啄木鸟在捉虫的时候,会敲击树的背面,然后在正面等待虫子出现。这种声东击西、以逸待劳的方式也因此被命名为啄木鸟战术。
清晨,诸伏带着降谷正在长野的一座桥上漫步,沐浴着温暖的日光和舒适的微风,甚是惬意。
一时间,他看着眼前家乡的景色甚至有些恍惚,仿佛他和zero只是普通的一对情侣来到这里游玩。
毕竟这里远离组织又无人监视,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如此自由和松懈的感觉了。如果他没有担心被熟人认出来而戴着墨镜和遮阳帽的话,他一定更会觉得自在许多。
“Hiro怎么走神了?”降谷努努嘴,假意嗔怪道,“那我刚才说的岂不是都没有听到喽~”
“怎么会呢,zero,”诸伏浅浅地笑了一下,“后续的那几个处理方案我都明白了,当然,还是一个都用不上是最好的啦。”
“Hiro还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吗?反正下午才交易,倒是完全不用着急呢,”降谷拿出手机随意搜了一下,“反正一直在酒店里待着会很无聊吧。”
诸伏往四周望了一圈,摇了摇头:“还真没什么想法,毕竟去年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要不就随便在森林里走一走什么的,说不定能碰上什么恐怖传说中的人哟~”
“噗嗤,哪有那么夸张。”降谷不禁被诸伏逗笑了,跟着对方走进了树林。
“不,是真的有哦,”诸伏脸上的神色确实不像是在开玩笑了,“大概是九年前吧,位于一片森林附近的一栋出租别墅发生了杀人事件,当时被害人似乎是带着情人来这里旅游,没想到他的妻子手持菜刀闯了进来……听说警方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片血海了。那时妻子还在不停地刺着丈夫,喷溅出的鲜血把她的白色雨衣全然染成了鲜红色,也从此被人们称为红衣女,为了躲避警方的追捕,一直躲在森林里,至今仍在逃亡。”
“警方竟然没有抓住?”降谷对此深表疑惑。
“听说是砍伤了警方后逃走的,据说有人真的在那片森林里看到过红衣女,所以那边一直人迹罕至。”诸伏补充道。
“不过九年前的事情,hiro知道的还真是清楚?”
诸伏听出来了降谷似有不信的意思,无奈道:“Zero可以去警署翻翻案件资料,真的确有其事。至于我为什么知道嘛——是有里之前从长野回来的时候和我说的,她那次回去刚好是这起案子发生不久,当时在长野还算是挺轰动的吧。”
“但是之后也一直没有搜查森林吗?”“那片森林覆盖面积很广,而且沼泽遍布,一开始确实打算彻底搜查,不过代价太大了。”
降谷心里清楚了原因,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直到一两点钟,两人才找了地方解决了午饭。慢慢悠悠地品尝完美食,降谷也到了该启程去交易的时间。
“一切顺利,zero。”“嗯,你也小心些。”两人彼此之间相互叮嘱道。
几只乌鸦刚好掠过天空,也不知象征的究竟是好运还是不顺。
没过多久,降谷就来到了交易地点,是一座仓库。
在啄木鸟会还没来之前,降谷环视了仓库一圈,大致在心里有了些许想法。
仓库的门是机关门,从设计上来看,应当是幕末大名鼎鼎的机关师三水吉右卫门的作品。另外三面并无其他出入口,地下入口还不确定;穹顶很高,如果上面被动了手脚应当不易发觉……
有人靠近了,降谷迅速地转过身去,迎面就碰上了一名正拿着枪对准他的中年男子:“不许动,举起手来。”
他顺从地举起双手,然后开始判断起对方的立场。
从姿势上来看,应该是专业出身,从业时间较长、经验较多,因此相较于最标准的姿势已经发生了些许调整;通过手上的枪茧能判断出来此人应当是刑警,按年龄来看职位应该到了警部吧。
“声东击西。”他开口道。
“守株待兔,”这名男人紧绷的神色瞬间就放松下来,接上了降谷的暗号,“抱歉,让您久等了。”
“无妨,”他可没有和这群人撕破脸的打算,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还是规规矩矩地安分些好,“怎么称呼您比较好。”
也不知是不是之前交易时并没有交换姓名的习惯,男人很怪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简练地答复到:“武田。”
降谷可不会就这么相信这是他的真实姓氏了,啄木鸟会的成员是依据于武田二十四将,他猜这人便是名字与武田信繁接近。
“在下波本。”他也只报了代号。
“原来是波本先生,我刚才的举动有点粗鲁了,毕竟这次交易关键,不能任由别人靠近这里。”自称“武田”的男人解释道。
“您费心了,”降谷适当地释放了些属于波本的气场,“那么我们开始吧。”
他看到“武田”飞快地打开了机关门,然后请他进去。或许对于一般人来说,以刚才他娴熟的动作,必然是依旧不知道怎么打开仓库的机关门;但对于降谷这种受过特殊训练、大脑堪比照相机的人而言,他已经彻底记住怎么开这座仓库的门了。
罪证不一定非要这一次就全部搞定,既然已经知道了位置和密码,之后再来这里取证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不过,仓库里的内容物还是让波本略感震惊。长野这是有了一整个走私军火集团啊!
或许啄木鸟会的事情是应该提前上报,他在心里默默给潮田警官道了个歉,决定今天晚上回去就补一篇报告回来。
诸伏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个村子里,看着夕阳从山间落下,别有一番风味。
也不知道zero那边进展如何了。他自然担心的不是zero会被那些人找茬或者其它不愉快的事情,而是zero究竟要怎样把这群人的罪证留下来。
依他们和组织进行交易的方式来看,应当已经打过很久的交道了。而啄木鸟会存在如此之久却迟迟不曾被发觉,或者说,即使被人察觉到了它的存在,也没有人敢动手,这背后盘根错节的利益究竟牵扯了多少人呢……
“砰”的一声枪响瞬间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他以那极好的动态视力敏锐地捕捉到了不远处崖边的火花,和什么东西从上坠落下来的情景。从轮廓上来看,像是一人一马。
由于仰视,他根本不知道悬崖上方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大致能判断出来枪击的地点。
可恶,他在心里咒骂了一句,便朝着那人坠落的位置跑去,同时打了急救电话——他当然清楚现在时间有多么紧急。
“您没事吧?请振作点!”没过多久,诸伏就赶到了那人身边,虽然因为坠落脑袋受到了重创已经昏迷,但是幸好还有微弱的呼吸。
看到对方的装束,他就瞬间清楚这人的身份了——流镝马射手,这是这个村子庆典上最重要的事之一。
是矛盾纠纷吗?他对于另外一人的作案动机猜测到。
好在出于各种情况的考虑,他的包里恰好备着些急救物品。于是诸伏便给对方做了些紧急处理。
然后又到了马身旁,观察马腿上被子弹蹭伤的痕迹。是□□,诸伏心下很快就有了判断。违规木仓支,会和啄木鸟会也有联系吗……
“您好,”诸伏三思之后,还是拨打了长野警署的电话,“请帮我转接搜查一课的诸伏高明警部补(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