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应寒扫了一眼白棠身后的洗手间，“我来这里上厕所。”
然后问白棠：“你来这里吃饭？”
嘿这小心眼子。
白棠干笑一下，“我也来这里上厕所，你在谈生意吗？”
今天的卫应寒穿得相当正式，剪裁得体的商务西装，领带腕表都是精心搭配过的，头发全部向上梳起定型，看起来干练又成熟。
而且仔细看了才发现，他今天的肤色比平时健康了很多，嘴唇淡红，气色清润，是个俊美稳重，绝不会让人觉得是个羸弱病秧子的商界精英。
“你今天化妆了吗？”白棠凑近看了看，“化得真好，没有一点妆感，化妆师肯定很贵吧。”
卫应寒：“……”
他还在生气！
很生气！
白棠是怎么轻描淡写一见如故的跟他聊天的，能发现他化了妆，却不能感知到他生气嘛！
他忍了脾气，“这样好谈生意。”
白棠点头表示理解，卫应寒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日常脸色有些苍白病气，在谈判桌上看起来会没气势，化个妆就好多了。
白棠嗯了一声，指了下走廊，“要不然，我先回去吃饭，你继续谈生意？”
卫应寒阴着脸，不说话，就看着她。
又生气了，白棠在心里幽幽一叹，揣着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出去吧。”
她率先走出去，卫应寒后她一步，白棠回头问他，“不过你这么久还不回去不会影响合作吗？”
“谈不妥就不谈了。”卫应寒淡声道。
今天的合作不好谈，不然他也不会半道来洗手间了。
白棠却对他竖起了大拇指，“有钱人就是大气，佩服！”
卫应寒瞥了她一眼，他发现白棠总是能轻而易举的调起他的怒火，任何方面，尤其是白棠以这种轻飘飘的，不放在心上的态度和他说话的时候。
他敛了下眸，掩去眼底的冷怒，“黑客的事怎么样了？”
“他发现我报警，跑了，今天警察查了我的电脑，但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
纤绳荡悠悠跑得太快了，证据也毁得快，绝对是个多次作案的老手。
卫应寒的心情又差了一点，“没有其他办法？”
“很难，或许只能等他再次侵入我的电脑。”
卫应寒想到了纤绳荡悠悠发给白棠的那些污秽肮脏的话语，胃里直犯恶心。
他守了那么多年的人，却在不知不觉中被别人骚扰侮辱，那种感觉就像是当着他的面甩他的耳光，还羞辱他说：没用的东西！
他也找了各种渠道上有名的黑客，但不管他把价格提得多高，对方一听是纤绳荡悠悠，立马就反口了，避如蛇蝎。
越是这样，越证明纤绳荡悠悠的能力，白棠也就越危险。
“不过不用太担心，他或许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可怕。”白棠笑了笑，转移话题，“你今天聊的是什么生意，可以透露吗？”
“一个仿生研究项目，谈不拢。”
卫应寒的语气不太好，声音也有些低哑，似乎在努力压抑着什么，白棠抿了下唇。
卫应寒生气她理解，但不想顺着他，也顺不了。
两人从洗手间一路走到私房菜馆前厅，估摸了一下时间，再逗留下去陆小颖他们要担心了，“出来有一会儿了，我得先回去了，晚些再联系你？”
白棠只是用询问的语气表达了想走的意图，卫应寒却真的把这当成了疑问句似的否定了，“不准走，晚些你不会联系我，你总是骗我。”
“哪有，上次明明是你没有发消息给我。”
“上次我没有答应你，但你总是出尔反尔。”
“那你也要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
“我给你的机会还少吗？”
“不缺这一次。”
两人像幼稚园小朋友一样争辩，争到最后都不肯服输，就这么面对面站着斗鸡眼。
卫应寒倔，但白棠比他更倔，“既然说不拢，我直接走。”
“白棠！”卫应寒低喊一声。
白棠看都不看他一眼。
卫应寒拉住她的手腕，无力道：“别和我赌气，好不好？”
白棠心平气和，“没有赌气，我只是希望你能理解我一点。”
卫应寒答非所问，“你今晚和谁吃饭？”
“若若他们。”
卫应寒问：“哪些人。”
白棠抿着唇，有些恼火，她和谁吃饭跟卫应寒没一毛钱关系。
但她知道他就这性格，占有欲和掌控欲是刻进了骨子里的特性，和他硬碰硬绝对是下下策。
“还有威廉和陆小颖。”
卫应寒没有松开白棠的手，语气有些失望，“你变了。”
白棠：“……？”
这台词听起着就好像她是个负心汉。
“你和他们越走越近，却离我越来越远，你以前从不会对我这么没有耐心，仿佛我多问一句都是错误的。”卫应寒眸中露出了淡淡的失望，但更多的是凉薄与阴鸷。
陆小颖，威廉，苏若，还有康尼，这几个人在白棠心里的分量太重，重到已经远远压过了他，所以白棠几次三番放弃他，枉顾他的情绪，只为了和他们在一起。
从小他就觉得他们碍眼，后来越长大越讨厌，他与白棠之间的争吵十次有九次是因他们而起。
偏偏他们牢固得像一只铁桶，总是想方设法把白棠从他身边抢走。
白棠犹豫了一瞬安抚还是不安抚，最后还是咬了咬牙，选择服软。
正是高考的关键时刻，她不能让卫应寒成为他们的威胁。
她软下了声音，借着卫应寒拉着她的手小幅度晃了一下，小声道：“我就是饿了，饿得难受，想吃饭，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是我的错，别生气好不好？”
卫应寒看着白棠，猝然一笑，精致俊美的面容在暖色的灯光下熠熠生辉，可眼睛却冷得让人心中发寒。
只不过这一闪而逝的感情情绪散得太快，白棠都没来得及细细分辨，他就垂首敛了眸子。
“糖糖……”
他似喟似叹。
“你总是这样。”
总是这样，比康尼那混球还要认得清形势。
“康尼怎么不和你一起吃饭？”他抬眸，嘴角抿着浅浅的笑意，看着温温柔柔，没有丝毫攻击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