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总旗，所有人都已经集结完毕了！”
沙漠之中，王佥事看了一眼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人，对莫凡沉声说道。
“行，我这就送你们出去。”莫凡点了点头。
“大人，我们在面等你……”赫连如歌忍不住说了一句。
“放心吧，我最多半刻钟就出来了。”莫凡笑了笑。
随后，他目光看向了天空，沉声说道：“将他们送走吧。”
听到莫凡的话，众人都愣了愣，有些不明白莫凡在跟谁说话。
不过，随后他们脸色就是一变。
只见巨大的黑暗突然从他们的头顶出现，然后猛地将他们笼罩在了其中。
下一刻，黑暗消失，所有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了莫凡和那一头巨大的白虎。
“这……”
那些宗门子弟看到这一幕，表情都呆滞了下来，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还以为三大衙门的人要对他们动手，谁知道竟然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诸位！”
莫凡站在白虎之上，笑吟吟地说道：“准备接收我给你们的礼物吧！”
话音一落，莫凡一掌朝着远处的部落拍了过去。
一道猩红的掌印凝聚，瞬间拍在了部落的门口。
一瞬家，原本躲在部落之中，显
得隐隐绰绰的那些土著，顿时被激怒了，手持骨棒鱼贯冲了出来。
莫凡满意一笑，随后淡淡说道：“你可以送我们走了。”
然而，想象之中的黑暗并没有出现。
莫凡眼神冷了下来：“怎么，想毁约？”
“你信不信我能够将这些土著全部保下来！”
话音落下，一团黑暗在莫凡的头顶出现，然后将他和白虎都包裹了起来。
下一刻，他们也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
“他们难道是想要用这些怪物灭了我们？”
那些宗门长老看到这一幕，表情有些古怪。
这是太看不起他们了，还是太看得起那些怪物了呀！
不过，看到三大衙门的人都消失了，众人心中难免松了一口气。
他们看着那些疯狂冲过来的土著，脸上浮现出了狰狞之色。
“你们这些狗东西，真以为你们能威胁到我们吗？！”
本来因为被拱卫司的人羞辱了，他们就感觉心中充满了怒气，眼下看到这些土著都敢如此轻视他们，顿时就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灭了它们！”
不知道是谁咆哮了一声，而后所有宗门弟子都发出了愤怒的咆哮，朝着那些土著冲了过去。
他们需要发泄，而些土著，不
正是送上门让他们发泄的吗？
特别是那些秋水门的女弟子，一个个那是紧咬贝齿，眼中充满了杀意。
一瞬间，一千多野人就被这九万宗门弟子给淹没了，整片沙漠之中都充斥着喊杀之声。
绿洲之中，“天道”窥视着远处的发生的场景，那些触手都因激动和喜悦而摆动了起来。
这无数年来，它为了将这些怪物给赶尽杀绝，用尽了办法，但从来没有真正将它们灭绝过。
直到今天，它终于成功了！
突然，不知道它看见了什么，所有的触手突然那一僵。
而后，又不敢置信的沙哑声音在绿洲之上响了起来：“不！”
“这不可能！”
只见在那厮杀的人群之中，一名伤痕累累的高大怪物，跌跌撞撞地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径直朝着绿洲这边连滚带爬的跑了过去。
那些宗门子弟就像是看不到它一样，明明就是从他们的身边跑过的，但却没有一个人再对它动手。
甚至于，它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逃走，却没有一个人发觉！
“不，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绿洲之上，回荡着癫狂而凄厉的声音：“他们难道看不到它吗？！”
“他们怎么会看不到它呢？！”
它只感觉原本已经模糊的记忆，缓缓清晰了起来。
当时它面对着那些怪物的袭杀，似乎也是拖着重伤的身体，就这么从野人之中逃出来的呀。
仿佛在那一刻，没有人能够看到它，没有人能够伤害到它……
湖面之上的那些触手颤抖了起来，那巨大的石门都开始晃动了起来。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它似乎猜到了什么，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充满了绝望和茫然：“这不可能呀！”
远处。
那伤痕累累仿佛随时都会倒下的怪物，摇摇晃晃地朝着绿洲跑来。
它的鲜血在黄沙之上拖出了一道长长的印记，但它的步子却没有慢下过半分。
它就这么摇摇晃晃地奔跑着，一直跑到了天黑，一直跑到了明月高悬。
终于，它冲进了绿洲之中，它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轰然跪在了湖面。
“奉神的指引，前来面见天道……”
出乎意料的，“天道”竟然能够听懂对方的那咿咿呀呀的话了。
只见那伤痕累累的怪物，不断地给湖中间的无数触手磕着头，鲜血已然染红了黄沙：“天道在上，救救我的族人呀！”
“天道在上，求您救救我的族人，救救我的部落……”
这一幕
，跟“天道”记忆之中的场景轰然重叠在了一起。
不知道多少年前，它不也正是想这样，托着重伤垂死的身体，跌跌撞撞冲进了绿洲之中，说出了跟眼前这个怪物一样的话吗？
奉神的指引，救救我的族人……
“天道”只感觉自己的意识一片空白，已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它明白了，它什么都明白了。
它一直想要抹除的这些怪物是外来者，它的先祖又何尝不是外来者呢？
而它的先祖所侵略的种族，就是那个将“天道”位置给它的所谓“天道”呀！
这一切，就是一个轮回！
灭了别人，又被人灭……
它以为它是受害者，殊不知这这只是一个轮回。
它一直想要抹除的这些怪物，根本跟它一样，也只是一个工具呀！
与此同时，它终于明白莫凡为什么不愿意将最后这个部落给抹除了。
因为它被抹除的同时，所有留在这个世界之中的外来者，都会成为下一个土著。
然后又会有新的“天道”，想方设法地引进外来者去抹除他们！
如此说来，它所坚守的近万年甚至是更久，那又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这不可能呀！”
夜空之中，响起了它凄厉绝望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