咙被刀割一般疼痛,她都想仰天长笑一声:
穷了一辈子,这泼天的富贵总算是轮到我了!
江惟清在心中叉腰狂笑。
美妇人哭够了才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衣袖上浸染了鲜红的血迹。
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江惟清的伤口又开始汩汩冒血。
想是方才美妇人趴在江惟清身上哭压着了伤口。
江惟清本来觉得死不死都无所谓,反正自己本来就死了。
但看到江家的财大气粗后,江惟清爆发了强烈了求生欲。
一定不能死!我要去勾栏瓦舍里面泡男人!要最帅最听话的!
上辈子碍于身份,还没钱,江惟清活了二十五岁,愣是连男人的小手都没摸过。
反正原主名声也不咋地,多一条养面首的罪名想来也无所谓吧……
江惟清美滋滋地想着。
“太医!太医!”美妇人吓得面色苍白,深怕失而复得的女儿再次远去。
美妇人转头看见晕倒在地的太医,蹲下身,用力摇晃着太医,年迈的太医被摇的七荤八素,但好在清醒了过来。
“太医,快看看清儿。”
也不知道美妇人哪来的力气,一把拉起晕乎乎的太医,将他拽到江惟清床前。
太医虽还有些懵,但看见大片的鲜血,立马就知道自己要干些什么。
他吩咐着女使,手法娴熟地为江惟清止血。
江惟清疼得直翻白眼,即便双手被包成了粽子,她床单上绣着金线的兰花图案,也依然被江惟清扣得抽了丝。
等老娘好了,一定要把把勾栏里男人小手全都摸一遍。
没错,就是一个字……好色!
虽是自我鼓励,但江惟清还是疼得昏了过去。
江惟清这一睡便是三日。
冬日落水,染了风寒,加上胸口的一处剑伤。
这几日江惟清可是遭了不少罪,昏都昏不踏实,梦见不下十次被泥石流掩埋的过程。
好不容易江惟清才醒了过来,但她没有急着睁眼,现在江惟清必须好好整理思路。
《黑心莲的上位之路》的女主是江惟清的庶妹江惟月,男主是七皇子古月朝曦。
女主这朵黑心莲一路过关斩将最后坐到了皇后之位,男主也在干掉太子后顺利登上皇位。
这太子古月君庭便是原主的未婚夫,是江母手帕交之子,从小与江惟清订下的娃娃亲。
然后大结局是什么江惟清就不知道了,刚想看来着就挂了。
据说结局平等地创死了每一位读者,被骂的很惨。
江惟清倒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结局,只可惜没机会了。
现在江惟清有两条路,一是抱紧女主大腿,让女主带飞,二是远离女主,过好每一天~
毕竟像这种女频文,女主大过天。
不过现在看来想要远离女主是不可能的,因为原主可是见女主一次就侮辱一次。
那只有一条路了,抱紧女主大腿!
可是男女主第一次见面是因为参加江惟清的葬礼,现如今江惟清没死,这两人会以什么样的情形相遇呢?
江惟清一时没想出个所以然。
“咕咕——”
江惟清的肚子响了起来。
这情况再装睡就不礼貌了。
江惟清幽幽转醒。
一旁的离歌一下就看见了,把小丫头开心的合不拢嘴,赶忙丢下一句我去找夫人!便跑开了。
姑娘,你走的真干脆,俺饿啊,给口饭吃再走嘛。
江惟清望着离歌的背影流下面条泪。
离歌很快就回来了,原来她叫了其他侍女前去通知江母,而自己则端来了一碗小米粥。
她把江惟清扶起来,慢慢喂着。
边喂边絮叨:“小姐,这可是离歌煨了好久的小米粥,快尝尝好不好吃。”
“小姐伤口还疼吗?”
“小姐可睡了好久,离歌都担心死了。”
虽然絮絮叨叨,但小姑娘声音软糯糯的,很是悦耳。
这姑娘是原主捡回来的,从小养在身边,与原主感情深厚。
若是她知道原主已经不在了,一定会很难过吧。
江惟清垂下眼睑。
她永远不会知道。
不多时江母就来了,江母接过雕花金碗,亲自投喂江惟清。
时而问一些话,江惟清也只是点头摇头。
一碗小米粥很快便吃完了,刚刚吃完,麻烦却找上门了。
一个婆子跑到江母面前说了句什么,江母本还笑着的脸,一下拉的比那干了三天活的驴脸还长。
江母叮嘱两句,便匆匆离开。
江惟清震惊于江母的变脸速度,但也没多想,吃完饭就犯困,江惟清打算休息一会。
只是江惟清刚刚躺下,闲水阁外便传来了声响。
“二小姐,大小姐已经睡下了,现在不方便见人!”是离歌的声音。
但此时她的声音可谓是中气十足,甚至带着咄咄逼人之势。
江惟清垂死病中惊坐起。
二小姐江惟月便是女主,这可是黑心莲女主啊!
离歌你口下留情,我怕死啊!
江惟清心惊胆战,但离歌已经说自己睡下了。
若是现在出声阻止,不就是明摆着自己不待见江惟月吗?
江惟清打算静观其变。
“姐姐睡下了?怎么会?我想见见姐姐,姐姐生病了,我作为妹妹也该看看姐姐的伤势。”这是一道极为柔弱的女声。
离歌心下鄙夷,站在台阶上,斜睨着江惟月道:
“一口一个姐姐,若是真的关心,早就在小姐受伤那日便来了。”
原主嚣张跋扈,尤其喜欢欺辱江惟月,原主的贴身婢女离歌当然也不是什么善茬。
只在江惟清面前表现得乖顺。
离歌越看江惟月越觉得奇怪,二小姐素日不兴打扮,今日倒是把夫人送的银丝百褶荷花裙穿上了。
耳朵上还带了清银鎏金点翠花饰玉耳环,冬日里只穿了件单衣,狐裘都不披一个,是为着什么,专来受冻的吗?
离歌想不通。
“月儿前几日受了风寒,不便与姐姐相见,今日好全了才赶来看看姐姐。”
江惟月回答道,似乎一点也不在意离歌的冒犯。
活该!离歌翻着白眼心道。
“都说了小姐睡下了,二小姐咋不听呢?二小姐还是赶紧回去吧,若是吵醒了小姐,我可不保证小姐会不会拿二小姐撒气。”
离歌语气很不好,双手叉腰,像老母鸡护崽一样,摆出进攻的姿态。
江惟清在里头听着离歌的话语,那叫一个欲哭无泪,就在她不管不顾想要做点什么挽救时,江惟月居然主动放弃,打算离开。
她走到了闲水阁垂花门处,却没有直接出去,直到闲水阁外传出声响。
“七殿下,清儿伤势严重又染了风寒,恐会传染给殿下,若是如此,我们江府可担当不起啊。”是江母的声音。
“本宫身强力壮,不怕染病气。”一道冷硬男声传来。
江惟月此时才抬脚跨过门槛,恰巧就撞在了七殿下的胸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