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格格党”最新网址:http://p7t.net,请您添加收藏以便访问
当前位置:21格格党 > 武侠修真 > 朕,不咬人 > 第四十二章 李之寒,我回来……

第四十二章 李之寒,我回来……(1 / 1)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好书推荐: 社恐后爸娃综被宠日常 换号后和死对头网恋了 过天门 [综英美]霸总总是格格不入 [东汉]我有母后 在星际监狱打怪的正确方式 社恐穿成了偏执狂 钓系公主,被迫嫁人 我和帽子君当兄弟那些年 雌君眼睁睁看着我去死[虫族]

少帝之名已扬,大事尘埃落定,接下来的小事便是顺水推舟。皇家验尸官对圣人尸身的勘验草草了事,认定是受箭创而亡,死因无疑。

寿王李湘及其母妃、皇妹等支持他的宗亲一同下死囚狱。

寿王谋逆一案在朝中/共牵涉两百余名官员,加上他们的亲眷,计一万余人等着监后斩。

庙堂诡谲,个人的际遇犹如变幻无常的云。

本为寿王亲信的临光侯孙氏因三世无军功,被赶到边境种田,因此躲过寿王之祸。

寿王的讲官大儒士朱孝孺,曾因身为翰林院编修,官阶压过裕王讲官张懋之而踩痛皇后的尾巴。

朱编修自视文人清高,一直以来并没有参与到寿王争权的行动中。

但他为人师的事实从未改变。

李淮给了朱编修一个选择——亲手写李淮的登基诏文,一为其正名,二为其歌功颂德。

对一个文人来说,这是天大的羞辱。

朱孝孺没有同意。

朱孝孺的十族——包括其监考的门生和教过的学生,统统被拉到东市斩首,共八百余人。

玉京城内,一车一车的囚犯被拉出去砍头。

天家后/庭,先圣人的丧仪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李凌冰脱了道袍,就穿上丧服。她一袭素白粗麻裙裹身,盘发去饰,站在大铜镜前,转过身,只见瘦骨嶙峋一只猫,面露春色一枝花,叹了口气。

这么素的衣袍,她都穿腻了!

她要吞下以前的话——什么古时杨妃恶道袍,是她不够雅,是她矫情!不,她现在也想穿红。

谢忱坐在梁上,断腿被木条箍得邦邦硬,垂在半空摇晃,“主子,我看挺好——看!”他脖子一歪,闪开砸来的铜镜,伸出绑满纱布的手指,抓住铜镜,“主子,你这乱砸东西的习惯真得改改。”

“本公主以前砸得起,现在更砸得起!”李凌冰咬牙切齿,翻开妆盒,随手抓了一只金光灿灿的臂钏,撩起袖子,把臂钏扣上手腕,用手指拨弄到肩膀下,站起来,抖动肩膀,垂下宽大的袖子,完美盖住。

这不就成了嘛!

有好东西不戴,是傻子!

掌灯女史小霜屈身,“殿下,殡宫那边派人来催了。”

“知道了。”李凌冰提裙快走,朝谢忱说,“你这几日好好歇息,不必跟着我。”

谢忱的头没有冒出来,只伸出两指,在空中一划,“明白!”

临时设起的殡宫里素麻仪仗翩飞。

到处跪着人,白的像咕咕叫的鸽子,黑的像到处流窜的老鼠,黑白间差,一种沉闷压抑之感扑面而来。

其间,传来几声女人的抽噎,断断续续,有气无力。

正殿里,众人跪得更紧凑更有序。他们移动膝盖,给长公主李凌冰让出一条路。

李凌冰想拜李淮,膝盖刚一弯,一只胖手递过来,扶起她的手臂,“姐姐,我还没正式即位呐,算了。”

李凌冰微笑着抬头,余光勾到正用袖子擦眼角的皇后——不,太后。

太后她一身缟素,未戴一点首饰,只用白布铰了朵小白花,别在乌发间,她眸如秋水,面若桃李,倒是比圣人在时还要风流娇俏些。

太后也察觉了李凌冰的目光,手臂滞了一下,像是个面对父母却做错事的孩子,双手交错拉扯衣袖,撇过头,选择避而不见。

这一辈子,太后不会选择去冥宫瑶台寺,为圣人燃灯守灵了吧。

也算是善终。

李凌冰左右张望一下,松了口气。

还好,光王李宜不在。

她在殿内一角的地上看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也在用黑眸盯她。

严克一身黑布深衣,头戴白布额带,歪躺在地上,折起一只膝盖,身前有一坛子酒和一柄长刀。

京城传闻,邓国公四子严克在救下少帝和长公主后,从未归府,他在玉京城里,连扫十街,与人斗酒到天明。

玉京城的人都说,严克把自己泡在酒坛子里,是少年一战功成,意气风发。

李凌冰却觉得,有人喝酒为愁,但,酒入愁肠愁更愁。

李凌冰跪在所有后宫贵女之前。

圣人的尸身已被清洗过,塞满了棉花,撑起一个皮架子摆在塌上,远远看去,竟还成。天家丧仪的每一步都在司仪署的安排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四位皇子为圣人换下旧衣,穿上新衣。他们按住圣人的手足,其中一人用新丝绵放在圣人口鼻处——这叫属纩。

李凌冰暗哼一声,圣人都死了多少天了,还能喘气嘛!

她心里虽这么想,却还是被吊起精神,伸长脖子去张望。

新丝绵飘了起来!

要/死,真的诈尸了!

难道圣人也重生了?

一位按手脚的皇子皱眉,“皇兄,你别喘气啊!”

“不喘气就死了!”扯着丝绵的皇子咽了咽口水,屏息,细如蛛丝的丝绵终于缓缓垂下。

四位皇子松了一口气。

你看,就是死透了!

还得是我,天底下,谁能有我太真的福气!

四位皇子把旧衣卷成一个团,装进竹箧,捧到了李凌冰眼前。

司仪署的官员跪倒,“请神女为圣人喊魂!”

李凌冰冷哼一声,“在场这么多男人,没我一个女子手脚灵活是吧!”

“我和你去!”一个懒懒散散的声音从后头响起,带着几分醉意。

司仪署的官员看清严克那张脸,支支吾吾:“按礼,需圣人血亲子女才能喊魂。”

众王爷也是吹胡子瞪眼。

你严四凭什么?

李淮看一眼严克,又看一眼姐姐,“朕觉得好。”

众人不敢再反对。

严克背着竹箧,与李凌冰爬上屋脊正中,向着北面的天,肩并肩站着。

严克身上的酒味很浓,酒气从鼻子里灌进去,让她有些恶心,仿佛要一同醉了。

李凌冰从竹箧里取出衣服,迎风展开,大喊:“父皇啊,你回来!”然后压低声音,“你再回来试试!插不死你!”她又大喊,“父皇啊,你走好!”又一次收回声音,“黄泉路上,当心有恶鬼抓你!”

“父皇——”

严克一把抓住李凌冰的手腕,“别喊了,我怕你被雷劈!”

屋下的白黑大军纷纷抬头,哄一声炸开。

葬仪实在无趣!

有热闹不看是傻子!

严克薄唇上扬,“我替你喊!”他抓起衣服,把它散到风中,衣服如云一卷,飘到天上,他的目光放空,“圣人,”他的手放在李凌冰手臂上,将她按到了自己身侧,贴着她,哑着嗓子说,“我操/你大爷!”

李凌冰知道神女不该笑的,但她忍不住,笑得眼泪都挤出来,腰都笑弯了。

小狗崽子这两年,当真是出息了!

李凌冰推开严克,用袖子扇脸,散一散周身的酒气,她用眸子打量严克。

难得的,他们两个之间竟然没什么话要讲。

严克转身,袖子一甩,滑下屋脊。

众人看唱戏的角走了一个,也就摇摇头,都散了。

李凌冰爬下屋脊,两个人朝着殿室两边的长廊,分开走出众人视线。

按本朝丧制,父死需服斩衰,头三日不食一粒米,不饮一滴水。

李凌冰才不管这些鬼规矩,从殡宫出来,摸到一间小宫室,室内供着三清像,她从供桌上扯下一只烧鹅腿,寻了处僻静之地,在那啃鹅腿啃得津津有味。

突然间,飘来一阵脂粉香,有女子相互攀谈的声音传来。李凌冰看到一群贵女朝她的方向走来。

她也要顾着颜面——长公主在服丧期间,偷吃鹅腿的事绝不能传出去!

她满手满嘴的油,偏偏舍不得丢弃那鹅腿,拔腿就往廊那头蹿。刚跑过折角,她就看到严克坐在廊下,身前一张矮桌,正在低头写字。

人声越来越近。

算了!

便宜小狗崽子了!

李凌冰跑过去,钻到他袍子底下,同时伸出抓着鹅腿的手在他面前一晃,以作威胁,又快速藏到身后,换另一根手指放在唇上,“别让她们看见,我要脸。”

严克淡笑,继续写字。

贵女们驾着香云来到廊下,却不肯挪步,各自散坐在廊下的美人栏杆上,轻置软腰,装作闲聊的样子,时不时用目光带严克那么一下。

她们都想好好看一看,这玉京城里最炙手可热的严四公子!

李凌冰被困住了,把身子塞进更深的衣袍之下,拉过案上垂下的布,干脆又把自己包了一层。

他严克却云淡风轻,埋头书案。

严克的刀磕到她的背,她伸手把刀从他腰间解下,脚一踢,踢到了桌案外面。她贴着严克的身子,觉得他长了不少肉,摸起来瘦而不柴,倒是很有手感!

贵女们纷纷回头,见严克还是不抬头,又匆忙转过身子。

贵女们想不明白,眼前的女子各有各的美,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白的细什么样子都有,怎么就难得严克一次青眼。

他如此坐怀不乱,莫不是喜欢男的吧!

严克膝盖上的人动了动,他心烦意乱瞟一眼刀,黑眸闪一闪,不作声。

李凌冰觉得有些闷,小声问:“她们走了吗?”

严克连眸也没有抬,“没有。”

李凌冰咬着鹅腿,“你喝酒了!以后不许喝,熏得我头疼。”

严克说:“你倒是一如既往的香。”

李凌冰皱眉,“你占我便宜!两年里,走了一圈军营,净学些粗鄙之语回来戏弄我!一点长进都没有!”

严克道:“李之寒,我回来了。这句话,你听着可还欢喜?”

李凌冰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她与他,以前是有来有往,逮到机会就互怼,如今是东拉西扯,根本不往一个层面上说。

她李凌冰又不是傻的。

难道她听不出小狗崽子腔子里那颗躁动不安的心正在怦怦直跳,眼瞅着就要压抑不住,急着掏出来给她看!

李凌冰闭目,干脆以静制动,正所谓先撩者贱!

我什么也没听见!

严克下笔越来越快,“李之寒,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李凌冰又睁开眼,想了想,道:“我喜欢你来救我,但也止于此欢喜。”

“止于此欢喜——”严克慢慢品味这话,一笑,“没事,我不着急。”

李凌冰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你在写什么?”

严克回答:“挽歌。”

李凌冰看不得他得意,故意讥他:“写得这般快,肯定是没用心。”

严克道:“这挽歌我早就打过腹稿,哦——就是遇见你那一日,我在树上写的。”

李凌冰又讥:“看来你早就盼着圣人死。”

严克说:“谁说这挽歌是给圣人作的?我原本是为北境阵亡将士所写,如今是为我的兄弟再写一次,引他们的魂魄归乡。我念给你听。”

“薤上露,何易晞。”

“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

“……”

李凌冰没有听清楚后面的字,热泪濡湿了她的眼眶。

你看世事如此难料,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多年前,鹿苑柳树上的一个少年心怀天下,他写一曲挽歌赠亡兵,却招来了一只孤魂野鬼。

或许,可能,难道,她就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到这里,冲破人所能为的边界,来经历一段旧时光——一段她从未见过的少年时。

严克停下笔,“怎么哭了?”

李凌冰说:“小狗崽子写得太好。”

浓墨在严克眸子里化开,他淡笑,轻声说:“我不信。”

见她喜欢听,严克念了一遍又一遍。

挽歌招魂,也安魂。

这挽歌把贵女们都念跑了,也把李凌冰哄睡了。

不知从何处,飘来一朵蒲公英,落到她发间。

严克不喜欢她簪白花。

他捻起蒲公英,吹到她熟睡的脸上。

她微微颤动睫毛。

他把笔簪到她的头发上。

他想,好想与你簪红花,却不能,那便簪笔代花,寄此情。

从此以后,笔下有苍生,亦有你。

作者有话要说:

圣人甩甩袖子:我走了!没一句话中听!淮弟:姐姐姐夫好棒!太真:他说脏话!淮弟:想学!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新书推荐: 大道仙绿传 我从逃亡开始修仙 传奇御兽师张德帅 生灵祭台 我本无意却是踏破虚空 昊辉 枯木仙缘 覆灭法师 痞子战神王雨轩 通天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