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岁轻轻一笑，“为什么不说？”
她抬手把玩白欣的茶色头发，“在馨苑，我还不至于动手。”
白欣眼睫轻颤，放轻了呼吸。
她倒是不怕离岁突然发难。
只是……
不想看见她们兄妹关系更差。
计映秋咬了咬牙，闭上眼睛，认命道，“是你派人在欣欣的学校大肆宣扬，宣扬她是个婊子。”
“让她丢了脸，也和何京分了手。”
离岁一脸玩味的盯着计映秋。
慢条斯理的收回手，嗤笑道，“就这？”
计映秋吓得向后退了一步。
“好蠢的方法。”
白欣愣愣的看着她。
“如果我真的想对她下手，她早就死了。”
离岁歪了歪头，眼神里的嘲意毫不掩饰。
“你算计白欣，是为了我哥吧。”
“你喜欢我哥，对不对？”
计映秋一愣。
“你，你在胡说什么？“
“胡说吗？”离岁随意拿起茶几上的纸巾，缓缓的擦了擦手。
“半年前，白欣刺杀我哥；一年前，你撺掇白欣自杀，以此来逃离馨苑，一年零一月前，你买了安眠药，带来馨苑，安眠药用在了谁身上，你应该心知肚明吧。”
计映秋脑子里一片混乱。
离家的小公主，怎么会是草包。
她又怎么可能把她们耍的团团转？
“我不明白离小姐的意思。”
离岁慵懒散漫的坐在沙发上，“哦，蠢货。”
计映秋：？
……
静了几秒后。
计映秋才感觉僵硬的四肢渐渐回暖。
“离小姐，我想您是误会了。”
“欣欣做这些事的时候，我都有劝过她，但我人微言轻，说了她也不听……”
话落，她低下头，面上一片愧疚之色。
白欣强忍住给她鼓掌的冲动。
抬眸看向离岁。
“岁岁……”
“以前是我糊涂，现在我想通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跟你哥哥闹别扭了，我会好好爱她的，岁岁…”
少女笑了笑，看向她身后的来人。
“戏也看了，天也聊了，我可以走了吗？”
白欣唤佣人换杯热茶，“岁岁，天色不早了，吃完晚饭再走？”
白欣转身对上离荣笔挺高大的身姿。
心中一喜。
很是亲昵的抱着他，“你回来了。”
即便已经拥抱过多次，离荣的身体依旧僵了僵。
“嗯。”
他嗓音低低的应了声。
旋即抬起头，看向其他人。
离岁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茶。
头也不抬道，“叨扰。”
离荣眉头狠狠一蹙。
小姑娘就是来克他的！
说什么叨扰？
计映秋低着头，说了一句，“打扰”后，便急匆匆跑了。
…
饭后。
离岁坐在花园里的秋千上。
一下接着一下荡着。
关掉手机免打扰，一连串的消息弹出。
【南父：岁岁，我听说你打算寒假来看看我们？】
【南父：不用麻烦的，我们好得很…】
【南父：也不用带那个人来！】
指尖蓦地顿住，删删减减也没能打出一句话发出。
二老的态度很明显。
——不见陆南寻。
南听死的时候，她还是初二。
三年前的事，她或多或少还记得一些。
南听死的时候，只有陆南寻在身侧。
她身中三枪，而陆南寻毫发无伤，只西装上沾染了一些鲜血。
加上那几年，C城的风雨传闻。
让南父南母认定了是陆南寻的小情人动的手。
不顾一切，来到C城，强硬的带走南听尸身。
并当场放话，“陆南寻永不许踏入玄月墓园。”
玄月墓园——南听的长眠之处。
离岁有些头疼的关掉手机。
她才答应陆南寻没多久，南父就找来。
态度极其强硬。
“岁岁想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来问我？”
离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语气尽量温和道。
离岁没有回头，
“为什么不告诉我遗嘱的事？”
离荣抬步走向离岁，在她面前站定。
“当年岁岁一心扑在阿辰和学习身上，明令禁止其他事情打扰到你。”
“岁岁忘记了？”
数秒后。
离岁才抬起眼眸看他，“你知道南听姐不在其他事情的范围内。”
攥着秋千的手蓦地一松。
“哥哥——”
“你们在隐瞒什么？”
哥哥……
自从白欣做了那些事后，小姑娘就不这么喊他了。
甚至赌气般，
在他面前，甜甜的喊着其他几位…哥哥。
离荣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墨发，“陆南寻没有把遗嘱发给你吗？”
“当年南听死后，我们在她的遗嘱只看到了岁岁的名字，其他人都没提及，哥哥还以为是你们的小秘密呢。”
小秘密？
离岁低垂着眉眼，仔细思索了一会儿。
以前见南听时，她总会扑上来抱住自己，亲亲自己的脸颊。
然后……
离岁蓦然想起，那个秘密基地。
她和南听姐共通的秘密基地。
离荣盯着她看了一会，语调意味深长，“岁岁，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我明天上课可能要睡觉了。”
离荣：？
话题转化的太快，离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什么？”
“现在已经十一点了，哥哥。”
一道刺眼的远光灯忽然从远处漆黑的道路上驶来。
车轮在地上摩擦处不小的噪音。
“好了，我该走了。”
离岁站直身，微微一笑。
……
回到尘苑，已经是十二点半了。
离岁疲倦的靠在沙发上，任由无忧玩弄自己衣服的带子。
“张妈…”
忘了。
张妈已经离职了。
她叹息一声，弯腰抱起无忧。
翌日。
离岁拿着方夏给的请假条坐在班级里。
其他同学依旧需要搬着椅子到操场上参加运动会。
方夏临走前，还丢给离岁一张试卷。
“不管会不会，都给我把字写满！”
“听没听见？”
“哦。”
离岁指尖转笔，在试卷上写下自己名字后。
就低着头补觉去了。
睡了两节课。
等她抬起头时，身边就多了一人。
葑晚在低头写着什么。
离岁微微一怔，又想起刚见面的流氓哨，又吹了一次，“同桌，你不是运动会主持人吗？”
“嗯。”
葑晚停笔，侧头看她，“主持人有四个，一天两个，历来如此。”
“啊？”
离岁摸了摸鼻子，“历来如此？”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