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姐,你明天就要开学了,你一点也不紧张啊?”
被称为“离姐”的女子,正一脸不耐烦地坐在椅子上。
“紧张什么?”
离岁起身拿过外套,平淡道,“回去吧。”
话落,率先离开。
见她走了,其余的人才动作。
“自从那件事过后,离姐一到开学日就心情不好。”
“谁说不是呢?那件事搁我身上,我也气。”
“也就离姐人好,没发作。”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而这个话题的主角‘离岁’,此时正在漫无目的的行着。
其实不尽然,她脾气不好,没发作,只是给面子。
——
在经过一个巷子的时候。
一阵阵叫骂声从里面不断传了出来。
离岁脚步一顿,单手插兜,向巷子里走去。
越走近越能听清辱骂声。
“婊子,你就是一私生子,整天摆一副臭脸给谁看?”
“你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别指望有人会来救你,这么多次了,你还没学会老实。”
离岁靠在墙上,借着月色,勉强看清领头人的位置。
那个人被打的缩在角落里,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
压低帽檐,借着昏暗的小巷,走到为首之人面前,不由分说一拳打在他的脸上,紧接着就是一脚踹上他的腿。
没一会,巷子里传出阵阵哀嚎和求饶声。
闻声赶来的几人纷纷呆愣原地。
“刚刚是谁夸离姐脾气好的?”
其他人纷纷摇头。
好个屁!
那群人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一副快不行的模样。
离岁摘下了帽子,微微侧头,目光落在了那名蜷缩在墙角的男子身上。男子穿着一件脏兮兮的白色衬衣,嘴角还带着一丝血迹。
短暂静了几秒后。
离岁走到他面前蹲下,和他对视。
“听他们的意思,你已经被打很多次了?”
“嗯。”
离岁问道:“为什么?”
男子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半晌,喃喃道,“不知道。”
算了。
离岁起身,走到躺在地上哀嚎的领头人身边,踹在他腿上,“为什么打他?”
“有人出钱,看他不爽。”
闻言,离岁这才收回脚,“滚。”
——
等他们离开后。
男子颤颤巍巍从角落爬起来,“多谢。”
“不谢。”
离岁摆了摆手,算是告别。
一辆黑色劳斯莱斯,正停在小巷外面。
离岁脚步微顿,但还是走了过去。
……
翌日早晨。
离岁单手拎着书包,走在校园里。
学校里的人见了她,都躲得远远的。
离岁平时很随和,但一到开学日,心情就差得很,没人想触她霉头。
“岁岁,我给你带糖了。”
颜末跑到离岁身边,从口袋里掏出糖给她。
离岁抬手接过,“谢谢末末。”
“岁岁……”颜末垂下眼帘,看了眼她空无一物的手腕,叹了口气。
离岁眼睑微敛,语气平淡,面无表情道,“是他自己要走的。”
颜末知道她的言外之意。
是他自己要走的,所以她也没必要留着他送的临别礼。
颜末还不懂她?
除了开学第一天不戴,其余每天都戴,任何人都不给碰,碰了就急眼。
“岁岁,听说我们学校新转来的是个学神,成绩超好,在C城年年学校第一。”
离岁眸色平静,安静的含着糖。
两人慢悠悠走到班级门口,离岁扫了一眼班级。
人到的差不多了。
离岁走到后门旁的位置坐下。
这个位置简直完美,方便逃课。
但也不是没有坏处,主任在做检查的时候,总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
班级同学纷纷和颜末打招呼。
景瑜一中只分一次班,他们已经做了一年多同学。
各自都很了解彼此。
颜末被安佑拉着去了自己的座位,她一坐下,就听到安佑的声音,“离姐今天心情怎么样?”
颜末摇了摇头,“不行。”
安佑免不得唏嘘一声。
“一年多了,我还以为离姐已经消气了。”
“我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你还记得离姐上次一个人逃课吗?她在网吧里呆了一天,听老板说,她当时状态很差。”颜末顿了顿,继续道,“像是要随风而去。”
闻言。
安佑眉头紧锁,“要不是因为她,离姐怎么会和辰哥分开。”
“小点声,别让离姐听见。”
颜末赶紧把他拉住,让他安静下来。
见他还想说些什么。
但上课铃响起,安佑也只好不吭声。
方夏踩着高跟鞋,手中抱着教案,缓缓走进。
“各位同学,好久不见,新学期新气象,来,欢迎我们班的新生——葑晚。”
大家纷纷鼓起掌来,表示欢迎。
葑晚走到方夏身边,手紧紧地攥着书包肩带。
“来,新同学,介绍一下你自己。”
葑晚走到讲台上,拿起一支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葑晚’两个字。
然后,便没了下文。
方夏好不容易从好几个班主任手里把葑晚弄到了自己的班级,自然不会让他太过难堪。
挥挥手,让他随便找个空位置坐。
葑晚一进门,目光就落在了后门上,听到这话,他快步走了过去。
离岁正在低头玩手机,闻声抬头看了一眼。
一对视,两人齐齐一愣。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离岁。
她将手机往桌肚里一丢,吹了声口哨。
活像个小流氓。
“呦,同桌。”
葑晚唇边还贴着创可贴,他的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袖,这是他一紧张就会做出的举动。
他点了点头,轻声开口道,“葑晚,我的名字。”
“离岁。”
离岁语气平淡,双手放在桌子上,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静了一两分钟后。
葑晚才蓦地想起,Y城首富姓——离。
离岁的离。
……
离岁的情绪很糟糕,刚刚那一声流氓哨也没好到哪里去。
无奈。
只好趴桌子上补觉。
这几天她都没怎么睡好,一而再再而三的梦到那个场景,让她的心情越来越差。
方夏对她上课睡觉已经见怪不怪了。
自那件事后,离岁就有很严重的心理障碍。
宁可她在课堂上睡觉,也不愿意看到空荡荡的座位。
开学第一天,许是老天都感受到学生的怨气。
不到午时,天空开始乌云密布。
很快,暴雨倾盆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