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愣住，一时竟然忘了躲避。
直到微凉的温度在她额心慢慢散开来，她才往后一靠，偏头躲开。
“说话就说话。”
卫应寒收回手，坐正了身体，“果然是生疏了。”
白棠听他瞎**，把手机还给他，找服务员要了万能充电器。
卫应寒点了杯热牛奶，自己却不喝，而是推给白棠，“不喜欢咖啡就别喝了，喝牛奶。”
白棠就着牛奶吃完了甜点，胃醒了，脑子也彻底清醒了，四点多，只有不到一个小时考试就结束了。
她不停地眺望马路对面的校门口，卫应寒看得有些不满，“我就坐在你面前，你不看我，看什么。”
“我天天看你，偶尔换换风景。”她和卫应寒的聊天背景是两个人的合照，每隔一段时间还要换一张，天天聊天天看，永远都是近期最新鲜的卫应寒。
就比如毕业典礼之后，聊天背景就换成了在田径场的合照，卫应寒亲自挑选，亲自换的。
卫应寒眯了下眸子，这个回答并不能安抚到他，“看我还不够吗？”
“你身上没有叶子，也不长花，更变不了各色各样的车，当然不够。”
白棠客观的外物来搪塞他的情感，实在让人恼怒，但他今天不是来找白棠赌气的，于是迅速转移了话题，“晚上有时间吗？”
“吃饭吗，改天吧，改天我请。”
卫应寒冷笑，“改天是哪天。”
白棠：“……”
祖宗，我的卫祖宗诶，别在这时候添乱好不好。
“除了今天，你想要的任何一天。”
“如果我偏要今天呢。”
白棠：你不要无理取闹无事生非。
但看着卫应寒执拗又阴冷的目光，想了想有多久没聚过了，选择退步，“今天晚上吃宵夜，可以吗？”
卫应寒冷哼一声，“你请。”
白棠失笑，“好，我请，你想吃什么吃什么，请到你尽兴。”
考试结束，卫应寒先走一步，白棠依旧在校门口等着威廉和康尼，时间还早，三人一起去医院看陆小颖。
陆小颖平躺在床上，身子直挺挺的，一眨不眨地看着天花板，要不是还有呼吸，都能直接推去冷冻库了。
“考的好吗？”他机械地问。
“题目简单，还不错。”威廉洗了手，抄起水果刀削苹果，“你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
“非常不好，差点被气死。”陆小颖坐起来，白着脸抚着锁骨喘气。
“年轻人，气性别那么大，哥给你削个苹果吃一吃。”
陆小颖一脸菜色，“这事儿换你你不气，就会在我面前说风凉话，滚一边去，吃了你的苹果会被噎死。”
“不吃算了。”威廉饿了，把苹果咬得咔嚓作响。
陆小颖扫了一眼或坐或立的三人，又瞅了几眼门口，没看见人，脸色更难了，“苏若呢？有脸弃考没脸来见我？”
白棠：“身体不舒服，回去了。”
陆小颖瞬间暴起，“什么瘪犊子玩意身体不舒服，你就说她下午是不是也没去考？”
沉默。
陆小颖气得直接摔了保温杯，“她真是出息了啊，我陆小颖从没这么服过一个人，她苏若是第一个！牛批！”
白棠幽幽开口，“陆哥，我呢？”
“你？你我也服，苏若弃考你还管她个der，让她滚！”陆小颖气得口不择言，“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了，她就是跪下来求我，从这里跳下去，我都不会原谅她！”
在门口犹豫着不敢进去的苏若听到陆小颖怒不可遏的声音，低着头，又往走廊挪了点。
陆小颖气她，她不该在这时候出来刷存在感。
她屏着气，轻手轻脚离开了病房。
她一边走一边还能听到白棠的劝慰，“陆哥，倒也不必如此，人类的本质是真香，fl.ag的本质是必倒，话别说太满。”
还有陆小颖暴跳如雷的咆哮，“我就满我就满，要不是苏若没在我面前，我能直接把她从楼上扔下去！”
“若若，你来看小颖啊。”来送饭的陆妈妈一把抓住苏若的手，“走什么，跟阿姨一起进去，有心事别憋着，说清楚就好了。”
苏若想跑，但实在挣不掉陆妈妈的手，急得慌，“阿姨，没有，我就是路过，我还有事……”
“苏若你给我过来！”
一声怒吼，有如惊雷炸响在整层病房。
苏若吓得一抖，抬眸就见穿着病号服的陆小颖站在门口，满面怒容，一双眼睛像烧红了的刀子一样要将她剜碎。
“过来！”陆小颖又道。
苏若霎时红了眼眶，低着头，任由陆妈妈拉进了病房。
陆妈妈让苏若坐在沙发上，然后对陆小颖说：“你别那么凶，那么多年的朋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陆小颖一个劲瞪着苏若，“妈你别管，这事是她对不起我。”
陆妈妈摆上小桌子，给每个人都盛了饭，“快吃饭，吃完再说，若若也来，我做了你的分。”
苏若慢吞吞挪到桌边。
陆妈妈先一人给夹了块排骨。
陆小颖把苏若碗里的夹走，放到白棠的碗里，“你不配吃肉，糖糖吃。”
白棠：“……”
倒也不必如此为她拉仇恨。
苏若戳着饭，心里酸得不像话。
陆妈妈又给苏若夹了一块，还打了下陆小颖要去抢肉的筷子，“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小心眼。”
“妈你别管！”
陆妈妈瞪眼，“我就管，有话好好说，没你这么糟践人的啊。”
陆小颖碗筷一放，不吃了，“明明是她糟践我，糟践我的牺牲！”
“本事不大，脾气不小，谁规定若若就得顺着你的心意来，别给我站在道德制高点指指点点，你不服气是吧，不服气给我憋着，别莽莽撞撞让人笑话。”
陆小颖都惊呆了，感情他还错了，“妈，你到底是我妈还是她妈？”
威廉：“噗嗤。”
陆小颖：“……”
威廉连忙收拾掉喷出来的米粒，“对不住，嘴没合得上，漏气了，你们继续，继续。”
白棠：“……”
威廉真是越来越狗了。
康尼瞥了眼桌子上的菜，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污染。
他缓缓放下碗筷，“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