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身体的不适,我总是感觉皮肤下有虫子在爬,我想把它们全部弄走,难受的时候我会不停地抓挠自己的身体,因为指甲的锋利,有时皮肤上会出现红印甚至会出现破皮了的血痕,而当我被抓伤的时候,那些伤痕带来的疼痛感会让我迅速想起当初被皮带抽打时□□的痛。
我开始将那种心理的疼痛感当作了□□的实质疼痛,我会在难受时吞药,有时候是安眠药,安眠药吃完就吃止疼药。
因为药量过大,我会直接晕呼呼的睡着,然后伴随着醒来后的胃部不适度过一整日的时光。
伍棋没有打扰我的日子我还能勉强正常去生活,每当他出现的时候,我总会因为浑身难受而加重我的‘病情’。
每天的神情恍惚导致我的成绩已经降到了降无可降的地步,前有导师的一次次约谈,后有伍棋的不定时炸弹爆炸,唯一能安慰我的就是酒精了,毕竟醉倒了之后直接睡觉就好,不会难受到抓伤自己,不会难受到因为呼吸困难不停地不停地大口大口喘气,不会难受到心脏跳动到疼痛的地步。
那天在楼道里遇见的那群人,在我某一天上完体育课后出现在教学楼门口拦下了我,递给我一个手机:“伍棋的电话。”
我接过电话,伍棋的声音传来:“下午放学后我在后门口等你,带你去吃晚饭,不许拒绝。”
“嗯,我知道了。”我看着眼前这群围着我的‘豺狼虎豹’,说完我将手机还给了他们以后回了教室。
放学后伍棋骑车在后门外等我,他带我去以前我和他常去的餐厅吃饭。
“你们俩很久没来过了。”在我和他踏进餐厅的那一瞬间,餐厅吧台边站着的老板突然开口,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你还记得我们啊!”伍棋顺势拉着我的手和老板寒暄了起来,“之前闹过一段时间的矛盾,现在好了。”
我只是抬头礼貌的给予了老板一个微笑,随后又继续低着头面无表情的任由伍棋拉着我走到以前常坐的窗边的位置。
还是以前的那几道菜,餐品上桌前,他抓着我的手皱着眉头和我说:“对不起,我之前误会了你和陈戎的事情,我还说了那些混蛋话,我以后一定会对你负责的,等你以后毕业了我就娶你,乖啊!”
每当他和我说要我乖的时候便会摸我的头发。
“嗯,好!”我抿着嘴低头带着满眼的死气笑了笑。
席间我没有再与他说话,只是默默吃着碗里的食物。
晚饭后他带我去见了黄毛,他要我和黄毛互相道歉。
我知道他因为我打了黄毛觉得面子回不去想要我道歉,但他也知道我的性情,既然我能不管不顾直接当街抡砖头打人必然是黄毛真的冒犯我了,如果不让黄毛给我道歉我肯定能不依不饶的。
伍棋捏着我的胳膊要我给黄毛道歉:“你快道歉,听话,你打了人你不该道歉吗?”伍棋狠狠拽着了我的胳膊,给我的胳膊捏得生疼,我皱着眉想挣脱却挣脱不开。
“凭什么我道歉,他该打。”我怒吼道,我咬牙切实地太阳穴上的青筋都爆出。
黄毛起身给我道了歉,我还是坚定认为自己没错,就是不肯道歉,伍棋觉得自己在朋友面前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面子是彻底被我踩在了地上,他只好在我耳边说:“道歉,或者我可以在这里做一些你不喜欢的事情,这里可不止我一个人在哦!”
我转过头眼神凶狠戏谑地盯着他,左边嘴角上扬阴森地笑着悠然柔声道:“你不会当着他们的面那样做的,你的占有欲不会让你做这样的事情的,想要我道歉,没门!”
说完我对着伍棋抓着我的那只手的胳膊直接咬了下去。
伍棋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我趁机挣脱了他,将他推开转身就跑。
一路上我惊慌失措,心脏扑通跳不停,还好我刚跑到路边就遇上了出租车,我坐上车就直接跑了,躲回了学校里。
好像日子安静了几天。
直到某一天,我收到了一个包裹,那个时候学校的包裹都放在了门口的小超市里,我去取我的新衣服没想到店主告诉我还有一个包裹,我满脸疑惑对了信息无误后带回去拆开,拆开包裹的那一刻我吓瘫在了地上,包裹也在我瘫倒的那一刹那掉到了地上,我定了定神趴在地上将包裹捡了抱在我的怀里。
我蜷坐在宿舍冰冷的瓷砖上,怀里抱着一个包裹,身体忍不住地颤抖,我将头枕在膝盖上,眼珠四处转动,不停地深吸气、慢吐气,心脏跳动的砰砰砰砰,我试图平复心情,却还是忍不住开始抓挠自己的身体,我一直感觉有一双手在触碰我的身体,我只想把那种感觉赶出自己的身体里……
好不容易在双臂被挠破皮异常疼痛之后平静了下来,看着包裹里的绳子我看了一下天花板,真是可惜了,没有能挂的地方,我走到窗边,五层楼的高度哪都好,就是窗户打不开很大,被铁片封紧,而走廊也被玻璃包围住。
这个时候我从枕头里拿出了张环宇送我的刀,看着实木的刀把,锋利的刀片,真真是一把好刀啊!我看着闪着寒光的刀片,我轻轻划开了我的手腕,我看着血液流了下来。
“好疼啊!”我的眼眶湿润了,泪珠像透明的珍珠一样嘀嗒嘀嗒流下,我渐渐地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了。
在我的意识愈加模糊之际,我似乎看见了伍棋走向了我,我惊慌地向着相反的方向踉踉跄跄跑去,撞在了门框上。
那一撞,我开始脑海清醒了过来,我不过是短暂产生了幻觉而已,我跌跌撞撞到了我的床边,我从床底拿出了我的急救包,给自己紧急包扎了一下,我坐在地上背靠着我的床沿,我拿出床头的小收纳盒里妈妈给我准备的阿胶糖,大口开始吃,又吃了一块巧克力,我开始逐渐恢复了理智。
我不想死,我不想就这样死了……
“伍棋,你究竟要做什么?”我迅速打出几个字发送了出去。
“你能一报还一报,你咬伤了我的手,我也一报还一报,很公平。”看着他的回复我暂时松了一口气,还好他只是在报复我。
逐渐回到稀松平常的生活里,开始恢复正常的我其实并未完全正常,我更加离经叛道。
我和金明汝经常同行,她想去纹身,对于纹身的图案她询问了我的意见,我却决定和她一起去纹身。
周末的时候我和她一起去了一个居民楼里,找到了一个野生纹身师,没想到这位野生纹身师陈柏杰竟然认识我的朋友叶子。
当天我和金明汝一起纹了纹身,我为自己添了第三个纹身,而在此之前,我明明已经答应了身边的人不再作了,可是我还是辜负了他们的信任和期望。
陈柏杰和我就因为一个纹身开始有了交际,他开始几天先询问了我的恢复情况,后来不太放心竟然骑车到了学校门口来特意复查我的恢复状况。
陈柏杰有一辆全黑的仿赛的本田机车,开始的时候他会骑车来找我:
“我去看看你们俩的伤口恢复得怎么样了。”
到后来的特意来办事情却缺人吃饭叫我去一起吃饭:
“我正好去你学校附近办事情,中午一起吃饭吧!”
再到后来提出为了缓解我的学业压力骑车带我兜风……
”你黑眼圈那么深,应该是学业太累了,我正好没事,骑车带你去看风景。“
他觉得到了合适的时候,他开始向我提出了交往的请求。
“我…想想。”我淡淡一笑着看着陈柏杰浅笑道。
“没关系的,你要觉得不行,那也没事的。”他站在他的车旁挠了挠自己的头试图缓解尴尬。
我看着他,抱着手试探性问道:“我喜欢和你一起玩,但我不明白你喜欢我什么?”
“你温柔、善良、对任何人都是一视同仁的,我看着你和小朋友说话的时候总是会蹲下来,和老年人说话的时候总是会很耐心善良的去倾听。我的父母很早就离婚了,照顾我的爷爷奶奶也已经年迈体弱,我遇见过很多女生,但我第一次见到一个女生在遇见我那调皮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和耳背唠叨的奶奶都能面带微笑,带有耐心。”陈柏杰说了一堆。
我环抱双臂看着他,歪着头微微笑着。
他继续说着:“当天我没想到刚给你们弄完纹身,奶奶会带着继弟回来,我也没想到你会愿意陪他们闲话家常,刚开始见你和金明汝一起来纹身,看着你还有其他的纹身还抽烟我以为你…是我偏见太深了,后来我问了叶子才知道你是真的很好很善良很优秀的女生,我喜欢你!”
我笑得更灿烂了,眼神也逐渐温柔了起来,我看了他一眼后撇开眼,看着右边地上正在风中跳舞的红色塑料袋开口说:“你说了那么多也只是看到了我的一面,你还没见过我其他的面。”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那般认真:“没关系,人都是多面的,我愿意去花时间了解你,哪怕作为朋友去了解也好。”
“那好吧,但是我事先申明,我不喜欢和人亲密接触,所以你就算想抱我也不要直接上手,还有,我讨厌被人摸我的脑袋,永远不要摸我的头。好了,我大概说完了,我可以和你交往。”我走近了一步,看着眼前的陈柏杰和他说着。
陈柏杰开心地想伸手抱我,却在伸出手的时候戛然而止了,他放下了手低头嘟囔道:“对的对的,你不喜欢,我太激动了,不好意思啊!”
我看着他这样扑哧笑了一声,我上前伸出手抱了他一下就松了手。
我站在他面前和他说:“我平时课多也没什么时间约会的,周末也是忙的,可能很少有空搭理你。”
陈柏杰摇了摇头:“没事的,我平时也要上班,我也打听了你的时间表,听说你今天有晚课,是十点下课,十一点半学校关门,我下班收拾好也要到九点半了,那我晚上十点在这里等你,带你去约会,十一点送你回到学校,可以吗?”
“去哪?”我疑问道。
“放心,就带你去兜风,万一你饿了我带你去吃东西。”陈柏杰笑着说,他笑起来的时候看上去很呆,真不像一个玩机车的酷少年,果然人确实不可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