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储物戒指中的小白小声地说了一句:“难道还要再打上一天一夜吗?”
君安叹了口气,枪头向里刺了进去,巨兽怒吼一声,怒目圆睁,仿佛鲜血能从眼睛中流淌出来。
片刻之后,除去胸膛中涓涓细流一般的血液,便再无任何生息。
君安将小白放出,小白飞了过去,摸索了半天,捡起那颗已经松动的忘忧草,又掏出一颗淡红色的兽丹递给君安。
“你不吸血?”君安奇道,他以为小白会迫不及待吸干巨兽的血。
小白也叹了口气道:“没心情,毕竟这家伙还有点信仰,值得尊重。”
君安点点头:“那我们走吧。”
小白问道:“我不是跟你说,这个岛上应该还有一件宝物吗,不继续寻找吗?”
“我也没心情了。”君安杀人都杀过不少了,但是这一回,面对倒下的巨兽,明明是自己的敌人,却实在没有继续寻宝的兴致了。
就在君安走出山洞时,看到外面天空明媚,却有一人站在前方。
那人面目英武,是个中年人的模样,看到君安后淡淡道:“灵海兽被你杀了?”
君安左手拿着兽丹,右手拿着忘忧草,还没来得及放在储物戒指中,当然不好抵赖,当下胡乱点了点头。
他感觉对面的人,修为和实力远远超过了自己能承受的范畴,虽然没有外放威压,但总有一种俾睨天下的气势。
“倒也实诚!”那人盯着君安道。
“请问你是谁,怎么知道那巨兽的名字?”君安好奇地问道。
已经放入储物戒指的小白传音道:“主人,它是天阶海兽,你可千万要小心。”
“我是谁,你的灵宠已经告诉你了。至于说我为什么知道灵海兽的名字,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我是他的主人。”男子依然云淡风轻道。
君安倒吸一口凉气,既然此人说是海兽的主人,那说明是敌非友,而且从这个人的修为以及小白的评价看,自己真的陷入险地了。
“你也别担心,灵海兽是我命令在此守护忘忧草的,既然被你杀了,那只能怪他实力不够。”男人平静地说道,“我无心为它报仇。”
“那你想要什么?”君安不相信这个人愿意就此了断,他抢先提出了这个问题。
“我放你走,只不过今后,请注意是今后有一天,当你的实力达到一定的高度时,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男人像是诉说一件笃定会发生的事情。
“你放心,这个要求不会危及你自身,不然我放你走了干嘛?”
既然如此说,君安也只能点点头道:“我答应你,到时候无论你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会尽全力做到。”
男人点点头,让出一条路,等到君安路过时,又开口道:“等一等。”
君安倒也没怕男人反悔,他停下脚步,镇静地回过头来。
男人略作沉思,手中出现了一颗夜明珠道:“你的灵宠知道,此岛上还有一个宝物,就是它,一并送给你。”
夜明珠在凡人看来,当然是稀罕的宝贝,但在修士眼中,便是华而不实的小东西。君安疑惑地看着男人,正准备开口。
“它的作用,你回去之后好好研究,我去料理海灵兽的肉身了。”男人说完,消失在原地。
……
大船之上,船长见到君安,犹如见到了鬼一般:“真人,你居然还活着,忘忧草……忘忧草弄回来了吗?”
君安淡淡道:“当然到手了,不然怎么会回来呢?”
船长惊得眼珠都要掉下来了,根本不敢相信。他已经送了太多人上岛,又空船回去太多趟,实在难以置信居然有人能完成这个任务。
君安却没有心思理会他,而是忙着问小白:“你说刚才那个男的,居然是天阶海兽?”
小白还没有说话,只听见灭灵就开口了:“能幻化人形了,当然是天阶海兽,我感觉已经停留在天阶期很久了。”
“天阶海兽,有多强大?”虽然明白男人不好惹,君安还是提出了这个问题。
灭灵像是打了个哈欠道:“刚才你对付地阶灵海兽,花费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还是投机取巧赢的。地阶海兽并没有开启灵智,天阶海兽却拥有不亚于人的思维,你说厉害不厉害?”
星魂也道:“主人,地阶海兽相当于结丹巅峰期的人类修士,也就是假婴修士,天阶海兽则是元婴期的人类修士。但是,地阶海兽缺乏灵智,真正实力并不如假婴修士,但天阶海兽有了灵智,还具备恐怖的肉身,实力应该远超普通的元婴老怪。”
“为什么高阶海兽相当于结丹修士,天阶海兽相当于元婴修士,那为什么中间专门有个地阶海兽对应的却是假婴修士呢,好像有些问题。”
星魂笑道:“人类修士在修炼中最占便宜便是身体,人类是成仙的完美体形,兽类要成仙,只有幻化为人形。其实地阶海兽就是变成人形态的阶段,这个过程也许很漫长,甚至是兽类修炼时间的一半以上。”
君安听得头皮发麻,他这才真正了解到自己和刚才那个男人的实力差距,颤巍巍地道:“那也就是说,他刚才要杀我,简直是不费吹飞之力?”
几个器灵、灵兽都沉默了,他们不好意思打击君安。
君安又问道:“那他为什么放我走?”
等待他的还是沉默。
最后,君安掏出那枚夜明珠道:“那你们总该告诉我,这个珠子到底有什么作用,总不能在夜晚拿它当蜡烛看书吧?”
这下小白不再沉默,它立即说道:“主人,这可是好东西,它应该叫天机珠,可以看透各种阵法。”
“看透阵法?什么意思?”君安还是不明白。
“主人,你的战斗经验和生活阅历太少了。”说话的是星魂,它解释道,“你不是经历过幻阵吗?实际上保护天行院的还有大阵,就是刚才忘忧草之所以拔不出来,是天阶海兽设了禁制,说白了也是一种阵法。”
“如果你能看透阵法,那就可以想方设法破解阵法。”
……
大福岛上。
男人站在悬崖之上,后面的山洞已经成为了齑粉,再也不存于世。他淡淡地对自己肩膀上的一只海鸥道:“兰兰,你是不是在疑惑我为什么放他走?”
那只海鸥,对着远方长啸一声,仿佛是在为死去的灵海兽打抱不平。
男人目光如炬地看着大海,看着君安走过的那条海路苦笑道:“我有过推演,困扰我们妖兽几万年的问题,只能靠这个小子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