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绣长得可不差,颜值在村里的姑娘们中,排中等偏上。
陈老三搓着手,点头说道,“我知道,我被不少姑娘们都拒绝过呢,我心里有数的。不过我想着,只要我心诚,万一这次成功了也说不定呢?还没试试,不要轻易说放弃嘛!”
他倒是想得豁达。
李玉竹说道,“好吧,我试试看。”
“多谢多谢了。”陈老三喜滋滋说道。
李玉竹道,“不过我今天没空再去宋家了,我改天再去,有结果我就通知你。”
“好好好,只要宋锦绣没出嫁,我都不急的。”陈老三高兴道。
李玉竹又说道,“这里离着你们黄村挺远的,我这骡子车搭你一程吧?”
陈老三还想去偷偷看看宋锦绣,他摆摆手说道,“不了,我得替我舅舅卖刀去。”
他朝李玉竹和穆元修抱拳道别,往回走去。
李玉竹放下帘子,穆元修又接着赶起骡子车。
李玉竹想着他说的要求,不禁笑道,“陈老三除了嘴歪点,可比村里的人大多都强。眉眼端正,个子高大,家里有钱,身体也没病。”
“他脾气不好。”穆元修纠正。
“也是咯,脾气坏这可是大毛病,这会把姑娘吓跑的。”李玉竹说道,“先看着吧,好不好,是宋锦绣说了算,不是我们说了算。我不会替宋锦绣作决定,我只告诉她这件事,别的我不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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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十月末,天气越发的冷了。
虽然镇安府是南方的州府,但因为山多林多,这里的冬天也并不暖和。
山下虽然只有草木黄了,告诉大家入了冬,山上却已经遍地可见白霜。
要是再刮风,那更是刺骨的冷。
早起的村民们,不少人都穿起了厚冬装。
这时期普通百姓们的御寒衣物,没有编织的,都是用棉花做填充物做的。
有钱人家会买动物皮毛做衣裳。
山里会打猎的人,会将动物皮毛晒干后,拿给巧手的娘子做衣裳。
李家兄妹合力打的那只豹子,皮晒干了后,被庐陵王妃收着了。
前几日她拿了出来,给果果做了身豹子皮斗篷,给一家子做了围脖,给果果和景儿还有柴天朗做了帽子。多的一点手心大的零料,被大郡主拿去拼凑着做了一些布偶,很得三个孩子的喜欢。
大郡主是个会看商机的人,早在入秋的时候,她的香囊和帕子就少做了,改做手套和围脖,还有帽子。
手套围脖帽子等,不需要很多刺绣,样式做好看就行。
大郡主手巧,她设计的手套围脖和帽子,不光颜色好看,样式也好看。
她做了半年的手工,飞针走线已练得飞快。
她一天能做二十多副手套,围脖帽子这等做工更简单的,一天能做三十多件。
因为费布多,这三样的价格定价比香囊还要高。
手套三十文一双,帽子和围脖是五十文。
大郡主一天的收入,少的时候有二三百文,多的时候,有五六百文,因为收入多了,她头上的首饰也多了起来。
钱是她自己赚的,她怎么买首饰,庐陵王妃也不怎么说她,将她赚的一半钱替她存着,一半让她自己用。
天冷了,人们爱吃热茶再配点饼子果子,二郡主的生意又好了起来。
姐妹俩和接送她们的李兴盛又忙碌起来。
李兴茂田间的事情,也没有闲着,这时候正是忙着采摘棉桃的季节。
五六亩的棉花,光他一个人是采不完的,李兴茂出了些钱,请了村里的几个娘子帮着采棉花。
李家管一顿中饭,一天的工钱是八十文。
三个娘子站在一排,边聊天,边摘棉花,倒也不寂寞。
她们在腰前方系着一个一尺左右高的篓子,采了棉花就扔进篓子里。
等篓子满了,就倒入棉花地旁铺着的大块旧布上面。
布上的棉花堆满了,李兴茂就和贵伯抬进宅子里,铺到搭好的木板架子上面晾晒。
家里人盖的被子,都是从集市上买来的。
那些被子的用料都不是上层的,被子也不厚。
眼下还没有到下雪上冻的极寒天,用半旧不厚的被子,还能凑合,天气再寒冷,到了结冰的日子,三五斤旧薄被是抵御不了寒气的。
这些新采的棉花弹好后,正好用来做新棉被。
李兴茂在忙田里事,李兴盛在忙集市的事情,李兴安也没有闲着。
他最近在忙着印书册。
这是李玉竹交给他的任务。
他们将柴娥英写的稿子,印成书册,将来拿到县城的铺子里去卖。
这几天,李兴安和借住在李宅的残疾孩子柳岩柏,加班加点的干活,已经印了好几百册了,再印一些凑齐一千,他们就出发去县城。
即将要去县城,让柳岩柏很是兴奋,虽然只有一只胳膊出力,却比李兴安做的事情还多。
李玉竹和穆元修回到李家,她看了会儿李兴安印书册,就去找庐陵王妃说话去了。
穆元修停好了骡子车,来给李兴安帮忙。
李玉竹进了北院正屋,跟庐陵王妃说起了陈老三想娶宋锦绣的事情。
过了四个多月,又再没提起陈家的事情,况且陈家还是较远一个村里的人家,庐陵王妃想不起陈家。
李玉竹笑着说道,“娘,上回三哥闹的笑话,说要给穆元修做媒的,结果陈家误会成三哥看中那家姑娘,那家的父子来过咱们家的,娘想起来没有?不过想娶宋锦绣的不是那个陈家儿子,是他们家的老三,快二十九了,个子挺大的,眉眼也端正,但嘴是歪的,穆元修还说他脾气不好。”
一说是上门想让女儿嫁来家里的那家人,庐陵王妃想起来了。
“是那家啊……,那家不是发死人财的么?”庐陵王妃对陈家的印象不好,没同意陈家的暗示求亲,“宋夫子为人正直,只怕不会同意。”
李玉竹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会只告诉宋锦绣,陈老三想娶她,其他的话我不会说,一切看宋锦绣的意思。”
“嗯,这样很好。”庐陵王妃说道,“我们不靠做媒吃饭,不替两方说好话,能不能成,靠陈老三自己吧,要是我们说陈老三的好话,将宋姑娘骗给陈老三,会害了宋姑娘的。”
庐陵王妃最厌恶职业做媒的,李玉竹以前不知道,来到这处山村后,她才得知。
说起来,又说到薛氏。
皇帝保媒,将薛氏说得天花乱坠,强塞给了李兴茂。
但凡皇帝做的媒,只要女方没有大毛病,都得受着。
不接受薛氏,也会有张氏王氏被皇帝塞给当时的世子李兴茂。
庐陵王妃便答应了,哪晓得薛氏的种种,差点没把庐陵王妃气死。
李玉竹便说道,“娘的提醒,我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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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三将脸遮住,又回到了宋家这儿。
他有意走到田三宝的跟前,撸了撸袖子,抖了抖腿。
田三宝打不过他,骂……骂了不顶用,会被打的。
“你干什么呢?”田三宝朝陈老三瞪眼。
陈老三右手的大拇指朝身后的宋家指了指,眼神傲慢,“没别的意思,三爷我再次回来,是想告诉你,宋锦绣已被我看中了,她迟早是我陈老三的女人!你小子再敢打她的主意,老子会把你的一只胳膊卸下来当蜡烛点!哼!”
田三宝瞪大双眼,“什么?你你你……你看上宋锦绣?”
陈老三抬了抬下巴,“怎么?不行吗?三爷我看在你诚心在此罚跪,才前来给你打声招呼,不要不识抬举!”
田三宝心里不服气,宋锦绣那个死丫头,怎么会被陈老三看上?
这下好了,别说找宋锦绣求情放他,他看一眼宋锦绣怕是都不行了。
陈老三见他垂头丧气,心知他怕了,便高兴地又往宋家后院门那儿走去,继续藏到暗处偷看宋锦绣去了。
太阳快落山时,宋锦绣端着两个装着菜的簸箕,从厨房走出来。
她去水塘边去洗菜。
最上面的簸箕里,放着把崭新的大菜刀,老远都得到闪着雪亮的光。
陈老三摸下巴嘿嘿暗笑,这丫头听进去了嘛。
女人嘛,被男人骚扰时,就该拿把菜刀防身。
打不过就挥刀。
他老娘当年打倒村里的恶霸时就是这么干的,从此奠定陈家在村里的首席地位。
宋锦绣走到路上时,田三宝正收工回家。
他揉了下膝盖,扛着木牌子就朝宋锦绣跑来,“锦绣,你等会儿!”
这一回,宋锦绣没有跑。
等他跑到近前,她抓起簸箕里的菜刀,就朝田三宝的头削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