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牢牢扣着蓝婳川,往台阶下滚去。
从屏风软榻,到大殿中央,台阶有五阶,虽然铺得缓和,可是被这样大力带动,还是要吃不少苦。
淑妃和蓝婳川滚了三圈,终于止了去势,淑妃这才慢慢松开蓝婳川。
蓝婳川的鼻尖,闻到一阵浓郁的血腥味,手上还有湿糊糊的感觉,耳边传来方姑姑的惊叫声。
“快来人啊,淑妃娘娘出大事了。”
蓝婳川脑子里一下子警觉起来,她已经意识到,当前的情形对她大不利,而她,着着实实是被淑妃算计了一道。
她强忍着身上到处传来的疼痛,退了一步。
察觉到门口闪过一个人影,蓝婳川缓缓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要救她已经晚了,既然晚了,那就最好不要进来。
卓奕只好继续藏匿,心里面懊恼得要死,刚才那种情况是突发,只不过转眼间局面陡变,他自己都来不及做反应,看眼前这样的情势,只怕是不会善了了。
卓奕不由得满心担忧,一时也没有了主意,只有等着二小姐下一步如何做。
从台阶上摔倒的地方到台阶下,一路血迹,令人触目惊心,淑妃捂着肚子,在地上蜷缩着,身子颤抖,脸色苍白,冷汗直冒,痛得就要晕死过去。
“孩子,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里面发生什么事了?”外面响起一道有些急切的声音,再抬眼,皇帝快步走了进来。
因为白家不安分,皇帝对淑妃如今已经没有多少怜意,不过她的肚子里还怀着皇家子嗣,待遇依然算是尊贵。
听到她凄厉地喊着孩子,皇帝心下不妙。
看到眼前那样的情景,皇帝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传太医,快传太医,这是淑妃的第三胎,如果保不住,你们都不要想好活。”
芳姑姑扶着淑妃,声音颤抖着:“已经让人去请了,只是看娘娘这副模样,这一胎只怕——毕竟娘娘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又流了那么多的血,皇上,您要为娘娘做主啊。”
这个时候,血还在源源不断的从淑妃的身下流出来,打湿了她的衣服,大殿里充斥着一片腥浓的味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
事,怎么转眼间淑妃就变成这个样子。”皇帝脸上绷着,浑身气息冷寒。
蓝婳川从皇帝一进来就跪在地上,她没有想到淑妃为了对付她,竟然连自己肚子里七个月大的胎儿也不怜惜,也可以牺牲,这已经超出了一个母亲的底线,让她始料未及,根本就来不及做准备。
她等到了说话的机会,就开口道:“淑妃娘娘传召臣女进宫,给娘娘把脉,臣女退下离开的时候,淑妃娘娘突然一把抱住臣女,从上面的台阶摔下来,淑妃娘娘因为白家的事情,对臣女心怀怨恨,甚至不惜牺牲肚子里的皇家子嗣来谋害栽赃,臣女请求皇上,追究淑妃娘娘残杀子嗣的罪名,不使一人含冤。”
她的声音很有底气,夹杂着怒意,不过仍然是清清冷冷的,仿佛冬日里的寒冰,那样的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惶恐和畏惧,也没有失措和慌乱。
在这种时候,如果乱了阵脚,会被人以为做贼心虚。
虽然蓝婳川也知道,今天的事情不会那么容易地了了,但是她要尽自己所能,力挽狂澜,不然就会让淑妃得逞,谋
害皇子,这是多大的罪名,她担待不起,蓝家也担待不起。
“信口雌黄,你居然说是本宫自己要害自己的孩子,天下哪里有母亲会这样做,你想要脱身,也不用找这么可笑的借口,皇上怎么会相信你这么荒谬的狡辩。”
淑妃死死地瞪着蓝婳川,眼睛里似乎快要滴下血来,她几次险些要晕死过去,可是却强撑着,看样子就像是一个快要失去孩子的母亲,在拼命为自己和孩子讨还一点公道。
蓝婳川先开口又如何,光凭着这一条,她今天完全可以把她压制得死死的,让她无法脱身。
蓝婳川啊蓝婳川,你害了整个白家,今天就是你的末日,即便你再聪明,在狡猾,可是我不计一切代价地使出此计,根本就没有人会相信你。
这个决定她做了两个多月,终于下定了决心,孩子还可以再怀,如果能够借着这一次扳倒蓝婳川,也算是这孩子对她的一点贡献,她会一辈子给这个孩子烧香。
“是你抱着本宫从台阶上滚下来,这么多人都看在眼里,你蓄意伤害本宫的孩子,现在你还倒
打一把,反咬一口,你罪恶滔天,无可救药,若你这种狠毒的女人得不到惩罚,便是苍天无眼,黄土不佑。”淑妃切齿道。
“是啊皇上,奴婢就在门口亲眼看到,蓝二小姐抱着淑妃娘娘,说白家已经没了,淑妃娘娘也没有必要留着,免得以后对她报复,反正她从来没有输过,向来只有她欺负别人,没有人能够算计得了她,所以她很有自信把握,然后就从上面滚了下来,奴婢们想去救淑妃娘娘,可是转眼间的事情,哪里来得及。”一个奴婢跪下来,她似乎被吓到了,声音都在颤抖。
“娘娘肚子里怀的是皇上的孩子,还请皇上为娘娘做主啊。”
“皇上,奴婢也亲眼所见,二小姐抱着淑妃娘娘从上面滚下来,淑妃娘娘身体笨重,如果是她主动侵害,哪里方便做到这一步。”
另一个嬷嬷也跪了下来:“还请皇上给娘娘一个公道,不然,娘娘的委屈和痛心,又去哪里诉说呢。”
皇帝的目光落在淑妃身上,又落到蓝婳川身上,他在揣摩着,在猜测着,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