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霜雪听完这句评价自己都惊讶了。
虞海擎完全道过去到现在发生了什么, 明白他睚眦必报为所欲为的本来没有变过，居然还会评价自己“善良”，真是不可思议。
看方的样子, 完全不像是开玩笑, 虞海擎不需要恭维他, 好像就是真心这么觉得的。
“善良本就是多样的，阿雪的善良是有选择的, 这反而很好，不分场合和象的善良只是愚昧，因为有本就不值得，”虞海擎认真地解释道, “这个世界上坏太多了，我还怕阿雪保护不好自己, 怕你受欺负。”
谢霜雪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以至于现在的虞海擎谁都不相信, 不能外面透『露』一点, 怕出什么问题。
失而复得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能再来一次。
谢霜雪顺着他这个逻辑去思考, 觉得很有道理。
“嗯，你说的没错, ”他自顾自点了点头，“我真是个大善。而且不止你这么说, 之前云入微那么夸我来着。”
游戏里的他npc觉得他好, 玩家们觉得他乖, 现在连虞海擎这个无边海总裁都认为他非常善良，那说明他就是不折不扣的大好。
很好，虞海擎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比刚开始的时候好多了。
谢霜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顿时觉得这个好像顺眼许多。
之前他心里多有防备的“无边海条子”现在可以升级为“虞总”了。
不过他说的那话谢霜雪现在不能立刻判断真伪，他自然会再去查证。
虽然谢霜雪然没有提前杀掉boss，是确实权限大了，如果他手上的光线足够，他现在可以玩家论坛越权跳转到多的网站。
白父之前删帖压热度没用，有了这线索，谢霜雪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目前来看，他确实没有找到虞海擎撒谎的地方。
每一点都和他恢复的记忆可以相互印证，包括自己“醒来”的时间点，谢霜雪之前所有的疑『惑』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若是编瞎话，虞海擎完全没必要花这个功夫弄到天衣无缝。他都已经在后台找到自己了，若真有忌惮和利用的想法，他应当把那个辅助芯片尽早抽出放到他地方，而不是让谢霜雪的触角越伸越长，到时候，恐怕就不是抽了一块芯片这么简单，谢霜雪一，sea会受很大影响。
“阿雪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虞海擎一直盯着他看，“我必定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霜雪想了想，确实还有一点。
他一开始以为虞海擎认出自己是因为自己009的源代码，因为虞海擎把自己的代称由“鱼”改成“九”显得十分奇怪，不道是否和自己有联系。
是按照这样所说，实他并没有机会真正看到自己的源代码。
一条源代码相于虞海擎道的这实在不算什么，谢霜雪既然此有疑『惑』，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了。
“……你的源代码是009？”
虞海擎一愣，他的样子看起来确实是来不道这件事:“老师没有提过这个，而且sea的后台看已经看不到源代码了。你她的私设备跑到萤火的游戏芯片里的时候就已经改变了，再到现在，我看不到的。”
就等于重塑了身，很难在他身上找到原来的骨骼和印记，只是灵魂还是一样的。
“至于我没有在神魔用‘鱼’这个名字，是因为指向太明显，很容易被公司的认出来。我这个号的实际身份在只有苟源道，所以就另起了一个名字。”
哦，有道理。
他当即解释清楚并且出了理由，谢霜雪想了想，就没有追问下去。
虞海擎之前不道自己是009，那这件事和自己没关系就算了。
这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谢霜雪问清楚了之后，他就开始低着头琢磨眼下的事。
关于要不要留在神魔，他心里已经有了选择。
毕竟现在又没有现实的身，留在游戏里好歹是有身的能活的，这里虽然是个虚拟世界，是玩家是真实的。神魔有活生生的，总比他呆在设备里面无聊到抠脚比较好，况且当时妈妈自己的规划和设想是如此。
不过当前浮梦之书的剧还没有跑完，云盘龙只是阶段boss，他已经替代了凌络的剧，未来还需要为自己打算，所以虞海擎提出来的想法确实值得考虑。
谢霜雪这个时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没有发现虞海擎听完他这一句话脸『色』就有点古怪起来，似乎有欲言又止。
而且谢霜雪在问那个问题的时候还有一点不道。
虞海擎不仅在神魔里用了“九”这个名字，他在论坛里开的小号下意识起的名字是yu009，这个代号不是确实不是随手起的。
谢霜雪的源代码是009？
只是巧合吗？
虞海擎脑子里一直在想着这件事，他皱着眉头不道在想什么，话到嘴边似乎正要问出来的时候，房间外面的门突然被掀开了。
是云入微。
“阿雪你怎么还不睡……唉？”她看着在床上呆在一起的两个，好像一下子清醒了很多，“这里怎么还有大陆游侠？我认识你，你怎么在这里？”
云入微睡在隔壁房间，因为养伤，她没有离得太远，两个房间之间就隔了一层小木门，离谢霜雪很近。
今天晚上的渌云台一直在刮大风，吹得外面哗啦作响，云入微心里沉重，完全无法放下心来，半夜里便惊醒了，然后她就听到隔壁房间有说话的声音。
最近都很不平静，她怕谢霜雪那边有什么意外，便过来看一眼，没想到看到这一幕。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云入微一脸严肃，随后又补充一句：“云蔷姐姐看到了，她觉得这样很不好。”
谢霜雪丝毫没有要避开的样子，他只是换了个姿势，依旧懒洋洋的躺在虞海擎身上：“我们在谈正事呢。”
这个样子谈正事？
云入微一脸怀疑。
“真的，”谢霜雪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你之前不是还担心没有地方去吗？我和他讨论了，大家找了个地方。”
云入微一愣。
不是，谢霜雪这作太快了吧!
而且他好像真不是说着玩玩，在云入微接近的时候，已经说出了确切的地点：“北地。”
云入微刚刚有点兴奋，听到这地方好像被倒头泼了一盆冷水，她叹了口，忍不住扶额：“就这？你不如不说。”
整片大陆确实还有空着的地方，是北地这地方和渌云台可差这十万八千里。
很多零散的魔族还躲在那里，是只要有他选择，逃难的魔族都不愿意去那里，因为实在是太荒了，苦寒之地，『乱』七八糟。
“你是不是被忽悠瘸了，还有因为受伤烧糊涂了？”云入微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又瞥了一眼旁边的虞海擎，直白地提醒他，“崽啊，大陆游侠不是全是好，你可能这地方还不太了解……”
谢霜雪的关注点歪了：“你怎么叫上崽了？云入微，好好说话，我比你还是要大一的。”
“可我听他们都这么叫，”云入微接着『摸』了『摸』他的头，脸上甚至『露』出一慈爱的神『色』，“而且云蔷姐姐比你大，我用她的身，差不多差不多。”
她和谢霜雪的关系倒是越来越好，是这件事质疑颇多，是虞海擎的感受和她截然不同，他听了便道，这是谢霜雪接受自己提议的意思。
他顿时放心下来。
阿雪愿意留下来了。
谢霜雪当然道现在的北地很荒，否则当时的无处可去凌络不可能流落到那里去，是这是个游戏，这设定都是可以改的。
神魔既然打算由渌云台和北地起始吸引生活类玩家，那块地就不可能真的荒凉，虞海擎已经许诺了会有矿脉的，再说了，和渌云台这种万事齐备的不一样，头开始垦荒是一部分生活玩家喜欢的风格。
“不怕，入微，你相信我，北地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谢霜雪道，“那里有矿。”
像是怕方不信，他又强调一句：“很多矿。”
云入微有点摇：“真的？”
“真的，”谢霜雪道，“而且不需要你多做什么，你带着魔族过去就好了，和那大陆游侠处好关系，他们会很愿意帮助我们的。”
北地垦荒可不简单，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吗？
“当然有，”谢霜雪笃定，“要相信大陆游侠，他们无所不能，是最乐于助的。”
他最喜欢玩家了。
玩家在游戏里就是最厉害的!
可能就是因为有这陪着自己，谢霜雪才不舍得离开这个地方。他这个ai来说，做一个玩家喜欢的npc已经渐渐变得有意思起来。
云入微思考了一下，头到尾这群大陆游侠帮了很多忙，而且他们很听谢霜雪的话。现在这种况，除了北地，她带着那许多魔族无地可去。
算了，北地就北地吧。
“那你呢？阿雪，你和我们一起走吧。”云入微望向他，“我和云蔷姐姐都需要你。”
是羽族恐怕是不会放的。
谢霜雪一时没有答，他转头看向虞海擎，方并没有强求的意思，只是道：“阿雪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如果谢霜雪不想再走羽族剧，可以直接去北地，随他选。
谢霜雪笑：“随我选？那你圆的上吗？”
他后面还有不少戏份呢。
再说了，神魔的预告片里不少地方都昭示了谢霜雪的反派身份，倘若这剧消失了，玩家必然会觉得奇怪的
“这我会想办法的，”虞海擎道他的意思，“你只管自己高兴就可以。”
神魔的策划组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什么傀儡替身或伪装都可以解释，若是要再复杂一的，他们可以接着改，不过就是要费心一点
“可我走了之后，凌络师兄他们怎么办？”谢霜雪道，他好像在问着自己，“你们可以改一部分剧线，是大方向是没有办法的，吧？”
羽族的『荡』仍旧会来临的。
谢霜雪窝在北地自然可以独善身，是别的npc就没有办法了。
羽族的故事是神魔地位调整的分界线，在玩家道的大节里，正是因为这一场大『乱』，神魔之间不再悬殊，大家开始渐渐的学会平等相处，不仅仅以身份就认错。
这样经过数百年，才有了玩家所处时空的神魔百花齐放，空前繁荣，这场巨大的阵痛不可避免。
这样的剧，sea再怎么迁就，神魔策划组再怎么神来之笔，都不可能平平淡淡地过渡过去。同样的，尘心、凌络、凌悬，这被谢霜雪短暂救来的npc迟早要再次面羽族的惨烈困境，这是他们不可躲避的命运。
到时候，还有能救他们吗？
“算了，”谢霜雪想了好一会儿，叹道，“我还是不能就这样走了。”
救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不能半途而废。
剑已经拿起来了，他似乎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风暴心。
云入微惊讶：“阿雪？”
“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殿下已经答应我，要让我做羽族的金翎使了，一之下万之上，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位置，可舍不得就这样走，”谢霜雪笑了笑，“你先去吧，等北地弄好一点我再过去不迟。”
这许多事，他不好云入微解释清楚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道：“你不道我，我娇贵死了，可不能吃一点苦。”
云入微：……
她沉默一会儿，然后伸手撸了一把谢霜雪的头发。
谢霜雪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不必和我说这个，”云入微叹了口，“不就是你那几个师兄放心不下吗？还有，你是不是还想着报仇？”
她不傻，即使没有提前预剧，是那个幕后黑手没死，还不道他要做出什么，肯定是要针羽族的。
谢霜雪虽然隐藏的好，内里全是魔，羽族还有不少盯着他，仍然有暴『露』的风险，他悄无声息去北地才是最安全的选择。
那鬼地方羽族都不愿意去，说不定永远都找不到他，羽族才是这种真正的危险重重。
“不是，”谢霜雪眨了眨眼，“我真的很想做金翎使的，我没有做过呀。”
而且云入微说的那只是原因之一。
跳出剧外来说，他那条支线再怎么改都会有影响，找借口补漏洞就没意思了起来，现在玩家浮梦之书的剧还算感兴趣，倘若这段三周年的故事真的虎头蛇尾起来，玩家们会觉得失望的。
他不想让玩家失望。
这既然是他的世界，谢霜雪觉得他应该负一点责任，毕竟玩家的光线不能白拿。
虞海擎大约猜得出谢霜雪在想什么。
他没有选择轻松的路，而且若真的去，是帮了神魔制作组的忙。
林桐不必带着策划组那群绞尽脑汁了，谢霜雪就算改剧不是无缘无故，他总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玩家都挑不出『毛』病来还觉得很有意思，他就不必多费心了。
他就道，阿雪是最善良的了。
虞海擎心里感叹，又补充道：“实阿雪不必二选一，羽族可以去，是你可以抽空去北地。”
这是奇幻风的游戏世界，玩家都能在条件允许的况下使用用瞬移道具，npc自然可以。
反正他这个心是偏定了。
“好了，那就这样。”
云入微看不过去两个靠的太近，推了推他，又把两个稍微分开了一点，谢霜雪道：“这事都能商量，你赶紧睡觉!”
于npc来说，大陆游侠做什么奇怪的事都正常，是这群游侠他们来说就是另一个物种，可以有交互，是不能太亲密。
“谢霜雪还这么小呢，”她还瞪了虞海擎一眼，“你收敛一点!”
虞海擎：“……”
他觉得自己已经梳理好了谢霜雪的感，和那群奇形怪状的粉丝很不一样，他是正经监护，老师确实把阿雪交自己了。
监护是可以做这事的，他和阿雪靠得近一点、或者抱抱阿雪，都是天经地义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理直壮，是云入微表示听不懂，并且很诚实地补充了一句：“不要找什么借口，我觉得你比他游侠奇怪危险一点。”
“好了，话说完了吧？大晚上的，让他赶紧休息。”
虞海擎：……
奇怪，他居然被自己开发的游戏系统里的npc凶了。
问题是，谢霜雪没有要留他的意思，虞海擎身上的光线到手了，问题问完了，于是他再次用完就丢。
“哥哥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