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之后,他们把东西搬下来,然后把骡子牵到棚子里顺便喂它吃点东西,跟着他们一天了肯定饿了。
晚上用完晚膳,洗完澡,牧诩拿出借来的书翻阅,顺便拿出纸笔准备先拟大纲。
陈宁拿来针线布料道:“阿诩,我帮你量一下尺寸,给你做两件衣服。”
“好啊。”牧诩赶紧放下手中的书跑到宁哥儿跟前,展开双臂,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认真问:“要把衣服脱掉吗?”
“不不不,不用了。”陈宁连连摇头。
“那好吧...”牧诩失望道。
测量的时候陈宁被牧诩说得面红耳赤,眼睛一点儿都不敢乱飘。
牧诩一会问“我的腿长不长”“我的腰细不细”,一会儿又说,“我还年轻,还可以长高,等以后肯定能一把把你抱在怀里”。
那句长高牧诩是认真的,他现在也就到夫郎嘴那边,这个身高绝对不矮,今天早上出去的时候明显比大半部分人要高,但是夫郎太高了,他目测得有一八五往上,幸好这身体还年轻,自己可得多吃点,争取以后赶超夫郎!
量完尺寸后,牧诩继续去看书,陈宁则在一旁缝制衣服。
房间很安静,只有书本翻页的声音和剪刀裁剪的声音,暖洋洋的烛光让整个房间都变得温馨,牧诩偷偷抬眼看看认真缝制衣服的夫郎,这样的画面实在是太幸福了,他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陈宁听到奇怪地抬头,“怎么了?”
牧诩笑着摇摇头,温声道:“没什么,宁哥儿你别弄这么晚,对眼睛不好,快睡觉吧,白天再弄也不迟。”
“看得见的,我等你一起睡。”陈宁觉得自己心都变得柔软了。
“那好,我再过一会儿就睡。”
“嗯。”
晚上睡觉的时候,牧诩依旧扒拉到夫郎身上,“明天有什么事情吗?”
“明天要去把田里的杂草除了,你安心在家写稿子,我中午会回来的。”
“我跟你一起去,稿子不急,你记得早上叫我,不能再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了。”牧诩蹭蹭夫郎的胸膛认真嘱咐道。
“好。”
很快怀里的人睡着了,陈宁盯着看了许久,半响,他抬起手抱紧牧诩也渐渐睡过去。
第二天清晨,被生物钟叫醒的他先去梳洗好然后把鸡和骡子喂了,饭做好,最后回到床边。
看着睡得香甜的阿诩他有点不忍心叫醒,他轻轻推了推,轻声道:“阿诩,起床了。”
床上的蚕蛹拱了拱就没其他动静了。
他抿唇思考了一下,“阿诩你要是困还是继续睡吧,我去就好了。”
话音未落,床上的人嘟囔着“不行!”然后伸出两只手臂。
陈宁脸上微微浮现笑意,抬手把人抱起来。
在经过一系列自我斗争之后,牧诩终于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战胜了瞌睡。
两人用完早膳后带着工具下田去。
他们家的田地离家不是很远,走了个十来分钟就到了。
牧诩拖着一把耨黏在宁哥儿旁边,这耨外形看上去像是锄头,是专门用来除杂草的。
这个季节,不仅仅是庄稼快速生长的时期,也是杂草疯长的时候,如果不及时把杂草除掉,它们就会跟庄稼抢养分,最后导致收成减少。
“你不会弄,先站在田埂上看我弄吧,小心一点别弄伤自己。”陈宁把裤脚挽起来嘱咐道。
“嗯嗯。”牧诩连连点头。
他看了一会儿夫郎的动作觉得自己差不多会了,于是也有模有样地学着把裤脚挽起来下田去开始除草。
还真别说,牧诩的学习能力很不错,很快就上手了。
然而他从兴致勃勃到半死不活只要了十几分钟。
毒辣的太阳仿佛要把人晒干一样,不遗余力地散发热量,汗水像是不要钱一样往下流。
才一会儿他的衣服就汗透了,跟刚刚洗过一样。
陈宁见他原本白皙的脸红得厉害,嘴唇也干,看着快要中暑的样子,赶紧走过去拿过他手里的耨,“不弄了,我扶你去那边树荫下歇一会儿。”
“不用,我可以的。”牧诩坚持。
陈宁第一次无视牧诩的话,直接带着他去路边的树荫,拿出水壶喂他喝点水。
“谢谢夫郎。”
牧诩咕嘟咕嘟喝了几口,再把水壶递到陈宁嘴边,抬手帮他擦擦汗,“夫郎,你也快喝点,流了好多汗。”
夫郎干的活明明比自己多,都没像自己一样,自己居然虚成这样,这这么行,他得锻炼锻炼!
陈宁看着凑到自己跟前的壶口,还有就在眼前的阿诩的脸,原本干涸的嘴唇因为有了水的滋润重新恢复了红润的模样。
“夫郎?”牧诩无意识地舔了舔唇,见宁哥儿没反应,叫了一声。
陈宁心脏漏了一拍,赶紧收回视线,偏了下头,结结巴巴道:“我,我给自己也带了,这个你喝就好。”
牧诩像是听见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一样,慢慢睁大眼睛,哆哆嗦嗦可怜巴巴地控诉,“你,你嫌弃我!哇啊啊啊我要闹了!”
他扑到旁边的树上,抱住树干,回头用眼神控诉夫郎的所作所为,一副你不说清楚今天我就不回家了的架势。
陈宁原本还害羞着呢,被这一操作直接给弄傻眼了,他赶紧解释,“没有没有,我没有,不是的,我,我...”
一紧张老毛病又犯了。
牧诩见状把手上的水壶往他面前一伸,“那你喝给我看。”
陈宁赶紧拿过来对着嘴大口大口喝。
“哼哼,这才对嘛。”牧诩又挪回来,蹭到宁哥儿身边,一边贴贴一边嘀嘀咕咕碎碎念,“你不准嫌弃我,你要是嫌弃我,我就天天逼你喝我喝过的水。”
天天喝...陈宁听得耳尖发烫,幸好天气热本来就很红。
牧诩强硬地拉着夫郎一起休息了一会儿才爬起来继续干活。
今天他真的是切切实实体会了一遍什么叫粒粒皆辛苦了。
最后还有一点的时候陈宁让牧诩去休息,牧诩没有推辞,因为要再干下去,回去夫郎就不止要拿两个耨了还得背着一个他。
他气喘吁吁地走到树边上坐着休息。
陈宁手脚很快,毕竟干了这么多年了,剩下的一点他很快就收尾了。
牧诩见宁哥儿弄完了,站起来准备拿着工具一起回家。
然而可能是因为起太猛,腿又有点没力气,他一个不小心往前扑去。
前面是个小水沟,里面倒是没什么水,但是全是湿哒哒的污泥。
他这一摔,摔的那叫一个完美,直直地砸下去了,小沟里一个完美的人坑出现了,好在是软的没多疼。
牧诩艰难地把自己从坑里拔出来,抹一把脸上的泥让眼睛可以睁开。
他看见宁哥儿往这边跑过来,本想着喊一句自己没事让他别担心,结果一个踉跄,又往后边倒过去。
这下好了,他变成了一个彻底的泥人。
牧诩:......
陈宁吓坏了,用最快的速度跑过来把牧诩扶起来,“阿诩,你有没有事!”
“没事没事,我没事。”牧诩连连摆手。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摔伤了怎么办。”陈宁到处看。
“没事啦,就是有点脏,我们快回去吧,我想赶快洗澡,有点难受这样。”牧诩道。
他现在浑身都是泥,在过一会儿干巴了可就难洗了。
“好,我们快回去。”陈宁单手拿起两个耨,一只手扶着阿诩带他回去。
没想到走在路上遇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哎呦,这不是宁哥儿吗,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弄成这样啊。”
话像是在关心人,但语气却是明晃晃的嘲笑。
牧诩看向来人,他认出来了,这是那个当初在河边嚷嚷着要把宁哥儿赶出村子的蓝衣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