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戎境内。
纷飞的大雪之中，数十人的小规模商队正朝着王都的方向缓慢前行着。
在商队的最中间，是一辆的被兽皮包裹着的宽大马车。
马车之中。
莫凡看着面前的燃烧着兽碳的火炉，脸上的看不出什么表情。
能够看到，此时的他的面容跟原来已经有了较大的出入。
原本的莫凡看起来颇为俊秀，但眼下的他皮肤却黑了不少，剑眉也粗了许多。
至少，就光看表面的话，眼下的莫凡更像是一个北戎人，而不像是大雍的人。
在他的旁边，坐着一名穿着簇新厚实兽皮袄的秀丽女人，看起来似乎也是在北地土生土长的人一般。
显然，此人就是改变了容貌之后的琉璃了。
莫凡本来想用易容术的，但是后面他反应了过来，如果单用易容术的话，一旦自己的真气真的无法动用，那么到时候肯定会先回原形。
所以，在思虑之后，他最终用上了虚幻世界的一个手段——人皮面具。
虽然这东西无法改变脸型，但是对于眼下的莫凡来说，光是改变一下样貌的话，其实已经足够了。
毕竟，眼下的他们看起来，也不过是身板稍微小一些的北戎人罢了。
“
你说……”
就在莫凡思索着到了北戎境内之后应该干些什么的时候，琉璃有些迟疑的声音响了起来。
“万一到时候我们真变成普通人了，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她轻声问道。
能够感受到，琉璃语气之中带着些忐忑。
毕竟，如果真如莫凡所想，到了北戎王都的时候，他们真变成普通人了，那他们即便是能够混进王都，那也根本就干不出什么事情呀。
修士没有了真气，能够起到的作用其实并不大了。
就算北戎王都的人也都变成了普通人，那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因为眼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些东厂的番子应该是死绝了。
所以，他们只有两个人。
如果单纯的想在北戎活下去，光靠他们两个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但关键是他们还背负着大雍皇帝朱肆苑的任务——北伐！
所以眼下他们必须得从北戎打探出一些消息才行，要是什么都打探不到，那他们也不用回去了。
毕竟，大雍两大监察机构的掌权者亲自出马，结果连根毛都查不出来，这不是搞笑吗？
也正是因为这样，琉璃才会问出这样的话。
她并不认为，单凭她和莫凡，能够在北
戎翻出什么太大的风浪。
“走一步看一步吧。”莫凡瞳孔之中倒映着火炉之中隐隐绰绰的火焰，抿了抿嘴说道：“或许，情况还没有坏到我们所想的那个程度呢？”
眼下的莫凡也只能够说这些了，因为即便是他也没有想到，北戎这边的情况竟然比想象之中艰难了这么多。
如果到了王都，他真变成了普通人的话，那莫凡肯定是想也不想，直接就逃。
毕竟，莫凡也并不认为，自己一个人能够单靠智商就在这个陌生粗俗的国度之中掀起什么风浪。
即便……
在这商队之中，还有隐藏着那十名跟着他一起过来的通幽强者。
毕竟莫凡又不是什么卧龙在世，没有了真气，他就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即便是让他的人手再增加一倍，那也没有丝毫的用处。
当然，这些话莫凡肯定是不能够对琉璃说出来的。
鬼知道这个女人眼下是不是在试探他的态度，到时候好跟皇帝那边打什么小报告。
所以说，莫凡心中不管怎么想，他肯定是不能够表现出来的。
听到莫凡的话，琉璃罕见地没有在多说。
她只是朝着莫凡靠了过去，将头枕在了他的腿上。
莫凡怔了
怔，低下头，刚好对上了对方那双明亮的眸子。
“要是我们真死在北戎的话，那也算是一对亡命鸳鸯了你说是不是？”她笑着问道。
莫凡轻轻摸了摸对方光洁的脸，语气柔和了几分：“或许吧……”
这家伙这个时候摆出这样一副态度，是将他莫某人当成傻子了呀。
真以为他会中美人计？
开玩笑嘛这不是。
但就在此时，琉璃又开口了。
“我已经感觉到体内的真气在缓缓消失了。”她低声说道。
莫凡身体一僵，随后脸色便难看了下来。
这一路他都在思考到了北戎之后应该怎么办，所以也就没有去注意体内的真气消失没有。
但眼下琉璃这么一提，他才猛地惊醒了过来。
他体内的真气，真的已经在消失了！
一瞬间，有冷汗从莫凡的背后冒了出来。
即便是他，这一刻心中都浮现出了几分茫然。
他的猜测，难道真的会成真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还去什么北戎呢，不如干脆就这么直接逃了，带着赫连如歌他们亡命天涯算了。
抿了抿嘴，莫凡轻轻摩挲着琉璃的俏脸，陷入了沉思之中。
琉璃对此似乎也并不在意，只
是静静地看着陷入了思索的莫凡，脸上带着些莫名的神色。
说实话，她原本还觉得自己能够看透莫凡。
但这一路走来，她发现自己似乎是有些想多了。
她能够看到的，都是莫凡愿意让她看到的。
所以说，当莫凡沉思的时候，她其实无法搞清楚对方在想些什么。
当然，看不出来并不代表琉璃就不能够按照自己的思维去猜测了。
“所以……他是在想着怎么逃离北戎，亦或者……”
琉璃心中暗暗想道：“又或者是怎么甩开我吗？”
她觉得，莫凡这么想的可能性十分大。
没有人会真想将自己卖给大雍的，即便是她为大雍卖命，也只是为了那一纸权力而已。
所以说，眼下在琉璃看来，莫凡想的肯定是怎么逃跑。
心中一边想着，她一边将手放在了莫凡的抚着她俏脸的手上，脸上看不出其他的表情。
说实话，如果莫凡真的想逃的话，对于琉璃来说倒是一件好事情。
毕竟这次的北伐是由莫凡来主导，对方才是总指挥。
所以，一旦莫凡逃走了，那么责任就都在莫凡头上了。
这样一来，她就能够光明正大地回到大雍，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莫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