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
上午开了个好头，两场戏都很好的拍完，甚至超常发挥有超出娄盛益心理预期的自由发挥。而且前两场亲密戏都拍完了，两位演员应该也熟悉这个尺度，再拍应该也不会像第一场那么尴尬，只会越来越顺利。
总之娄盛益非常满意。
下午休息完，就架起镜头接着拍。
唯一一场顾云飞完全主导的拍过来，剩下的就是陈越殊主动、两人心照不宣的。
下午拍的第一场就是昨天走戏的那场。
在顾启洲的指导下学习了那么久，回到自己房间后又抱着被子练习了很久！终于确定下来的调情小动作！
江眠信心满满。
而且这次是自己主动！自己主动！就算自己真的，再有点控制不住，想主动亲顾启洲，也是符合人物情绪的！
江眠站在化妆镜前，认真读剧本，心里某个小角落却暗戳戳跳出个小恶魔，诉说着不能告诉任何人的阴暗小心思。
——不对，自己在想什么啊！那不是自己主动亲顾启洲！那是陈越殊在亲顾云飞！而且那一场拍了四遍啊，自己条件反射不行吗？！
要不是头被化妆师托着，他都想摇摇头把这个念头甩出去了。
化完妆，先是走戏。
娄盛益没什么好说的，之前练习的时候已经说过了，现在只是看着江眠，语气平淡眼神冷淡：“别演得像个雕塑。”
江眠气鼓鼓：“那你可看好了！”
他和顾启洲朝相机对着的场地走去，走到一半，江眠小声：“等会儿我是不是不能那么结实的抱你，像上午走戏时你对我那样……”
上午走戏，顾启洲没有亲上来，也没有真的脱衣服，那现在走戏，自己作为主动的一方，是不是也要像上午顾启洲对自己做的那样，绅士一点，背后抱还是手在身上tiao情的时候，都别完全碰上去？
顾启洲看他，温和清冷的一双眼，同样很小声的回答他：“不用，按照你设计的来。”
哦哦那就好。
自己控制不住力道，万一哪儿不好，小老头又要生气。
得到顾启洲的回答，江眠松一口气，又小声告诉顾启洲：“我会小心的。”
这关小心什么事。
顾启洲觉得有点好笑，不管是江眠说话时正经的表情，还是他们小声说话的动作。
同样的戏，假装喝醉、顾云飞洗换下来的衣服、陈越殊背后抱过去。
——小朋友学习能力很强。
这是顾启洲的第一反应。
明明昨天他还是直愣愣抱过来，抱过来后才把头放在肩膀上。
今天，他就已经学会先把脸蹭过来，在后脖子处，热腾腾的一张脸，鼻尖细瘦高挺，在肩颈那里擦过去，呼出来的热气吹得顾启洲后背一麻。
他擦过去，又把手放在肩膀上，好像有点不舒服似的，往下摸，一直摸到腰上，这才找到喜欢的位置，双手环过来，整个人跟着双手贴上来。
后背被贴上，顾启洲接着搓手上的衣服。
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松开，先握住自己的手臂。
身后人好像有些疑惑的顿了一下，又缓缓松开，手一寸寸摸过去，握住手腕。
他也不再去扯衣服，而是去掰顾启洲的手：“别洗了！”
……
演完这一场，江眠自觉自己演得很好，骄傲坏了，开屏孔雀似的找娄盛益炫耀：“怎么样？还是雕塑吗？！”
确实演得很好，比娄盛益想象的还要好。他原本是想夸夸江眠的，就像上午江眠不在时那样夸两句，但江眠这么骄傲的过来邀功，他又臭着脸：“不容易，这次长手了。”
江眠的表情马上收敛：“一会儿就让你看看，我可不止长手了。”
“别，一会儿就这么演，再动其他的就太过了。”
娄盛益看看剧本，“下一场可以让我看看。”
下一场就是接着这一场的，chuang\\xi。
江眠脸一红，不说话了。
正式开拍。
顾云飞扶住醉醺醺的陈越殊，把他身上皱巴巴、弄脏了的衣服脱下来，拿着衣服去洗手池，刚把衣服放在水池里打开水龙头，肩膀上搭上一只手。
还是一样的。
呼吸、拥抱。
唯一不同的，大概是，江眠没了上衣。
十二月的天很冷，即使房间里有暖气，但脱光了还是会有点冷。江眠贴在顾启洲身后，先是觉得有点硌，又觉得贴着会暖和一点，于是贴得更紧。
用手去摸顾启洲的手臂，□□的胳膊相贴，又被哗啦啦流下的水溅到，冰凉刺骨，江眠下意识发颤。手臂被顾启洲握住，借着拉扯的动作，拉开，放到水溅不到的地方。
这一场戏很快就过了，娄盛益很满意，连带着和他们讲下一场戏时语气都好了不少。
“就是连着这一场的床、戏。陈越殊心情不好，这时候觉得自己喜欢顾云飞，但碍于身份知道没办法在一起，心里苦闷，一开始是他主动挑逗的，但顾云飞真的上手后就又要闹，嫌这嫌那的。”
剧本里所谓的嫌这嫌那的，是台词。
嫌顾云飞床小，嫌顾云飞被褥薄躺着硌，嫌姿势不舒服，嫌不够Yong力，又嫌太Yong力……
江眠红着脸：“哦。”
娄盛益又看顾云飞：“你一开始不愿意，嫌他喝酒烦，和人打架一身伤，三分嫌弃三分心疼，也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只是哄着，哄不了才开始做。你自己揣摩情绪。”
开始走戏。
这次完全是江眠主动，还得保持刚刚的情绪做个有几分清醒的醉鬼。
江眠不出所望，搞得一塌糊涂。
演一个醉鬼对他来说已经很难了，演一个主动勾人上chuang的醉鬼，更是自顾不暇。他刚刚那个摸脖子、蹭脸的小动作，在狭小的浴室看上去暧昧勾人，但场景一变放在床上，就很不够看。
偏偏又有几分张力，也能看出江眠在用心演。
娄盛益说都不知道怎么说，只是说：“不对，再来一遍。”
那些台词很羞耻，设计的动作也很羞耻。江眠完全是说服自己不是自己，完全沉浸在角色里才敢演出来，现在要重新再来一遍，他更羞耻。
但演得不好，还是要重新来。
勾着脖子踉踉跄跄倒在床上，醉醺醺的接吻，被推开后去亲脖子，扯开睡衣下摆把手伸进去，含对方的喉结，勾着腰磨蹭，在对方拒绝过后不死心，手越来越往下……
娄盛益叫停：“不对，再来。”
江眠像是被烫到，迅速把手收回来。
他无助：“还不对？那怎么演啊？”
为什么顾启洲可以在走戏时不碰到自己，还能演很好，自己都摸这么结实了，还是不行？
他哀怨的看一眼旁边的顾启洲。
顾启洲感受到目光，看过来。
江眠又飞快移开视线，去看娄盛益，气呼呼的：“你先说是哪儿不对，我再改。”
“哪儿都不对。”
“我看的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你看的电影里主人公也都是陈越殊和顾云飞吗？”
江眠哑然。
但很不服输，又硬着头皮说：“但上chuang不都是一样的吗？！”
“你看的那些电影床戏都一样？”
娄盛益说着，却看向顾启洲，“你确定你给他找的电影合适？”
江眠完全不理解娄盛益为什么这样，明明是自己的问题，明明是自己在和他顶嘴，他却要去追究顾启洲的责任。但不得不说，很有用，因为江眠就是不喜欢别人因为自己被怀疑。
他大声：“当然合适！之前那几场拍的那么好，就是才他给我找的电影里学到的！”
娄盛益：“你还自夸上了。”
“前三场就是很好！你不是也说很好吗！”
江眠用大声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只是现在这个我还没学好。”
娄盛益漠然看着他：“因为这个露dian而且是你主动但你没有丝毫经验？是不是顾启洲给你找的电影太正经了，不行你可以去看看那些直白的电影。”
那些电影剧情确实好，但和正经也没什么关系吧？还要更直白的？
江眠像一个即将炸开的小番茄：“你直说要让我看G、V就好了！”
娄盛益：“可以吗？”
江眠作势往外走：“我要报警！你为老不尊传播yin秽se情。我的耳朵脏了，我不干净了。”
顾启洲无奈，拉住江眠：“再试试，说不定下一条就好了。”
江眠本来也就不坚定，被他这么一拉，乖乖回到他身边。
娄盛益从来没合作过江眠这么闹腾的演员，很是头大，看顾启洲顺毛，马上把这个烫手山芋甩出去：“那你和他说，十分钟后重新拍，这十分钟别让我看到他。”
江眠又要炸，被顾启洲拉到一边。
顾启洲也不知道怎么教江眠演这种戏，沉默良久，拿出手机翻了又翻。最后点开一个电影，迅速拉进度条，把手机递给江眠：“大概是这种感觉，你先看看，不着急，慢慢拍，总能磨出来。”
手机静音，但画面一片肉色。
江眠差点把手机扔出去，他飞快抬头看顾启洲。
顾启洲并没有看他这个方向。
江眠红着脸把那一段看完，看电影开始正常走剧情，就把手机还给顾启洲。
顾启洲接过手机，收回口袋里，叮嘱：“注意情绪衔接，演出这个感觉就好。”
可这个感觉到底是什么感觉啊！
不就是……床xi吗。
十分钟过去，江眠跟着顾启洲出去，再演。
同样的调qing同样的纠缠，这一次成功演到最后，没在半路被娄盛益叫停。
但演完娄盛益还是说不好，又说把这段分成两段，先拍陈越殊主动的那一段，后面主导权交到顾云飞手上的等会儿再拍。
江眠心知肚明这是因为自己演的不好而顾启洲没任何问题，归根到底还是自己拖累他。虽然很有脾气，但还是乖乖重新来。
第一次害羞第二次羞耻第三次既羞耻又不想面对。但重复不知道多少次之后，江眠完全没有这种情绪了，他觉得顾启洲喉结都快被自己吮红了。
想到这里，他抬眼去看身上顾启洲的喉结，干咽一口。
再来一次。
演完他坐在床上，等娄盛益说出那句“不对，重新来。”
但娄盛益没说话，只是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好一会儿：“好，就这样，正式开拍。”
？
不是好了吗？怎么还正式开拍？
江眠有点懵，去看顾启洲。
后知后觉意识到。
哦，刚刚只是在走戏，虽然走了很多遍，但确实没有正式开拍，他和顾启洲的衣服都好好的穿在身上，但等正式开拍，就全脱了。
——江眠以为自己已经被磨麻了，但想到这里，还是马上红了耳根。
娄盛益磨了这么长时间，怕耽误太久好不容易找到的感觉又没了，叫化妆师快速过来补妆，重新把场景布置好，马上就开始拍。
开拍前千叮咛万嘱咐：“就刚刚那样正好，就那样拍。”
江眠完全不知道上一次和之前的很多次区别在哪儿，现在也是懵懵懂懂的，下意识去看顾启洲。
顾启洲安抚：“你按照自己的节奏和想法演就好。”
江眠懵懵懂懂的，听到娄盛益说开拍，进入角色。
倒在床上，接吻，亲脖子，含hou结，勾腰磨蹭，脱下对方衣服……
另一个人的体温扑面而来，江眠有一瞬间的脸热，但还是硬着头皮演下去。
刚刚隔着衣服的抚摸揉弄现在终于没了阻隔，结结实实放在温热的皮肉上。揉到胸膛时，还能感受到手心皮肤随着心跳声的颤动。
——陈越殊勾住对方的腰，小声：“顾老师，我想yao你。”
顾云飞眼神有点暗，沉沉的看着身下的醉鬼，俯身吻上去。
“卡。”
娄盛益挥手：“可以了。”
江眠终于松了口气，翻身躺到一边。
刚刚把一场分成两段，接下来要拍的就是顾云飞主导了，应该不会这么磨了。
他目光虚无，肉眼可见的神游天际。
顾启洲也在一边，两人还没休息多久，娄盛益就拿着喇叭：“拍接下来的那一段，顾启洲你主导，注意动作衔接。”
江眠翻回刚刚的位置，看顾启洲支在自己身上，低头吻上自己，同时手也摸上自己。
……
听到那声卡，江眠简直仓皇失措，整个人都煮熟了一样，马上用被子蒙住脸，以为这样就能逃避视线。
顾启洲穿上衣服，把江眠的衣服捡起来和浴巾一起放在床上。看江眠还裹在被子里不愿意露面，也没说什么，默默走开了。
那边娄盛益副导员和徐涛还在看监视器，三个人皱着眉，很认真的讨论什么。
看到顾启洲走过来，徐涛招呼他：“过来看看，你觉得怎么样？”
顾启洲看了看，谦虚：“我看不出来什么，导演觉得不好的话就重新拍。”
“我俩觉得挺好的。”
副导演无奈，“娄导觉得不好，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好。”
不好？前半段磨了那么久才松口，好不容易拍完应该是满意的，如果觉得不好大概就是后半段不好，重新拍的话……
顾启洲看向床上那个裹着被子装鸵鸟的人，发现刚刚床上那个被子虫已经不见了，江眠裹着浴巾拎着衣服光着脚，地上凉，他踮着脚尖，像捕鱼的海鸥一样，蹦蹦跶跶的跑到房间另一边了。
再重新拍一遍，他真能害羞爆炸。
娄盛益拉到最前面重新看，拧眉：“不是不好，就是有点不对劲，太软了，看上去不好看。”
徐涛和副导一脸无奈：“哪儿不好看？这种戏拍起来不就这样吗？演员身材也好，哪儿不好看？”
娄盛益得不到认可，把目光放到顾启洲身上。
自己知道自己在演什么，跟现在众目睽睽下看自己演出来的东西是两回事。
顾启洲硬着头皮跟着看，看娄盛益用手在江眠腰背那处点了点：“这里的线条，不对劲。”
自己摸过亲过的地方，现在看起来也还是细细白白的一截。
顾启洲移开视线，思索：“是不是，没力量感？”
“对，”
娄盛益认可，“软塌塌的，没力量感。”
江眠跑到一边穿上衣服穿上鞋，拖拖沓沓走过来，想问是不是拍好了，结果一过来就看到一群人围着监视器，屏幕上是放大的……
刚刚喝下去的姜汤现在差点呛出来，江眠羞愤：“怎么了？！还是不好吗？！”
顾启洲顺毛：“没有不好。”
“那还看什么？！”
娄盛益冷酷：“这条作废。”
“为什么？！”
江眠不可置信看向顾启洲，“不是说没有不好吗？”
娄盛益看顾启洲，给他一个眼神。
顾启洲无奈，拉住江眠的胳膊：“导演觉得不好看，你……这几天练练核心？”
江眠不解：“什么核心？”
娄盛益冷酷：“锻炼核心，什么时候练好了什么时候重新拍。”
又看顾启洲，“你现在不是也在减肌吗？营养师和健身教练介绍给他？”
顾启洲点头：“我一会儿推给眠眠。”
说锻炼核心江眠有点不懂，但说营养师和健身教练，江眠懂了，他又羞又气的：“签完合同我就问你要不要健身，你说不要！现在开始拍了你让我健身！哪儿来得及？！”
娄盛益：“不是让你健身，不用练肌肉，就练练核心，不然软塌塌的，拍出来不好看。”
江眠气得都要哆嗦了。
顾启洲安抚：“没事没事，核心不难练，平时日常生活多注意就好，不需要泡在健身房。”
娄盛益也觉得自己现在说很晚，退让：“剩下的那些亲密戏或多或少都需要你主动，就晚一点，等你练好核心再拍，你也不用着急，慢慢来。”
江眠：“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很体贴啊！”
他生气，“谁要为了拍床、戏好看去练核心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超长！夸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