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莫凡就明白了一些大概的职权分配。
显然，在大堂办公的这些北镇抚司校尉，就相当于是文职了，至于院子里面的那些人，就是一线的干员了。
如果要出什么任务的话，应该就是院中那些人去，而这些“文员”，自然就只用坐“办公室”了。
眼下院子中只有那么几个人，显然要么出去公干了，要么就是带新人去了。
“他们吏员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将你们每天办的案子整理成册，将原件封存的同时，也誊抄出一份交给上面查验。”
封寻目光扫过大堂中的众人，然后对莫凡说道：“这个你只需要知道就行了，没必要了解太多，因为如果你能够经受住历练，留在北镇抚司的话，那肯定是会不成为吏员的。”
他自然很清楚，莫凡这些天之骄子，肯定是要去办实事才有用，要真让他们整日在这大堂之中处理卷宗什么的，那是大材小用了。
而封寻之所以将莫凡带到这里来，也只是为了让莫凡知道他们三旗在哪里办公而已，不至于之后找不到地方。
“卑职知晓。”莫凡连忙应了一声，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气。
要是封寻为了照顾他，不让他有什么危险，给他安排一个吏员的职务，那对于莫凡来说才是头疼呢。
毕竟，莫凡可是清楚得很，文职想要立功，那是难于上青天呀。
不过还好只是过来看看，他心中这才长松一口气。
随后，封寻便带着莫凡去登记了相关的身份资料，又量了一下身高腰围等数据，这才派人将莫凡带出了北镇抚司。
正如封寻所说，莫凡毕竟是第一天到京师，一路舟车劳顿，这个时候让他直接办事显然是事倍功半的，还不如让他先休息一天，适应一下京师的环境呢。
除了莫凡之外，其他新人也没有第一天就真被带去公干，基本都是先熟悉了一下环境，然后就在师父的带领的下去出去置办宅院什么的了。
……
北镇抚司门口。
两道身影从侧门之后走了出来，径直离开了这里。
其中一人身穿黑色镶金边绣红纹断腰袍，剑眉星目，十分英俊，显然就是莫凡了。
至于另外一人，则是一名身穿黑色劲装的矮壮青年。
此人名叫张松，乃是封寻的亲军小旗，算得上是他的心腹了。
封寻不管怎么说也是正儿八经的总旗官，自然是不会陪莫凡去牙行找宅子的，于是就派了自己的亲军小旗去。
对于自
己被当做一个皮球踢来踢去，莫凡心中也没有什么不满。
甚至于，对于现在的情况，莫凡心中还颇有些满足。
毕竟，其他人都是校尉当师父，他却是百户当师父，还是由总旗官亲自教授，小旗官带他出去置办宅院什么的。
光是在起点之上，莫凡就已经领先很多人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再者说，不管是陈启还是封寻，都没有敷衍什么，只不过因为他们的身份确实不方便做一些事情，所以才会交给其他人去干。
莫凡不是傻子，这些都是能够看清楚的，是以自然不会有什么怨气和不满了。
要真因为这个心中有怨气了，那莫凡才成了一个傻子。
“呼……”
在出了衙门的那一刻，张松便长松了一口气，原本沉着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个笑容。
莫凡看到这一幕，心中颇有些诧异。
要知道，刚才封寻在给他介绍张松的时候，张松跟其他人可是一样，都是沉着一张脸，看不出什么表情的。
谁知道，这才刚出衙门，对方就有了变化。
“怎么这么看着我？”
张松注意到了莫凡的表情，有些好笑地说：“你不会真以为北镇抚司的人，随时随地都是一副死妈样子吧？”
“要真这样，那不是变成行尸走肉了？”
听到张松的话，莫凡表情顿时收敛，告罪道：“小旗大人，是卑职……”
“行了，眼下也不是当差的时候，我们出来也不是公干，就不要说什么大人卑职的了。”
张松摆了摆手：“再者说，你是总旗大人托我照顾的人，也不用太生分，不介意的话，叫我一声张哥就行。”
“张哥都这么说了，那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莫凡从善如流地说道：“以后就劳烦张哥多多照拂了。”
听到莫凡的话，张松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古怪。
莫凡被张松看得颇为不自然，有些尴尬地说道：“张哥，是小弟哪里说错了吗？”
“那倒没有。”张松摇了摇头说道：“只不过是你这文绉绉的说话方式我有些不习惯罢了，北镇抚司不是翰林院，也没有什么文人，都是些大老粗，说话不比如此。”
说着，他话锋一转：“行了，不说这个了，先去牙行吧，早点儿将该置办的东西置办好，之后办差也安心也一些。”
“行，那就麻烦张哥了。”莫凡连忙说道。
随后，张松便带着莫凡，直接朝着最近的牙行赶了过去。
因为衙门里面有规定，不是公干的话，不得穿官衣招摇过市，所以说，张松才会将飞鱼服换下之后才带莫凡出来。
一路上，莫凡也更加贴切的感受到了京师的繁华以及……藏龙卧虎。
繁华就不用说了，藏龙卧虎莫凡算是真切的感受到了。
如果是在其他的地方的话，哪些是修士哪些是平民百姓，莫凡一眼就能够分辨出个大概。
但是在京师，莫凡走在街上基本感受不到几个修士，就仿佛周围的人都是平民一样。
作为大雍的帝都，权力集中的地方，这当然不会没有修士了。
所以说，肯定是因为路上的行人修为都要高于莫凡，所以他才会找不到什么修士了。
但凡能够被莫凡注意到的，都只有凝丹期乃至金丹期的修为，而且还寥寥无几，这就更加让莫凡觉得自己的猜想正确了。
想到这里，莫凡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不愧是京师呀……”
听到莫凡的话，张松笑着说道：“是要比其他地方繁华很多吧？”
“确实如此。”莫凡点了点头：“不仅如此，京师的高手如云也不是其他地方能够相比的呀。”
“即便是那些州城的高手，恐怕都不及京师的皮毛。”
第三千五百九十二章 味道
不得不说，京师的底蕴确实是将莫凡给震撼到了。
这街道之上摩肩擦踵的行人之中，莫凡能够看出修为的人却寥寥无几，普天之下能够做到这一步的城池又有几个呢？
听到莫凡的话，张松的表情再次变得古怪了起来：“你是从哪里看出来京师高手如云的？”
“额……”莫凡愣了愣人，还以为张松是在试探自己的观察力。
是以，莫凡当即没有犹豫，直接说道：“这街面之上的行人，我一眼看去，能够看出修为的不过寥寥数人而已，所以京师的高手自然是众多了。”
此话一出，张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哈哈……”
张松笑得肚子都有些痛，指着莫凡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路上的行人目光看了过来，然后又收了回去，不再理会。
京师这么大，总有些脑子不正常的人，他们已经习惯了。
莫凡却愣在了那里，脸上有些茫然。
怎么，他是说错了什么吗？
张松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颇为可乐地说道：“莫凡兄弟，你可是真有意思呀，这满街的普通百姓，到你嘴里到成了高手
如云，哈哈……”
说道这里，张松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莫凡这么有趣的人，竟然能够用那么认真的表情，说出如此可乐的话。
“什么？”
莫凡怔住了，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他们……都是普通人？”
他有些不敢相信张松的话，要知道，这可是大雍的帝都，这可是真龙脚下呀，怎么可能满街都是普通百姓，修士寥寥无几呢？
“怎么，你不信？”
张松有些好笑地说道：“你要是能够在街上的百姓之中找到一个的元婴之上的强者，我出钱帮你购置一座两进的院子！”
听到张松的话，莫凡顿时明白，对方显然没有在开玩笑。
京师之地，寸土寸金，一座两进的宅院，已经是贵重了。
所以说，张松之前的话，自然也就没有骗莫凡。
一时之间，莫凡有些想不明白了，这偌大一个京师，堂堂的帝都，街上的高手怎么还没有一个府城多呢？
张松显然看出了莫凡的疑惑，他笑着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天子脚下，连几个强者都找不到，感觉很不可思议？”
“是的……”莫凡苦笑着说道：“来京师之前，我一直以为作为大雍帝都，这里肯定是高手如云，强者遍地。”
“所以说，我在看不透那些行人的修为之后，才会本能的以为他们都是修为远高于我的高手……”
听到莫凡的的话，张松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莫凡兄弟有所不知，正是因为这是天子脚下，所以说才不能有什么强者。”
“因为朝廷虽然名义上不会管那些修士之间的矛盾，但前提是他们不能够牵扯到了世俗界才行。”
“不过一旦修士身处世俗界的话，即便他们再怎么注意，只要有了冲突，必然就会影响到世俗界。”
“毕竟，老百姓绝大部分都是普通人，修士之间就算是随便交手一下，余波都不是他们能够承受得了的。”
“而修士又因为自身实力超凡，往往目中无人，安心修炼、不闻窗外之事者虽有，不过却是少之又少。”
“绝大部分的修炼者，都是一言不合，便拔剑相向如此一来，若是身处世俗，就必定会影响到百姓。”
“京师乃是天子脚下，大雍帝都，自然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所以朝廷便直奔源头，制定了条条关于修士的规则。”
“但有触碰规则的修士，朝廷要么直接将其驱赶出京师，要么就是雷霆出手将其击杀，如
此一来，修士想要在京师行走的话，自然处处都是掣肘。”
“也正是因为这样，渐渐的，京师修士也就越来越少，也正是因为这样，除了各部衙门之外，你能够在街面上看到的修士，最多也不过是金丹修为，元婴修士都难以见到。”
“至于那些世家宗门，则也都约束好了家中弟子，很少有人会招摇过市。”
“当然，这些世家宗门指的是眼下还留在京师的世家宗门，实际上，不少世家宗门早就已经找机会离开了京师。”
听到张松的解释，莫凡整个人直接呆在了那里，有些反应不过来。
要知道，他一直以为京师世家宗门林立，高手大能如云，路上随便碰到一个人，放在其他地方都是坐镇一方的强者。
结果眼下莫凡才发现，他似乎一直以来都想错了，除开各部衙门之外，似乎京师才是天底下高手最少的地方呀……
一时之间，莫凡只感觉有种被骗了的感觉。
不过，随即他便反应了过来，似乎……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先不说张松说的那样，京师乃是天子脚下，朝廷不可能允许修士在这里胡作非为。
就单说那些强者高手们，他们只要是不蠢的话，估计也不会留在京师吧。
毕竟其他的不说，京师各部衙门的高手，绝对是天底下最强也最多的，更何况还有上亿大军拱卫着京师。
谁要是惹到了衙门，就算是天下第一高手，恐怕也难逃一死。
也就是说，再强大的强者，在京师也得缩着脖子做人。
再者说，京师的资源也早就被朝廷给占完了，其他人想要分一杯羹简直是妄想。
如此一来，那些宗门世家以及散修强者，在京师可以说是要地位没有地位，要资源没有资源。
也正是因为这样，只有傻子才会留在京师。
毕竟，在其他地方当一方大佬不好吗，非要留在京师当龟孙？
想到这里，莫凡眼角抽了抽，以前他在虚化世界的时候，也看过一些小说或者是电视剧。
他现在还记得，那些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越靠近帝都的地方，强者也就越多，帝都之中更是高手如云。
眼下莫凡才知道，原来都是骗人的，根本就没有一点儿逻辑呀。
一时之间，莫凡有些莫名的失望，因为这跟他想象之中的有些不一样。
不过，在失望之余，他又松了一口气。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对于莫凡来讲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