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驿北城的某处街道之中。
虎背熊腰的壮汉看着面前身穿黑色斗牛服，戴着黑色面罩的女人，眼中有些忌惮。
他知道只有指挥使司的人才会穿这种纯黑色的官衣，而且看对方这样子，似乎还是指挥使司的高层。
虽然壮汉是神宗强者，但他并不想跟对面的这个女人交手。
倒不是她觉得自己打不过对方，主要是怕纠缠太久，其他拱卫司的强者包围过来了。
“我觉得你与其对我出手，不如先去找人。”
壮汉沉声说道：“不然你们那所谓的公主，要是被我们的人先找到了，你们拱卫司的指挥使可就麻烦了。”
“可我觉得，先将你们杀光之后，再去找人也是一样的。”
“你确定你能杀得了我吗？”壮汉的手虚虚一握，一柄巨大的长枪缓缓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你确定你能够出一枪吗？”司一平静的说道，手缓缓按住了剑柄。
“我开始对你有些兴趣了。”
壮汉狞笑一声，强大的气势从他的身上冲天而起，下一刻，天空之上竟出现了一柄巨大的长枪，悍然朝着司一落下。
与此同时，壮汉手中枪出如龙，无数枪芒铺天盖地的朝着司一笼罩而去。
只是一瞬间，司一就被枪芒所笼罩了起来，那巨大长枪
也已经轰然落在了她的身上。
噌！
就在此时，猩红的剑芒冲天而起，所有的枪芒包括的那巨大的长枪轰然破碎。
壮汉只感觉眉心一凉，然后视线竟然朝着两边开始偏移。
“怎么回事？”
他心中惊骇之间，又有些疑惑，然后眼中便陷入了黑暗。
嘭！
变成了两半的身体轰然倒地，司一的身形早已经消失。
这些刺客，太弱了。
虽然其中也有不少转轮境，甚至是神宗的强者，但对于手持镇魔剑的司仪来说，杀他们……如杀狗。
城内的动静缓缓变小，那些刺客连自己的目标都还没有找到，就已经被拱卫司的人给抹除了。
即便是有些刺头，但在司一或者赫连如歌赶过来之后，都只有陨落的份儿。
赫连如歌的战力，远远超过了她的境界。
这也是莫凡会对她那么好的原因，他喜欢有价值的人。
……
郊外。
漫天风雪之中，一点红色悄然出现，而后扩散开来，露出了一个身影，赫然就是一名身穿红裙的女子。
“我现在应该去哪里……”
耶律红玉看着茫茫的冰天雪地，眼中有些茫然。
北戎是不能回去的，因为她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不仅如此，还
会连累给她隐匿玉的外祖母。
而且，她一个人，也无法跨越那高耸的不朽龙城。
所以，她只能呆在大雍，找个小地方隐姓埋名……
可她作为北戎之花，真甘心这样吗？
“如果没有地方去的话，我可以送你去西天，听说，那里有极乐。”
就在此时，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突兀在不远处响起。
耶律红玉身体一僵，猛地扭过了头，而后脸上瞬间没有了血色。
只见风雪之中，一道身穿青色长袍的长髯老者拖刀而来。
刀锋所过之地，冰雪融化，竟露出了干涸的地面！
“世间生灵亿万，总有迷途羔羊。”
老者止住了脚步，看着不远处的倾城美人，平静地说道：“我能够做的，就是送他们去应该去的地方。”
“你是北戎公主，应该不想被雍皇压下身下，受那种种侮辱吧？”
“所以呢？”耶律红玉镇定了下来，声音清冷，再不复之前伪装出来的温和。
她知道，她逃不掉了。
对方能够找到使用了的隐匿玉的她，就绝对不是一般人。
“所以，你有两个选择。”
长髯老者淡淡说道：“一是自刎，这也算是我对你身份的尊重。”
“那样我会为你找一处好的埋骨之地，以祭奠逝
去朱颜。”
“二是我送你前往极乐，那样你会曝尸荒野，沦为野兽口中之食，然后化作粪便。”
听到长髯老者的话，耶律红玉脸色有些发白。
她沉默了片刻：“我选……第一种。”
“不过，在此之前，我想知道，你怎么能够发现我。”
“呵呵，我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
长髯老者突然笑了笑，而后从怀中摸出了一块墨色的玉片：“早年之间，我曾在一处秘境之中寻得此物，但一直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不过，正因为我问谁，他们都不知道什么东西，所以我将它当成了宝贝，一直放在了身上。”
“而就在你消失之后，它第一次有了反应，然后我便看到了你从城中旁若无人的离开的整个过程。”
“所以，我一路将你送到了这里，毕竟，人少一点儿，也好动手嘛。”
“关键，我还不会暴露，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看到老者手中的墨色玉片，耶律红玉惨笑了一声：“天亡我也……”
她怎么也没想想到，隐匿玉这种天下都找不到几片的东西，一个刺客手里竟然也有。
这不是天要亡她是什么？
“所以说，我想你可以自刎了吧，公主殿下。”
长髯老者从怀中摸出了一柄匕首
，扔给了耶律红玉。
他是个有仪式感的人，只要条件允许，他就不会让别人的生命，消失得太过草率。
而眼下，显然他是具备这个条件的。
看着面前雪地之中的匕首，耶律红玉娇躯颤了颤，最终还是弯下腰，想要将它捡起来。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到匕首的那一刻，一个带着些笑意的男声突然在耶律红玉和长髯老者的耳边响了起来。
“感人，当真是感人肺腑呀！”
长髯老者的身体一僵，猛地扭头看去，只见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出现了一名身穿蟒袍的青年。
对方正轻轻地鼓着掌，脸上充满了笑容。
“拱卫司指挥使？！”长髯老者身体一震，眼中充满了惊骇之色。
他怎么没有注意到对方竟然也在旁边？！
“一大把年纪了还来当刺客就算了，居然还当得这么文绉绉的，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呀。”
莫凡微笑着说道，眼中有些赞叹，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感动的事情一般。
“所以说……”
莫凡将手按在了剑柄之上，目光看着长髯老者，脸上笑容不变：“老头，为了表示我对你的欣赏，我也可以给你两种选择。”
“一是死无全尸，二是你自己将你自己变得死无全尸，你选一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