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六百三十章 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莫凡背后顿时生出了一身冷汗。
要知道，他刚才在跟全彦说话的时候，可以已经将精神力都铺开了。
虽然眼下莫凡自己也不过是凝丹期而已，但是精神力却是很强大的。
即便无法察觉到元婴之上的窥视，但是元婴期的修士要是窥探的话，他还是能够察觉出一些端倪的。
所以说，莫凡在铺开精神力之后，没有感觉到异常便放松了警惕。
但是眼下陈启竟然将全彦拜托他的事情给说了出来，显然是在提醒莫凡，他和全彦说的话，陈启都听在了耳朵之中。
甚至很有可能，包括莫凡的那几句本能的低喃。
一时之间，莫凡心中少有的慌了一下，毕竟，要是这些话真被陈启听到了，他“忠义之士”的这个人设可就崩塌了呀。
一旦这个人设崩塌，他还怎么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陈启显然不知道在他说出那话之后，莫凡竟然联想到了这么多。
作为拱卫司的百户，见过的人没有一万也有九千，所以陈启光是看莫凡的微表情变化，就大概明白他的想法了。
他平静地解释道：“你不用多想，我并没有在外面偷听，也没有偷听的爱好。”
“全彦跟你说的事情，之前都已经跟我们说过了，不然他也不可能单独见你。”
此话一出，莫凡这才反应了过来。
感情，是他自己想多了。
一时之间，莫凡颇有两分尴尬。
误会了别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关键是误会了之后被人给看出来了，这就十分尴尬了。
他倒也没有并没有觉得陈启是在撒谎，因为对方完全没有什么撒谎的必要。
“百户大人，这件事真就交给我办了吗？”
压下心中尴尬，莫凡有些迟疑地问道。
说实话，这么大一件事情，很有可能连皇上动惊动了，最后就交给他这么一个小小的预备校尉来干，这不管怎么想都有些不太可能吧。
就算真是要找一个背锅的，他一个预备校尉，也背不动这一口锅呀。
“当然。”
陈启点了点头：“虽然全彦做了什么，我也不是太清楚，但是罗佥事亲自开口，说尽量满足他的要求。”
“所以说，全彦既然拜托你去做这件事情，那么自然不会有人说什么了。”
听到陈启的话，莫凡心头一震。
他虽然加入拱卫司两天都还没有到，但是罗佥事罗无敌
的大名却是不知道听说过多少次了。
张松在带他去置办宅院的时候，已经在巡街的时候，几乎几句话就离不开一个人的名字——北镇抚司总佥事，罗无敌。
没错，罗无敌正是北镇抚司的总佥事，统管京师北镇抚司乃至整个大雍所有被北镇抚司撒出去的暗卫，就连地方的那些拱卫司卫所，都是由罗无敌一个人管辖。
由此可见，罗无敌的权力之大。
整个拱卫司除了指挥使吴尚之外，就是罗无敌一个人独大了。
当然，罗无敌之所以有这么大的权力，显然就是因为指挥使吴尚的信任了。
所以说，整个拱卫司的人都知道，罗无敌是吴尚的唯一心腹。
眼下罗无敌对这件事发话了，显然就可以理解为吴尚对这件事的态度。
也正是因为这样，莫凡心中才会感觉到颇为震撼。
相比于高高在上，只闻其名，没有机会见到其人的皇上，拱卫司指挥使吴尚显然更然莫凡感到敬畏一些。
毕竟，他现在可是在拱卫司之中当差，而吴尚可是拱卫司的最高决策者。
如此一来，岂不是说明，他因为这件事，可能已经进入了吴尚的眼睛视线了？
要是这次的差事办得漂亮的话……
想到深处，莫凡心中有激动之情升了起来。
不过，只是一瞬间，他就冷静了下来。
莫凡可没有忘记，他现在的处境其实并不妙，毕竟如果他猜测得没错，全彦让他去追杀是怀有侥幸心理的话，那么就代表着全彦的父母妻儿不是那么好寻找的的。
这样一来，这趟差事也就不是那么好办的。
而一旦搞砸的话，即便他是一个小小的预备校尉，也绝对会背上一口大锅。
尽管莫凡自己也不清楚，这些家伙准备怎么将这么大一口锅，让一个校尉被着，但是这些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因为他只需要知道，自己眼下的处境不妙就行了。
所以说，眼下他最需要的，是要看一下陈启他们的态度。
如果他们是铁了心要保全彦的父母妻儿，那莫凡就是必死无疑。
如果他们是听天由命，或者是按照正常程序走的话，那么莫凡就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莫凡沉吟了一下，试探着问道：“那百户大人，卑职是一个人去，还是……”
“自然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了。”陈启眼角抽了抽：“你连基本的办案经验都没有，让你一个人去的话，在外人看来，岂不是我们北镇
抚司包庇歹人，任由他们逃走？”
听到陈启的话，莫凡心中顿时一喜。
这么说来的话，这个锅他背不背，显然就是看他自己的能力了。
至于其他该有的配置，北镇抚司应该是按照正常程序，正常提供。
想到这里，莫凡连忙说道：“百户大人，卑职也是第一次办差，具体的流程也不清楚，您能不能给卑职讲解一下……”
“不仅你是第一次办差，拱卫司也是第一次让一个预备校尉全权负责一个差事。”
陈启有些无奈地说道：“所以说，就算你不问我也会告诉你，因为你这一次办差，跟正常的流程还是有一些差别的。”
“当然，藏神符之类的基础配备就不用说了，这些都会有人带你去领取。”
“不过，只是办案的随行人员，就不是那么好安排了……”
说到这里，陈启的眉头皱了起来，声音沉了两分：“一般情况来讲，至少都是小旗以上的人才有资格带人出去办差。”
“因为那样的话，他们直接将手下的人带上就行了，不用单独找人。”
“至于校尉，一般则是听从上面的安排，就算是有任务，也可以带上自己负责的预备校尉。”
“不过，你的话嘛……”
第三千六百三十一章 为了公平
陈启的眉头愈发紧蹙：“你眼下只是预备校尉，手下根本无人可用。”
“而且实力也就不过凝丹期而已，就算是给你拨了人，你恐怕也压不住他们。”
“表面上他们因为你是总负责人，所以不会明面上让你难看，但是背地里阴奉阳违肯定是少不了的。”
“所以说，真要是给你拨人的话，你恐怕反而不好做任务了……”
说着，陈启的声音停了下来，眉头已经皱成了一团。
说实话，这确实是给他出了一个难题。
给莫凡派人吧，莫凡自己要是压不住的话，对于他来说，反而是一个羁绊。
但要是不给莫凡派人吧，很多时候一个人又干不了太多的事情。
其实陈启本来是不用管这些事情的，直接随便安排了就行了。
但是，全彦让莫凡去追杀他父母妻儿的目的，莫凡都看得出来，更不要说是陈启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陈启才想尽量帮莫凡一下。
这倒不是他心中不忍，主要是因为一旦莫凡搞砸了的话，他多少也会受一下惩罚。
说实话，要是可以的话，他真想直接给莫凡调一个追踪
的高手。
但是带全彦妻儿父母走的人，陈启还是听过对方的名头的。
要想追踪到那样一个人，不是一般的追踪高手能行的，而那种级别的高手，他手下还真就没有。
关键罗佥事的态度又有些暧昧，不知道到底是想要放全彦的父母妻儿，还是不放。
所以陈启也不好去借调这种级别的追踪高手，所以也就只能尽量按照正常的流程走了。
就在陈启感到这件事情颇为棘手的时候，莫凡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没关系的，百户大人，您尽管给卑职安排人就行了。”
“至于其他的，卑职心中有数，不会将这差事搞砸的。”
听到莫凡的话，陈启有些愕然。
要知道，拱卫司之中修为最低的校尉都是凝丹期，不少校尉甚至已经步入了金丹。
就算是随便给莫凡调一个小旗，都是金丹中后期的修为。
莫凡一个凝丹期的人，能压得住他们吗？
不过，在看到莫凡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陈启也只能压下了心中种种疑惑。
“行吧。”
他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按照正常程序走了。”
“一般来说，这样的案子标配是一名总旗官带上两名小旗官。”
“不过，眼下你作为总负责人，所以就只能配备两名小旗官以及两个小旗的校尉。”
“至于负责追踪的高手，我会将我手下最厉害的追踪高手调给你。”
说到这里，陈启顿了一下，叹了一口气：“反正我能帮你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至于这差事能不能办好，就看你自己的了……”
听到陈启的话，莫凡反而愣住了。
他倒不是因为陈启给他派了两名小旗官和两个小旗的校尉，莫凡之所以愣住，是因为陈启的态度。
毕竟，原本莫凡还以为全彦这件事，是陈启他们已经商量好了的。
就算不是非要莫凡背锅，但多多少少肯定有这么点儿意思。
但是眼下陈启的态度，却让莫凡有些意外。
对方似乎是，全力在帮助他呀……
关键是，当初陈启可是因为全彦的原因，才将莫凡收到麾下的，甚至还给他开了不少的后门。
这足以说明，陈启跟全彦之间，应该是有一些情谊的。
但是眼下莫凡杀了全彦，陈启似乎不仅不生气，还如此尽力地想要帮助莫凡完成差事，这样莫凡的心中颇有些疑惑。
想到这里，莫凡迟疑了
一下，还有试探地问开口问道：“百户大人，您这是……”
陈启沉默了一下：“全彦为什么会将这件事交给你去办，你应该多少猜出了一下吧？”
莫凡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你猜出来了，但还是答应了，所以说，在这件事情上尽最大的可能性让你感到公平，这才是我应该做的。”
陈启微微仰起了头，声音有些飘忽：“全彦为了给自己的父母妻儿一线生机，所以说将这件事交给了你。”
“而我为了让这件事变得公平，所以当然也得给你一线生机，所以说，能够帮到你的，我尽量会帮到。”
“拱卫司从建立之初，就秉承着一个原则，那就是公平。”
“虽然现在我也不知道这个原则还在不在，但是并不妨碍我去遵守。”
“我确实跟全彦有一些瓜葛，但是这些瓜葛并不足以让我违背自己的原则。”
听着陈启的话，莫凡之感觉浑身有些起鸡皮疙瘩。
他并不因为陈启讲原则就敬佩对方，反而感觉这种人有些可怕。
为了原则，不顾情谊的人，是偏执的人。
在平常的时候你或许不会感觉到什么，但是一旦到了特定的时候，你绝对会见识到他们可怕的一面。
莫凡就是一个偏执的人，所以他比别人更加了解这种人。
当然，尽管如此，莫凡也不得不承认，正是陈启的偏执，才会让他有这么一线生机。
不凡陈启要是但凡念着一点儿兄弟情谊，他这一次恐怕就是九死无生了。
“当然，除此之外，自然也有其他原因。”
陈启突然话锋一转：“毕竟你是我手下的人，在历练期间还是我的弟子。”
“所以说，你这差事要是办砸了话，我也脱不了干系。”
“如此一来，我自然也会全力出手帮你了。”
“多谢百户大人。”莫凡拱手，恭敬地说道。
不提其他的，陈启确实是帮了他很大的忙，说是给了莫凡一线生机也不为过。
毕竟，如果是莫凡一个人去的话，那么成功的几率绝对小得可怜。
因为他都不知道全彦的父母妻儿身边有没有强者保护，万一有的话，他一个人只有送死的份儿。
“行了，你就先出去吧。”
陈启摆了摆手：“你将我跟你说的话，挑重要的说给封寻就行了，具体的事情，他会给你安排的。”
“明白了，大人。”
莫凡应了一声，也不再多说，大步离开了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