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降谷的情报后,潮田多少是有些意外的。
在前内阁高官演讲中引发人群骚乱,甚至可能有更出格的举动。即便这次可能影响不大,可极有可能只是事件的开端——引进爆炸方面的人才,很难说下一步会不会有更大的动作。
上一次组织这么猖狂,还是在17年前在美国发生的那起至今未破获的悬案,天才将棋手羽田浩司和身为总统候选人的资本家阿曼达休斯在酒店中离奇死亡。
不过未破获也只是对外宣称,尽管至今未能查明死亡原因和凶手,但由于当时公安中刚好有人在案发现场,目前已经基本可以断定这件事情系组织所为。
只是苦于这名证人当时被组织注意到而不幸卷入一场车祸中,虽然侥幸捡回一条命,却一直在警察医院昏迷到去年才转醒,他们也直到那时才了解到事情的真相,此外,公安方面也再无他证据。
再加之这名公安前往美国表面上是以看象棋大赛的私人原因,实则还有一道密令,为了防止因此产生外交矛盾,高层便没有对外公开这件事情。(注1)
组织沉寂了这么久,潮田很难判断在这次行动之后,组织会不会在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阴谋。
“你有多大把握能控制那一日的情形?”潮田只问了降谷一句。
“很难断定,这次有新成员加入,这次有新成员加入,”降谷面露难色。
“我个人认为,根据这次行动的意思来看,不太可能会造成较为恶劣的影响,”诸伏在一旁突然出声答道,“爱尔兰带我们去现场踩点的时候,一直再反复强调除了劫下那名炸弹犯后,不要有任何多余的举动,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对了,zero能查到这次行动申请的弹药情况吗?”
“也对,还有这种方法,”降谷的神情中瞬间浮现一丝喜色,“潮田先生,明日我会汇报给您更详细的信息。”
“嗯,”潮田对于两人极为信任,也不准备再多嘱咐什么,“还有,这次警备本身就会有所提高,如果这次只是为了引起群众恐慌,来方便你们任务行动的话,不会有太大影响。”
“我们会尽力最精准地预估好这次行动波及范围,力争最大的把伤害控制到最小。”降谷答道。
“对了,你下个月就毕业满一年了吧,”潮田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情,“这次行动结束后要是有时间,你抽空把研修课程补几节——估计内容你也没什么学的必要了,过去出个勤就行。”
降谷知道潮田是在关心他警衔的事情,急忙道谢:“多谢您的关心,潮田先生,之后我会尽快完成修业的。”
“其他的就没什么事情了,最近你们组织既然有这么一项'重大任务',还是先紧着这件事办吧。”潮田嘱咐道。
“是,那我和hiro先离开了。”两人向潮田鞠躬道别。
松田正一边在走廊里慢慢悠悠地溜达,一边钻研着手里的案件资料。
“当当,surprise!”刚走到一处拐角,萩原就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正好跳到松田面前。松田也猝不及防地被萩原这一举动吓了一大跳。
“哈,hagi,怎么?”松田把手中的文件收好,一副“给我好好解释解释”的模样。
“呐,小阵平猜猜嘛?”萩原歪了一下头,“用心感受哦~”
松田注意到了萩原背过去的右手:“你藏着什么东西呢?”然后上前打算绕到萩原身后去拿。
萩原反应也很快,迅速随着松田的速度一起转身、躲避,就是不让松田看到也拿不着。
“喂喂,hagi你这家伙给我适可而止啊!”松田扑空了好几次后,便停下了这个举动,“我闻到了,是那家新出的曲奇吧?”
“Bingo~”萩原把藏在身后的袋子拿了出来,曲奇的香气迅速溢满了这片走廊,“刚刚新鲜出炉,我方才下去取快件的时候顺路买上来的。”
松田便直接拿起一块啃了起来,大致看了一眼曲奇的数量,说道:“怎么,萩原队长打算今天给队员们发福利吗?”
“毕竟要是吞独食的话,说不准会引起他们的不满呢,”萩原耸耸肩,“刚好今天还有满减活动,我就多买了些。小阵平要不多拿几块?”
“不了,一会儿弄的手上全是残渣,该没办法拿文件了,”松田挥了一下手里的文件,“你帮我留几个到工位上吧?”
“OK,没问题,”萩原爽快地答应了,随即又想起来,“最近有什么案子吗,小阵平?”
“哦,你说这个啊,”松田瞬间就明白了萩原的意思,“这是前几周那个爆炸犯的事情,前几天不是判断出来还有同伙吗,我想复盘下案子,看看能不能找出些线索来。”
“原来是这样啊,”萩原点点头,“说起来,他明天要被庭审了吧?”
“嗯,可不,大小姐说不排除明天有同伙趁机过来解救他的可能性,想明天一直跟着那个家伙。”松田脸上已经写满了“不想加班”这几个字。
“你要是这么不愿意就别去啊,”一道清脆的女声突然响起,只见一名栗色发扎着马尾的年轻女性正朝他们走来,看上去十分干练,不过,稍微有点来势汹汹,“我也没说你非去不可啊,松田。”
萩原迅速猜到,这就是那位他之前只听过名字的,鬼冢教官的女儿,搜查一课的精英女警官,鬼冢智香。
“没有不想去,只是在想额外加班给不给补贴,”松田的话也证明了他的猜测是对的:“话说你终于忙完搜查一课的杂事了吗,大小姐?”
“快别提了,”鬼冢一屁股坐在距离两人不远处的休息区的长椅上,“一件接一件的,我都不知道哪儿来这么多事……”
“要先喝杯水休息一下吗,鬼冢小姐?”萩原拿纸杯接了杯温水,递给鬼冢。
“多谢了,萩原警官,”鬼冢也迅速判断出来了萩原的身份,“难怪萩原警官在女警中人气那么高,确实是比某个整天一脸臭屁、甚至自带hei道大佬气质的人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诶,没想到小阵平居然得到的是这种评价吗?”萩原巧妙地把鬼冢的话接上,不给松田回答的时间,“不过我和小阵平幼驯染这么久,其实还真没什么感觉——小阵平就是性子太直来直去了,人其实真的很好。”
被萩原这么一过渡,鬼冢也意识到自己方才有点口不择言,于是就顺着萩原的话继续说道:“那倒也是,松田也就是……表面上看上去不太好接近,熟了之后相处起来还不错。”
“所以,你增添警力的请求上面批下来了吗?”松田决定直接切入正题。
“当然没有,”鬼冢叹了口气,“他们以什么消息不准确出动浪费警力,而且明天有重要人物讲话要安保以防警力不足之类的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了。”
“你们要是讨论那起案子的话,我要不要回避一下?”萩原插了一句。
“啊,没这个必要,”鬼冢作为目前三人里警衔最高的做了决定,“虽然萩原警官你没参与,但是也不妨碍你听安排嘛——要不你明天和我们一起去?”
“我确实是有这个想法,”萩原看起来是刚才在松田提到这一点的时候就思考过了,“但是明天要是有突发状况,爆处这边就有点来不及了,所以没办法去啦~”
“也对,咱俩怎么都得留一个人在这儿,不然津老板也不会同意的。”
“我记得那起案子被确定有同伙,是因为安放炸弹的地点和时间和他的口供对不上?”萩原询问道。
“没错,”鬼冢点点头,“他自己的几次口供就相互有出入,再经过核查相关时间地点的监控后,我们发现至少有三处地点的炸弹应当不是他放置的,所以才猜测有同伙。目前,我们正以这三处地点为中心,辐射搜查附近点的人员,并筛查特殊时间段在监控中出现的人员。”
“以搜查一课的工作量,真的有时间排查吗?”松田小声嘀咕了一句。
那我也不能说因为我马上就要调回公安里,所以找你们某位首席同期借了点公安的人用用吧。鬼冢暗自在心里嘀咕。
“不管怎么说,还是希望明天最好无事发生啊。”鬼冢感慨道。另外两人也跟着点头赞同。
“对了,今天刚好时机难得,”鬼冢像是突然提起了兴致,“你们要不再和我说说去年我爸带你们的那些事呗?”
“请问大小姐,您是想接着听长野之旅呢?还是开启萩某人勇闯秋名山的新篇章呢?”松田总是在一些特殊的时候玩心大起,居然装模作样地朝鬼冢鞠躬询问道。
“要不,你们和我说说你们那位全科皆A的传奇首席?”鬼冢注意到萩原和松田对视了一眼,似乎在斟酌接下来要怎么说。
她自然明白两人是担心降谷身份的特殊性——说起来,她可能反而和降谷见面的次数比这两个同期见他还多。只不过她是想从别人嘴里听一听对于降谷的评价,和降谷在警校的黑历史罢了。
于是,她暗示了他们两个一下:“放心吧,从我老爸对此人只夸但只字不谈的详情的状况来看,我已经能猜到你们那位首席去到哪个部门了。所以,随便说点什么事就可以了——我只是单纯地好奇。”
“哦,这样啊,”松田一开始的语气词说的别有一番风味,“那家伙开学第一天的晚上就和我打了一架,然后输了。”
小降谷要是知道你这么说多少的和小阵平你再打一架,萩原在心里吐槽到,当时被打掉假牙的人是谁啊……
“诶?这样啊。”鬼冢有点惊讶,不是因为觉得降谷是那种不会打架的人,而是降谷在叙述这件事情的时候,明明说的是他赢了。所以,这是两人打了平局,但是谁也不服谁?
“还有,他飙车水平也很高哦,”萩原毫不吝啬地夸赞到,“我之前一直没想到他开车的风格也会那么,狂野。”他想了一下才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说白了,就是那家伙开车的时候有种不要命的美感,”松田之前就和萩原讨论过关于降谷开车风格的这件事,“刺激是刺激,但他要是走职业赛车,是真的能玩命的那种。”
“居然是这样啊。”鬼冢倒是不否认这一点。和降谷的相处中,她也确实能感觉到,降谷的身上偶尔会出现和年龄不符的成熟与稳重,以及拼命的狠劲。
“萩原队长,松田队长,”一名爆处队员出来找他们,“快到训练时间了,你们还过去吗?”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鬼冢和两人道别,“明天见吧,松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