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夫人听完这个消息就晕厥了过去,她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场算计没有让郑家翻盘,反而再一次跌了大跟头。
本来一个男人被这种事情缠上,是几乎脱不了身的,可蓝婳川太狡猾太狠辣了,竟然要对孕妇催产,来个滴血验亲。
上次是大媳妇惊惧,这一次轮到了二媳妇,本来一个五品的官尚嫌不够,现在还被贬为了七品。
不过是小半天的时间,二媳妇哭得昏天地暗,眼睛肿得像两个大核桃。
“去见燕王殿下。”这是郑老夫人好不容易苏醒过来,说的第一句话。
这段时间,燕王一直在外忙碌,算着日子,今天应该回来了。
郑家投靠燕王,燕王是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秦赟去外头监察工事回来,才发现郑家已经完蛋了,郑都统位置被蓝大公子取代,郑家二公子成了七品芝麻官。
秦赟的脸色难看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宋家低调,白家筋疲力尽,裴家不能得意,郑家又彻底玩完了。
这一切,都是蓝婳川在兴风作浪,他还发现,似乎蓝婳川都是在针对跟随他的四大家族。
莫非她是心怀怨恨,
有意报复?
只不过是一年的时间,四大家族就开始七零八落,疲这样下去,局面定然会变得更加糟糕。
秦赟哼了一声,手一挥,就把热腾腾的茶盏打翻在地上。
“殿下,郑家来人求见。”
秦赟知道郑家人是为什么而来,道:“告诉他们,事成定局,不可再挽回,为了避免是非,接下来最好不要有什么动作,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本王。”
“郑大公子和二公子也不是没有救,但重新启用,只有在一种前提下,让他们郑家人好好揣摩吧。”
下人前去大门处回话,二夫人是个聪明的,一下子就听明白了。
只有燕王当了皇帝,大爷和二爷才有机会重新出来,担任高官,平步青云。
可是这一天要等到什么时候。
二夫人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了郑家,将燕王的话一回,郑老夫人身体又是一晃,嘴里念叨着:“皇上正当盛年,就连燕王都没有法子,就连燕王都没有法子——”
老夫人手指抵着脑门,一阵眩晕。
难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蓝家猖獗得意了?她一下子折了两个儿子,怎么咽得下这口恶气。
大
夫人和二夫人也在抹眼泪,大夫人道:“老夫人,不如写一封信给老爷吧,让老爷想想法子。”
“不可以。”老夫人冷冷说道:“若是老爷知道了,定然不能安心在东海抗击倭寇,大公子和二公子已经不成了,这个家只有老爷一个撑着,再垮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看向大夫人:“二姨娘的两个庶子都已经过了十五岁,你把他们送到东部去。”
两个夫人都没有生下儿子,而且她们身体都不太好,都生了一个女儿以后就没有再怀,大房有两个庶子,二房有一个,到了这个时候,为了避免后继无人,也只有指望这些庶子了。
对于郑老妇人来说,只要是她儿子生的,就是她的孙子,虽然嫡庶尊卑有别,但现在着实是没办法了。
两个夫人脸色都是一变,大夫人道:“我也左不过才三十三岁,老夫人这是觉得我不会生了。”
二夫人也不服气道:“这才哪跟哪,老夫人就对我们失去信心了?”
郑老夫人骂道:“你们的肚子多少年没有动静了,等你们怀要等到什么时候,要不是我拼命保你们,你们能留在郑家
当正夫人,就算以后你们能生得出来,把人抚育长大,也得十来年,谁知道这期间会不会有大变化?”
和大多数高门一样,老夫人给自己的儿子找的媳妇,都是沾亲带故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把人陪养起来,有个支撑,有个盼头,等老爷百年以后眼一闭,才有人顶得上来,不然一大家子喝西北风去。”
两个夫人不说话,可心里到底还是不甘,同时觉得惶恐,那些庶子成才,将来这个家莫非要落到他们的头上,他们也只会厚待自己的姨娘,说不定还要把自己的生母扶正呢。
“姨娘生的也是你们的,以后还不是要孝敬你们,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我也不会走这一条路,你们的心胸要放广阔一些,就算是为了这个家考虑,少些斤斤计较,免得到最后容身之处都没有,郑家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你们就不要再让我烦心了。”
郑老夫人说着,眼眶一阵湿润。
“老二家的,今年十三岁,平时贪玩,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总得考取一个功名,当个文官填填空子。”又交代道,当然,老夫人指的,也是姨娘
生的庶子。
大夫人二夫人没办法,只好去安排。
“都怪那个蓝婳川,小小年纪心如蛇蝎,把我们郑家害成这个样子。”大夫人恨恨道。
“是啊,这一次二爷又栽了,郑家一下子少了两个支柱。”二夫人也是咬牙切齿:“小小年纪,城府这样深,不报这个仇,我誓不为人。”
两个人对视一眼,达成了一致协议。
蓝婳川检查上个月的账簿之后,走出医馆子。
她现在是有两个医馆子,一个是租的,一个是在跟裴恒买的地上面建起来的,自家建的更大更宽敞,而且有二层,已经成为主医馆。
“蓝婳川。”一道身影堵在她的面前,语气清冷。
蓝婳川抬头,正好对上秦赟愤怒的眸子,里面涌动着黑流,仿佛要将人吞噬。
“燕王殿下这个样子,是要吃人吗?”蓝婳川好笑道。
从她的脸上,秦赟看不到一丝半毫的慌乱,别人见他,怎么也会敬畏他的身份,何况他现在这样恼怒,可是在蓝婳川的眼里,却是不值一提。
“你何苦将郑家害成这个样子?郑家跟你什么仇什么怨?”秦赟直截了当,直切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