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在先生这段时间居住的地方,找到了一封信。”
顾浩钧这段时间,是住在一个白色的房子里头。房子的位置,十分的偏僻。不怪去了那么多人,竟是一个人都没有找到。
没有人会想到,顾浩钧竟是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汪雷也是顺藤摸瓜,查出当年顾浩钧和一个叫做司念之的女人,爱的很深。最后,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分开了。
而司念之,就是住在这里。
房子的院子里头,有两个秋千。
所有的一切,都布满了生活的气息。只是听说,那栋房子,已经有很长时间,都没有人居住了。
听说这栋房子的主人,是一对夫妻,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只是他们出了车祸,这栋房子,就被另一个男人给买了下来。
可是奇怪的是,这个男人,从来都不住在这里。甚至从来都没有进去过,最多的时候,他就是站在门边,朝着里头看。
汪雷是在一个附近的居民口中,听到了这些。他从居民的手里头,拿到了这栋房子的备用钥匙。
抱着尝试的心态,他走了进去。
在房间的相框下,找到了这封信。
“下去吧。”顾慎之淡淡说道。
似是累极。
汪雷没有犹豫,忙往后退去。
关上门的瞬间,男人眼睑下方的那颗泪痣,更是红的要滴出血来。
顾慎之打开了那封信。
纸张,已经发黄。上面的字迹清秀。
言凌亲启。
顾慎之一目十行地读了下来。
言凌,这么多年,我都知道你待在我身边的目的。是为了赎罪。其实,没什么必要了。
你没有伤害我,况且,你已经陪了我和卿卿那么久。还记得我刚捡到小卿卿的时候,她小小的软软的一坨。现在,已经这么大了。如果没有你,我肯定撑不下去。
之前答应了你,要试试。但很抱歉,过去那么多年,我喜欢的人,还是顾浩钧。
谢谢你,现在,我放你自由。
信封的底部,颜色深一点儿。
顾慎之一直都知道,顾浩钧爱着一个叫做司念之的女人。司念之,是有夫之妇。
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真相竟是如此。
捏着信封的手,紧了紧。
江萍是在第二天的傍晚来的。
推她来的是江家的家仆。
根叔。
这么多年,根叔一直都对江家忠心耿耿。
哪怕如今江家已经只剩下江萍一个人。
江萍坐在轮椅上,被人
缓缓推了过来。此时的她,就像是一朵盛开到极致的花,迅速的枯萎。
江萍的脸上,难得的上了点儿妆。可惜,她的眼神疲惫,哪怕是妆容,都没有办法遮掩住她的倦态。
她的脸上,都是岁月的痕迹。这张年轻时候漂亮勾人的脸蛋,到如今,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
“夫…夫人…”佣人诚惶诚恐地叫了一声。
垂下头,根本就不敢去看她腿部以下。
江萍的唇角动了动,淡淡出声:“先生在哪里?”
“先…先生?”听到了江萍的问话,佣人的头垂的更低了几分。
犹豫了几秒,佣人小心翼翼地说道:“先生他…在大厅里头。”
“根叔,推我过去吧。”江萍笑着说道。
都已经这样了,竟然还看到江萍在笑。佣人更是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大厅里头的人,并不是很多。只有顾宅里头的几个佣人在。
几乎是一入大厅,就看到了巨大的水晶棺。
江萍放在身侧的手指,收紧了裙摆。
她的唇角动了动,抿的死紧。
“夫人,你来了。”管家看了眼江萍,恭声说道。
江萍没吭声。
她如今的身体,并不是很方便。
她被推到了男人的
旁边。
顾浩钧的尸身,已经腐烂了。看起来,无比的骇人。可是江萍一点都不觉得骇人,她一瞬不瞬地看着里头的男人。
甚至想要试图去碰碰。
却是被一直注意着这边的管家给注意到了。
管家忙走上前:“夫人不可。”
江萍垂下眼,也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没有听到。
她沉默地立在原地。
顾慎之知道了江萍过来的消息,没有多说些什么。
那天晚上,江萍没有离开。
不管顾浩钧变成了什么样子,她爱的人,只有他。不管是什么,都没有办法把他们给分离开。
第三天的时候。
是下葬。
顾家有专门的墓地。
那一天,连卧病在床的顾老爷子都起来了。
他坐在轮椅上,管家跟在他的后头。
生了一场大病,再加上受了这么大的打击。顾老爷子的脸色惨白,身体迅速地削瘦下去。
不管是谁,恐怕都没有办法把他和多年前驰骋商场的男人联系起来。
墓碑上,贴着的是顾浩钧年轻时候的照片。他生的很英俊,有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
却是这样的下场。
不免让人唏嘘不已。
出席葬礼的人,并不是很多。除了一些和顾
家有深交的人,旁的什么人,那是根本没有的。
葬礼并不是很隆重。
很快,就办完了。
全程气氛肃穆。
神奇的是,江萍全程都没有任何的异样。就像是死去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她的丈夫。而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慎之,你先回去吧,我想和他待一会儿。”顾老爷子淡淡说声。
林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风。
风吹的树梢头的枝叶,沙沙作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老爷子才被推了过来。
他闭着眼,似是累极。
两鬓早就已经染上了白,此时的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罢了。
江萍重新回了医院里头,她的状态,出奇的好。这一切,都格外的诡异。
咯噔一声。
顾慎之推开了房门。
他的身上,带着淡淡的烟酒味,还有雪花消融的气息。
顾慎之很少会抽烟喝酒,只看了一眼,言卿就知道,他应该是出去应酬了。
言卿拿笔的手一顿,抬眼看去。
大冷的天,顾慎之就穿了一件衬衫。
最顶端的扣子,被解开了。露出最顶端那片雪白的肌肤。
光是看着,就让人离不开视线。
言卿却只是淡淡地扫了眼,就已经收回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