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秦川的建议,曹丕自然也不好多待,毕竟秦川都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马腾要害的还是自己的父亲,曹丕自然得将此事放在心上。
送走了曹丕之后,秦川回到院中坐在原地思索着其中的道理,心中的那份阴翳却是愈发浓郁起来。
“丞相倒还是个识趣儿的人,知道你这些时候费心劳神,特意还送了些西凉的特产过来。”
正在秦川思索之时,王异见秦川将事情谈完了,自然是款款坐在秦川身旁,习以为常的捻起一块桃酥便放到了自己的口中。
王异本就是家住雍凉,又在此处有才女之名,年幼之时对这种玩意儿自然是习以为常。
可入了许都之后,如今的中原与雍凉之间相隔数百里,故土难离之下对这种家乡特有的美食自然是颇为喜爱。
“他可不是什么识趣儿的人,我不过闲了半个月,这周遭情况就变动的如此之快,实在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王异那偶然之间摆弄的风情,让原本有些忧虑的秦川心情也是好上了不少,这才出口调侃起来。
至于王异听得这话,一时间腾的便站起身来,也不顾红唇旁未曾擦拭掉的残渣,有些失态的问道:
“公子身子都成这副模样了,难道丞相还有事情要你去办不成?”
当日为秦川看病之时,王异在秦川身旁可是将他那有些狰狞崩裂的伤口看的一清二楚,这箭创治疗虽然不算难事,可总也需要静养,不然伤口一直崩裂,谁都不知道会恶化成什么样子!
如今秦川本就因为与刘平一事搅得有些心力交瘁,身上伤情未愈,此番病倒正好是个静养的好机会,可现如今随着秦川一句话说下来,王异当即便意识到怕不是曹操又有什么事情要让秦川去办。
“他只知道你是他麾下最为年轻之人,可就算年轻,身子骨再能折腾,总也不能让你的身体就这么拖着!”
王异看着秦川那略微泛起苦笑的面庞,自然知道秦川怕是早已将心思放到了这上面,登时便站起身来对着府外走去。
“去哪?”
“我去相府去找夫人!不能让丞相继续让你这么折腾下去!”
王异突然之间如此执拗的模样,看的秦川也是头大如斗,连忙一个尖步便冲了上去,直接拉住了王异的手掌。
正当王异有些迷惑的回过头来看向秦川之时,却是看到秦川的手指在自己的嘴角轻轻擦拭了起来……
“丞相当初启用我,正是念我之才,知遇之恩岂能就这么算了?”
“再说,这次乃是兵家之事,我未必要亲临,只是帮着丞相分忧,不碍什么事。”
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柔,看的王异一时间也是愣了神,待等她反应过来之后,却是咬起了嘴唇。
秦川深知王异性子何等贞烈,能让她露出如此神情,说白了便是已经说动了她。
“明明是个聪明人,在这种事情上竟然蠢成这个样子!”
面色有些羞恼的王异,自知自己此刻已经难以劝得动秦川,只能是低声骂了起来。
秦川见状也只能是无声的笑了笑,停顿了片刻这才对着她吩咐道。
“替我将钟燕叫来,若是苏厉有空,也让他来一趟……”
“让他们监控了许都之内的探子们那么久,看起来也是该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
“父亲,咱们这趟入许都,兵马必然不可能带进城中,如何才能斩杀曹贼?”
此刻的关中之地,一队兵马正在路上缓缓地走着,那为首之人发须有些发白,但却并未束发,而是披头散发的走于队伍最前。
听着自己儿子马铁的发问,马腾却是颇为不屑的笑了笑。
“少将军,此事不必担心,当初小人未曾投奔将军之时,常常往来于许都做马匹生意!”
“出行许都自然是有门路,当年小人特意为他寻了两匹在西凉都是名贵的良骥,这才混了个脸熟……”
“只要等小人联系上许都之中之前潜伏的内应,去探查一番此人如今现状,许以重利之下,为我军打开许都城门简直易如反掌!”
在马腾的示意之下,其麾下一员偏将这才如同显摆一般说出了自己的门路,听得马腾脸上表情愈发得意。
起初马腾设计之时,本意乃是强攻许都,虽说自己手下的西凉兵马多数都是骑兵,想要攻城实在是难以实现,为此还让他头疼了好大一会儿。
而直到马腾得知自己麾下竟然有这等人物能够骗开许都城门,这才让马腾坚定了自己只带几千兵马前来,只要自己的骑兵入了城,就算他曹操在城中有埋伏,也断然不是西凉骁骑的对手!
“到时候这城门一开,我们便与城中内应里应外合,冲入相府之中斩杀曹操,占据皇宫,到时候天子在我们手中,我们便可效仿曹操下诏,让文武百官听命于我……”
“到时候这朝堂上下人人自危,谁能阻拦我等?”
说到最后,马腾竟是当着自己身后众将哈哈大笑,仿若那人人都想取而代之的位子就摆在自己的面前一般!
当初天子蒙难,人人都想着要在这天下大乱之时争抢地盘,抢夺财物。
而唯有曹操看准时机,直接冒着自己后方失陷的风险,从许都疾驰几百里前往长安,迎回了献帝,这才算正式开启了自己的基业。
如此做派虽是引来众将一阵附和,但唯有其子马铁仍旧是有些担忧,沉默了许久这才说道。
“父亲此计虽好,但这般亲涉险地,如若真的有什么意外,那当如何?”
马铁这般言论,却是引来马腾一声冷哼,直接便教训起了马铁:
“那又如何?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今曹操占据朝堂、祸乱朝纲,我马氏世代忠良,正是要为国除害之时!”
马腾说的义正言辞,完完全全忘了刚刚要效仿曹操挟持天子的言论。
“就算我不幸死于曹操之手,马超、马岱便会继承为父军令,继续统帅西凉兵马,到时候继续与曹操为敌,我这年过百半又怕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