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划拉了一下脚尖，闷闷地哦了一声。
“叔叔……”
但不等她放弃砍价的话说出来，老板就道：“这样吧，糖糖，叔叔给你出一个问题，你要是答对了，叔叔就把印章免费送给你们，要是答错了，就按照五折的价格付钱，好不好？”
一个子儿不出还能兜着走，这个条件诱惑到了白棠，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好呀。”
“叔叔给你出一道算数题，听好了哦。”
老板尽力做到字正腔圆咬词清晰，慢慢道：“房间里有7盏灯，灭掉1盏，还有几盏灯？”
白棠呆滞。
叔，你好歹问个两位数的加减乘除法啦。
老板见白棠小脸空白，以为她是被难到了，不由笑了，“怎么样，糖糖知道吗？”
苏若戳了戳白棠软乎乎的小肚子，“糖糖，你会不会呀？这个问题好简单的……”
老板含笑看了苏若一眼。
卫应寒也噙着笑，好整以暇地看着白棠。
这个问题很简单，他还做过一个类似的题目，就是不知道小猪知不知道。
哎呀，小猪要是不知道，那就是笨猪了。
他又轻飘飘扫了一眼康尼，还有那个礼物，也要花钱买咯。
他摇了摇头，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
康尼察觉到了卫应寒的视线，微微握紧了手里的印章，视线不自觉被白棠吸引。
“叔叔，如果我答对了，真的，不要钱咩？”白棠不急着答，反而腆着圆溜溜的小肚子软软笑着反问。
老板点头，“对，要是叔叔反悔，你还可以让黑叔叔来打我。”
他开了个小玩笑。
白棠捂嘴一笑，“那叔叔，对不起啦～”
老板目光期待。
白棠举起白嫩的双手，翘啊翘，弯啊弯，最终弯下三根小手指头，甜甜的小奶奶清脆道：“还有，7盏灯啦～”
苏若惊了，“糖糖，7减去1等于6呀！”
卫应寒低嗤，“笨。”
老板面上笑意愈深，神情也愈加温和柔软，“为什么还有7盏灯？”
白棠晃着小脑袋，顶上的小苗苗也跟着一抖一抖的弹，可爱又机灵，“因为叔叔，问的是灯，不是亮的灯呀～”
老板彻底被折服了。
看着精致漂亮的小家伙，心里捶胸顿足。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生的这么聪明漂亮的小家伙啊！
而且聪明得一点也不让人讨厌，会撒娇会卖萌，小嘴也超甜，简直打破了他对孩子的限制性固有印象。
太惊艳了。
他摇着头喟叹，“看来这注定是一个赔本买卖了，不要钱，拿走吧。”
白棠笑得更加灿烂了，道谢声都格外清亮了，“谢谢叔叔～”
“诶。”老板笑着应了一声，捏了下白棠的小脸蛋，喜欢的不行，“以后多来照顾叔叔的生意啊，叔叔给你打折。”
白棠笑着缩了下小脑袋，“打，打几折呀？”
老板没好气的笑了，刮了下白棠的小鼻子，“机灵鬼，给你打五折！刷脸支付，比任何会员卡都好使。”
白棠大声地笑，小奶音洪亮无比地道谢，“谢谢叔叔，叔叔实在，太好啦～”
老板被哄得开心，眼角的皱纹似乎都舒展开来年轻了不少。
一个几十块的小东西，直接送了又怎么样，他缺了这点钱不成，但这份和小家伙相处的快乐却不是这几十块钱能够轻易换来的。
他嘴上说着赔本买卖，心里高兴着呢。
他笑，白棠也笑，一个一小两个人，在画面里笑得无比和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爷爷带孙女儿呢。
两人又说了几句，老板去柜台拿购物袋，白棠目光一错，突然发现康尼竟然在笑。
虽然嘴角的弧度很微小，但的的确确，那是一个向上扬起的笑容。
白棠一时新奇，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他，明澈黑亮的眼睛里满是惊讶。
康尼瞥了她一眼，嘴角的笑意立刻垮了，重新恢复成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白棠却一下子来劲了，“叔叔，可不可以再，再帮我们，拍一张照片呀？”
老板装好印章，递给康尼，对于白棠的请求自然不无不可，“当然可以呀。”
白棠拉着康尼跑到镜子前，仰头满眼笑意地看着她，“康尼哥哥，再笑一下？”
康尼低头，无波无澜。
老板举起手机，随时准备。
白棠突然狡黠一笑，踮起脚尖，伸着两只小短手，往康尼两边的嘴角一戳——
康尼的嘴角被迫戳起了一点弧度。
配合着一张分明稚嫩却老成持重的脸，可谓将反差的萌感发挥到了极致。
白棠的笑容愈加灿烂，而康尼垂眸看着她，看着那双微光璀璨的眸子，里头似乎正绽放着一场稚嫩而青涩的盛大。
美得让人惊心动魄。
咔嚓。
画面定格。
老板看了一遍照片效果，笑了，“很不错。”
白棠也凑过去看了一眼，笑容根本压不住，“真好看呀～叔叔真厉害。”
离得近，卫应寒也蹭着看了一眼，嘁了一声。
白棠眸光一转，笑盈盈的，“小寒哥哥，你要和糖糖，一起拍咩？”
卫应寒一嗤。
白棠直接将他拉到镜子前，镜子里顿时有一高一矮，一笑一臭两个人，两个走在极端的人站在一起，却又透露着一股诡异的和谐。
卫应寒给了她一个臭臭的眼神，小猪一直在笑，那张小肥脸都笑不僵吗？
“小寒哥哥，笑一笑，唔……”
卫应寒突然伸手，捏住了白棠的小脸蛋，本就肉嘟嘟的脸一捏，肉肉瞬间挤了起来。
小嘴被迫撅起，眼睛下意识瞪起来往下瞟，双手抬起来想要把那只作乱的手打下去。
但身后的快门声更快。
咔嚓一下，白棠噘嘴瞪眼的模样就入了照片。
卫应寒勾起笑容。
白棠嗷呜一声，“不行，要重拍！”
她刚刚肯定特别丑！
卫应寒抿着得逞的笑容，一句话不说，直接出了店，白棠拽都拽不住。
老板看了照片，觉得他们俩的互动也挺有意思的，“糖糖，好看。”
白棠将信将疑凑过去一看，小奶音瞬间炸毛，“不好看！”
她的眼睛瞪得那么大，张牙舞爪的，好丑呜呜呜。
老板忍笑把照片递给康尼和苏若看，“你们看，是不是很好看？”
苏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直言，“好好笑哦。”
康尼没有说话。
但他在心里想。
就像一只圆乎乎的小章鱼。
唔，有点可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