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意是骗我的,她没有死。她说过我唱戏的样子最好看,我就天天唱给她听。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回来找我的!”戏子瞪大了眼睛,笑得癫狂。
绵绵和萧凌吓得后退了一大步,江昼也觉得这个戏子疯疯癫癫的,实在是受不了了,直接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戏子的嘴角被打得流血,他才肯安生下来:“我…我身体不适,明日我一定和你们说个明白!明早在那街上的茶馆,我等着几位。”
“谁信你呀,你万一跑了怎么办。”萧凌说。
“我不会跑的,这是我与蝶意相遇的地方,我会永远待在这里,等着她,她一定会回来的。”戏子又用他那痴情的眼神,看着戏台。
绵绵看着戏子的模样,心想这又是一个麻烦的人,跑了也就跑了。今晚抓到他也算是满足萧凌的好奇心,明日等这戏子跑了,再搪塞过去算了。
就和江昼说:“看他这个样子,应该是跑不了了。江昼,放手吧。”
江昼向来听她的话,一放手,那戏子控制不住又趴下了,他连忙起身往戏台后跑去。
萧凌见他逃走,也有胆子上台去了:“江昼,你这样放了他他肯定跑了呀。那大婶的儿子大壮不是被吓得不明不白啊,我萧爷一定要为他讨回公道!”
“这戏子每晚在这装神弄鬼,不可能说逃就逃,明日我们去茶楼一看便知。”江昼没读懂绵绵的话外之意,和萧凌盘算起了明日的计划。
唐雨眠时常觉得自己是个矛盾的人,喜欢一个人待着,又时常要求有人陪伴。不喜欢多事,又会被他人的情绪感染而去参与。对她来说,各种事情都没有绝对。
“好啊,明日我们去探个究竟。”她说。
三人站在黑暗的戏台上,微弱的光也照着他们,耳中还回荡着戏子唱着的,但是相思莫相负,牡丹亭上三生路。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萧凌便穿戴整齐来到江府。他身着淡黄色长袍,腰带用深棕色衬托。带着些棕调的长发用金色发冠束起,整个人散发明亮的氛围。
“江昼!快点,我们还要去找那个戏子呢!”他站在刚洗漱完准备穿戴的江昼旁着急的跺脚。
“喂,你要不要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平时你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遇到这种事情反倒激动起来了。”江昼穿好内衣,拿起一件黑袍穿在身上。
“你怎么又穿黑色,黑色不好看,显得严肃。”
“张妈!张妈!”萧凌止住江昼的手,叫唤起来。
张妈急匆匆的走来,看见萧凌就笑眯眯的:“是小凌啊,好几年没见你啦。叫我有什么事呀?”
“江昼这衣服不好看,他有没有什么紫色的,给他换一件呗。”
张妈看向江昼,江昼示意她去拿,她才小跑去拿了一件深紫色的衣服给江昼,衣服上面绣着若隐若现的竹叶,萧凌顺便给江昼的头发上系了一条深色的发带,显得他清爽利落。
江昼从小孤僻,萧凌在仙府镇那年就日日来找他玩。一开始,江昼不肯和他走,萧凌就在江府待着玩,等着江昼,一等就是一天。以至于江府上上下下的人都认识萧凌这个可爱活泼的孩子。就这样等着等着,江昼才肯和他一起出去玩,有时他还会做萧凌最爱的莲子羹给他,二人一来二去就成为了好兄弟。
“好了吗好了吗!我们去接绵绵吧!”
“嗯,对了今天中午在我家吃饭吧,父亲说你来了还没有请你来过,叫我和你说一声。”
“哎,我和江家什么关系,劳烦江叔叔费心。”萧凌又眨巴着眼睛看着江昼。
“少不了你的甜食。”
“呜,太好啦,又能吃到我们家江昼亲自做的莲子羹了!”
二人到唐家去找唐雨眠,本以为时间太早,她还需要准备一会,可路过湖心亭时便与绵绵遇到了。
绵绵梳了垂挂髻,头发分成两股垂挂在头两侧,再插上迎春花样式的簪子,像一只小兔子一样。
江昼看着她与往日不同的装扮,觉得可爱极了。看了一眼便急忙别过头,不让心动蔓延。
萧凌是毫不避嫌,笑嘻嘻的说道:“唐小姐今天的装扮活泼清丽,好看,好看!”
“多谢萧公子夸赞,料想二位一定是等不及了,所以我今日起早了些,不知二位有没有久等?”绵绵顺着萧凌的话往下说。
江昼白眼一翻:“没有,还不是萧凌,一大早就跑来我家大喊大叫的。”
“喂,如果不是我这么早来找你,绵绵不是白起这么早了?还不快点感谢我!”
“不要。”
“好了好了,现在重要的是去找昨天那个戏子。二位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先暂停一下吧。”
到了茶馆,三人竟不知道从何找起,昨晚那戏子涂的满脸油彩,糊做一团,根本认不出来模样。
清早的茶馆人不多,只看见靠窗的有一个单独的男子拿起茶杯又没喝,摇摇头,忧郁的看着窗外。
绵绵示意二人看向男子,说道:“虽然昨日看不清那戏子的脸,看那眼神与神态,应该是他吧。”
三人走向男子的位置,男子抬头一看,问:“三位是?”
“不知公子可否记得昨晚戏台之事?”
男子听见绵绵这话才急忙起身:“昨夜黑暗,我没有看清三位模样,是我的错,我的错。三位快快请坐。”
走近一看才发现,昨晚那个狼狈的戏子,其实长相明朗大气,更奇怪的是,他浑身散发一股子妖媚的感觉。
“我还以为你会逃跑呢,没想到你倒是挺诚信。”萧凌说。
“不敢,不敢。其实,事情太久了,我也想找人倾诉,好比我一人痛苦。”男子低头,好像眼泪又要流出来。
“那可否和我们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绵绵说道。
窗外,船夫在河流上划船,唱着自己无聊编的歌曲,老人背着茉莉花叫卖,常青的樟树叶落下几片,男子说出了那无人知晓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