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九点半, 两队嘉宾同时集合,周泉导演狠心让工作员收回了八顶过夜用的帐篷。
“欢迎大家入《游戏生》第二期,经过昨天半日的适应, 我们今天将正式开启‘野林求生’!”
“接下来两晚的住处需要两队各自寻找搭建, 节目组将会不定时展开各项野外必备的技能比拼,获胜队伍可以拿到节目组所提供的现代化工具。”
嘉宾之一的雅姐开提问,“那食物呢?”
“我们即将为两队提供最后一次食物供给的机会, 但能获取食物数量不一定,需要两队靠代表自行争取。”
南嘉听懂了其中关键, “自行争取?是有什么额外的任务条件?”
周泉导演神神秘秘地卖了个关子, 将两队嘉宾领到了野林中一处水潭边上。
“这个水潭深约七米,我们提水潭深处放置了八个小铁箱, 里面装着各项食物标识。”
“请两队三分钟内选出代表,无任何氧设备的情况下行潜水获取小铁箱。”
要知道野外生存, 潜水捕鱼也是求生技能之一。
节目组给出的任务减轻了难度,而且事还做好了完善的应措施——
不仅派出了专业士探查过, 确认了没有下水的危险『性』,而且还请来了专门的救援员下水待命,就是为了确保嘉宾代表的安全。
不过即便如此,这一挑战任务两队的冲击『性』也不小。
周泉坏心眼地继续刺激, “请记住, 这次你们最后一次得到节目组食物供给的机会, 后续要是资源耗尽, 两队都需要自己想办解决。”
换句说,要是不参加这个任务,那两队还是得自己想办野林中获取食物。
编导们默默压制着激动的心情,看破不说破——
实际上这项任务的真正目的是, 想要看嘉宾们的入水‘湿身’的帅画面。
这种潜水项目一般都会照顾女嘉宾,那剩下的六位男嘉宾里,恐怕任选两个都能引直播粉丝们的尖叫声。
真秀节目,要得就是热度和题。
果不其然,弹幕里已经有网友get到了节目组的用意,渐渐涌现出了期待的声响。
三分钟的选择倒计时正式开始。
来愿意配合的南嘉第一个退出,不知处于什么缘故,他神『色』绷得有些难看,“时洲,这个任务我做不了,你们三个商量着来吧。”
时洲然不会勉强他,他看了一眼水潭,“我是队长,我来吧。”
盛言闻蹙眉反,“你又不会游泳,怎么来?”
“我……”时洲怔然。
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个撕心裂肺的命令,‘我会’两个字卡了喉咙中难以出——
是啊。
他不能会游泳。
下一秒,盛言闻主动担了任务,“还是我来吧。”
他这个队伍里的年纪最大,于公于私都应担一点责任。
时洲完全信得过盛言闻的能力,他止住那些『乱』糟糟的过往记忆,“好,那就你来吧。”
音刚落,沉默许久的邓少炀坚定开了,“不行!闻哥不能下水!”
他看盛言闻,担忧之情溢于言表,“潜水本来就不是什么容易事,周导刚还说了这水潭子有七八米,闻哥你……”
盛言闻递给他一道短暂的隐晦眼神,沉声示意,“就我下去。”
“……”
邓少炀欲言又止。
时洲不明所以地看着两的视线交汇,那种被‘排除外’的酸涩感卷土来。
他深深地瞥了一眼邓少炀,又看了盛言闻寻求答案,“怎么了?”
“别担心。”盛言闻的目光新凝他的脸上,语放缓,“我会游泳,没问题。”
三分钟的倒计时一晃而过。
盛言闻抢时洲再反之举示意,“我们这组我来。”
与此同时,二队派出了队长章许溪。
因为刚才一队选时的小『插』曲,直播间里的弹幕言论再次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邓少炀为什么拦着不让盛言闻去啊?好奇怪。”
“总感觉他们两个眼神视很默契,很有内容,而且时洲好像不知道?”
“我也觉得,时洲一点都不了解闻哥?虽然两个是夫夫,但总给一种很表面的感觉?”
“别的不说,一队时洲这个队长压根就是摆设吧?和自家老攻上真秀,所以什么都要依靠盛言闻?无语!”
“面蟹脚粉能不能别装路网友了!还嫌昨晚闻哥的双标待不够明显啊?”
“昨天只是适应阶段,他也拿着地图去找帐篷和食物了,今天才刚开始第一个任务好吗?那些说洲宝是摆设的?你们自己上行不行?”
“盛世cp粉和时家唯粉都别,我相信洲宝,也相信闻哥,坐等他们夫夫联‘打脸’!”
…
短暂准备后,盛言闻和章许溪都戴上了节目组给的简易护目镜。两充分活动热身后,这才后入潭适应水温。
“三、二、一,开始!”
伴随着周导的一声令下,盛言闻率先扎入了水底,章许溪深呼一,紧随其后潜了去。
因为条件有限,水下的镜没有办实时直播,只能等录制后再行剪辑播出,直播间里的粉丝们耐心关注,而岸上的众屏息以待。
时洲看着潭面偶尔冒出的小泡,满脑子都是刚才邓少炀的‘哑谜’——
为什么盛言闻不能下水?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就这样潜下去会出事吗?
越是这样胡思『乱』想着,时洲就越牵挂着盛言闻难以安定。
——唰啦。
平静的潭面上忽地破出一阵水花,章许溪率先拿着一个铁盒子浮出水面,二队的成员立刻捡丢岸边的铁盒,带着领先的欢呼声。
时洲的眼角跑出不可遏制的担忧,忍不住‘看不顺眼’的章许溪喊询问,“言闻呢?他怎么还没……”
还没问完,盛言闻就猛地钻出水面,他甩了甩护目镜上的水珠。
时洲和邓少炀看见他的身影,同时朝着岸边疾步而去。
“言闻。”
“闻哥。”
盛言闻见此,毫不犹豫地着岸边的时洲游去,“洲洲,拿着。”
时洲定眼一看,才发现他一次『性』捡回了两个铁盒,“你还好吗?两个就够了,别下去了。”
盛言闻碰了碰时洲的指尖,不打算放弃,“我再下去一两次就搞定了。”
他刚和章许溪水下比了势招呼——两队打算平分八个食物铁盒,所以没必要争分夺秒。
盛言闻又稳稳地吸了一往下潜。
邓少炀被忽视了个一干二净,他用尽全力才伪装出表面的淡定,瞳孔深处却蓄不甘和憎恨的风暴。
又是两轮潜水搜寻,完成任务的盛言闻和章许溪终于上了岸。
高清直播镜准——
源源不断的水珠从两的发梢滴到脸颊,顺势滑落到了下巴、喉结,最后隐入衣服。
被水浸透的t恤沾身上,镜下落时,隐约可以窥得那藏着的流畅的腹肌线条。
盼到这幕的粉丝们直播间里发出惊天嚎叫,编导组正满意于收视热度,哪知道盛言闻一言不发地出直播镜外。
他的眉紧蹙着,步伐居然有些晃动,“抱歉,我需要暂停录制休息一下。”
听见这的众无一例外吓得变了面『色』,纷纷围了上来,“闻哥,怎么了?”
“盛老师,你没事吧?我马上喊医护员过来!”
时洲直接将里的铁盒丢给南嘉,急切穿过群靠近盛言闻,可没想到——
邓少炀早他一步抢占了盛言闻身边的位置,了然表态,“闻哥耳朵鼓膜受过伤!肯定是下潜得厉害,导致耳鸣不舒服了!”
“……”
时洲试图搀扶的悬半空,下一秒,盛言闻就侧身主动扣握住了他的。
四目相。
盛言闻不着痕迹地挣脱邓少炀的搀扶,只着时洲解释,“我只是有点晕,稍微休息一下就行,大家都别担心。”
说到‘别担心’这三个字时,他还特意捏了捏时洲的掌心。
医护员来得很及时。
周泉导演让后台员暂停穿『插』了录制的转场画面,“盛老师,你去休息一会?以防万一,还是请随行医生给你检查一下耳朵情况。”
“嗯,休息一会。”
时洲代替盛言闻应,又补充上一句,“我陪你去。”
盛言闻享受着时洲的专属关心,突然觉得晕也没那么难熬了,“好。”
…
五分钟后,节目组临时圈用的大本营。
盛言闻稳坐房车内,两位医护员正围着他尽心检查。
时洲见此,干脆退出了拥挤的房车。
一同跟来的邓少炀就等候外面,他上时洲的双眼,直接提问,“洲哥,我可以找你聊聊吗?”
时洲眸光微凝,“可以。”
两避开工作员的视线,钻入树木密集的野林中。
咔嚓。
时洲踩断了一节枯枝,停了下来,“够远了吧?有什么你不妨直说。”
邓少炀停下转身,开门见山就是一句,“洲哥,你和闻哥的感情是出问题了吗?”
“……”
时洲微不可查地眯了眯眼,窥破一丝端倪。
邓少炀拘谨地斟酌了一下措辞,“抱歉,我只是觉得奇怪。闻哥耳朵受伤的事情你不知道吗?怎么能毫无顾忌地让他潜水?”
听似小心翼翼的,实则带着一丝问责。
时洲想盛言闻刚才的情况,心一紧,“你知道!”
邓少炀主动说缘由,“拍摄《闻风》时有一场爆破戏,因为炸点设置有误,闻哥及时察觉出异样。”
“他为了救我才受了伤。”
说到后半句时,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缱绻依恋。
这种意外事故一旦传出,势必会影响剧组的形象和负面消息。
既是男主又是制片的盛言闻为了避免利益损失,压下了与之相关的所有消息,即便剧爆的宣传期也没特意拿出来卖惨吸粉。
时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所以呢,你他产生了好感?”
邓少炀没想到他会是这副表情,内心隐隐有些不得意,可嘴上偏偏慌张否认。
“洲哥,你别误会,我闻哥没别的意思!我只是他的粉丝,很欣赏也很喜欢他的作品。”
说着,邓少炀脸上浮出一丝羞意,“其实,我是为了闻哥才娱乐圈的,他一直是我的动力。”
为了盛言闻,邓少炀报考笛影视学院,也是因为盛言闻,他才会毫不犹豫地成为了华域影视的培训生。
年拍摄《『乱』世》的那次意外探班,是邓少炀第一次以‘新演员’的身份去见盛言闻。
“洲哥,你或许不记得了,年你们拍摄《『乱』世》时,我曾和公司的其他培训生一去探过班……”
那之,邓少炀只以粉丝的身份线下见过盛言闻一次。
“我知道闻哥粉丝多,他不可能记住我,所以我一直暗暗发誓,要娱乐圈里站稳脚跟、追上他这位偶像的步伐。”
时洲直视着他的双眸,了然试探,“行了,何必还我面装模作样?粉丝?只怕你盛言闻的粉丝情愫早就越了界吧?”
“……”
邓少炀面『色』微僵。
时洲一针见血地戳破,“一一个洲哥,心底是不是恨不得将我取而代之?”
事情都展到这一步了,他要是还不知道邓少炀藏这些术下的心思,那娱乐圈里的这些年都算白待了。
邓少炀矢否认,“不是的!”
“不是的?”
时洲视线带着洞察一切的犀利,冷笑,“邓少炀,你不会真以为我退圈了两年就没脾了吧?从昨天到现,你茶香四溢给谁看呢?”
说句实有那么难?
邓少炀完全没想到时洲说这般刺耳,深藏心底的愤怒脸上隐隐显现,“是,我是有些嫉妒,但也仅限于此!”
年拍摄《『乱』世》时,邓少炀同公司的时洲有羡慕,却没有嫉妒。
他看来,时洲不过是盛言闻众多合作象里的一个,等到拍摄结束后两就会断了交际。
可他没想到,越到《『乱』世》拍摄的中后期,一贯不屑于戏外互动的盛言闻时洲变得越来越主动,两的cp粉更是扩大迅速。
直到盛言闻和时洲的上出现了同款戒指,两圈内外半公开了结婚的消息。
那一刻,才拍摄完《梦阳天下》男二的邓少炀如遭电击,暗恋多年的情愫来不及宣之于就结束了。
嫉妒!
嫉妒得令他发狂!
所以,华域高层提议‘贴’着时洲营销蹭热度时,邓少炀忍着不屑还是答应了——
他要取代时洲圈里的地位和粉丝!
这一招成效了。
时洲迟迟没复出,而贴着他路线和设的邓少炀娱乐圈里拥有了一席之地。
听说《闻风》这部戏时,邓少炀费尽心思才拿下了其中一个名额,熬夜研究角『色』大纲、想尽一切办准备试镜。
很显然,他也成功了。
从十七岁喜欢上盛言闻,到二十三岁出演双男主电视剧,邓少炀自觉将自己的感情藏得很好。
组后的邓少炀知道自己应该演技上得到盛言闻的认可,于是他借着‘入戏’的名义频繁互动。
不过,盛言闻私下相处中他表现得冷淡,邓少炀怕自己功尽弃,所以隐忍得更厉害。
“这两年,你一直没出现镜,闻哥哪都是形单影只,其实有不少粉丝猜测你们两已经离婚了。”
邓少炀也是这样认为的,甚至还曾暗中庆幸过——
“《闻风》拍摄了半年,你身为家属没去探过一次班,就连闻哥爆破戏时意外受伤,你居然也没出现?”
听见这声不可更改的事实,时洲出微垂眼睑,遮住眸底的心疼和自责。
邓少炀以为他心虚,“时洲,你不是想让我说实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你来参加《游戏生》只是绑着闻哥炒热度,好为你后续的付出做足准备!”
站粉丝、演员同事和爱慕者的三身份,邓少炀直言批判——
“时洲,你压根不是一个合格的伴侣!你只是利用闻哥的感情,所以我看不你!”
时洲看穿他瞳孔深处的嫉妒和怒意,仿佛是欣赏什么跳梁小丑,“看不我?”
“借着粉丝的名义做着第三者才会的勾,拿着欣赏的借摆出一副爱慕者的姿态,邓少炀,你以为我看得你呢?”
“你巴不得我和盛言闻的感情出了问题,更期待我们两只是离婚过后的表面夫夫,好有机可乘?”
“你……”
邓少炀结。
他这两年顺风顺水惯了,遇皆是一片阿谀奉承,哪里受得了这般刺耳直言?
时洲往了两步,踩脚底下的树枝嘎嘣作响,“说我帮着盛言闻蹭热度?”
“邓少炀,那你和华域这两年是如何绑着我做营销、蹭热度的?”
——邓少炀就是小时洲啊!
时洲想到网络上的营销吹捧,不由审视着眼这张和他有着六七成相似的脸,“成为了我的影子还妄想取而代之?你哪里来的自信?”
明晃晃的嘲讽,说来就来。
“……”
邓少炀脸上红了又白,偏被堵得无言以。
他以往没和时洲真正接触过,没料到方的外表下居然藏着这般直白冷锐的脾『性』。
“你要是有自知之明,我还可以看言闻的面子上和你客套客套;你要是胆敢继续把注意打到我的上,那你最好做足了心理准备。”
“我时洲既然选择复出,那就会把失去的一切统统拿回来。”
邓少炀被他的视线盯得一阵莫名心虚,嘴硬,“我今天的一切都是凭实力得到的,而且我闻哥没有任何越界行为!”
“没有越界行为?”
时洲失笑垂眸,目光恰好落了无名指上——
那枚婚戒还牢牢戴他的指上,从开始的不习惯佩戴,到现的习以为常,中间镶嵌的钻石细环依旧低调闪亮着。
他摩挲转动了一下婚戒,故意抬邓少炀的面晃了晃,“你看清楚了,我和盛言闻没离婚。”
“你还想要怎么样才算越界?爬上床小/三吗?”
“……”
邓少炀盯着时洲无名指上的戒指,强忍的嫉妒再度翻涌出来,如同利刃般捣得他的心脏糜烂出滔天恶意。
他被激得失去了假面具,终于抑制不住地暴『露』出了自己的本『性』,“时洲,你真觉得现的自己还配得上闻哥?”
“要是没有这层婚姻关系,你想要复出又哪里来的底?”
“闻哥那么优秀的,就应该配得上同等优秀、和他并肩而立的伴侣,而不是遇事只会躲他的身后、用着他的热度来上升自己事业的懦夫!”
“是,我知道他已经结婚了。”邓少炀深呼一,“所以我从来不他面暴『露』我自己的感情,我自然愿意默默爱着他!”
要不是时洲的过伤刺耳,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露』出马脚。
时洲听得直发笑,“别整出这副自我感动的模样了,盛言闻不会吃你这套的。你不是想问我的底从何而来吗?他就是我最大的底!”
“还有,我们作为公众物,怎么着都要注意身份和言行……”
时洲轻抚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耳麦,饶有深意,“有些一不小心传出去,很有可能会身败名裂。”
邓少炀一愣,下意识地朝自己的耳麦看去,显示‘正录制’的黄『色』光源正一闪一闪的。
轰!
邓少炀的大脑猛然空白,整张脸的血『色』顷刻间褪去,平时有了感到了灭顶的恐惧感——
这怎么可能!
刚刚因为盛言闻的突发事故,一队的直播被切断,全队的耳麦都被关闭了!
而且找时洲聊天,他分明还检查了一下耳麦的情况,到底为什么会突然打开了?
邓少炀只觉得自己一秒都无再待下去,迈步朝着林外去。
时洲强有力地抓住了他的臂,明知故问,“怕什么?你刚刚不是挑衅得很痛快吗?”
耳麦是他暗中让系统利用技能点远程『操』控的,至于有没有直播出去,那得看节目组够不够给力了。
无论如何,这一波惊吓都已经足够邓少炀吓得睡不好觉了。
果不其然,邓少炀慌得急喊,“时洲,你放开我!”
他好不容易才到今天这一步,这段绝不能流『露』出去,否则他的事业将会毁于一旦!
“我让你了吗?”
时洲欣赏着他脸上的焦急,冒出的好胜心和占有欲使他补充提醒,“邓少炀,你听清楚了——”
“盛言闻,他是我时洲的盛言闻,你少给我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