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我只想和你待在一起。”
他眼底的冷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褪去了。露出了这里头，最为柔软的地方。
眼前的男人，有着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鼻梁高挺，眉眼优越。他的脸上，总是这样冷漠的神情。
曾经不只一次，言卿想要看到他的脸上，出现些许别的神情。可是，她努力了这么多年，却始终都没有改变什么。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时隔多年，却看到了顾慎之这样的变化。言卿并不觉得开心，只是觉得有些荒谬。
他的眉眼，掩在光线下。
他的背后，是整个B市的夜景。外面的雪，簌簌的在下。
言卿很快地收回了眼，觉得有些累。她决定摊牌了：“我有事要和你说。”
“我有事要和你说。”
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顾慎之轻轻地摩挲着手边的戒指。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他的眼底，带着深入骨髓的情意。
他想到了等一会儿和言卿求婚的画面。当初的事情，是他做错了。所以现在，他想要从头再来。
这一次，他是真心的。
他这辈子只动过一次心，而
这个让他心动的对象，就是言卿。
男人胶着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不由得让言卿有些慌乱起来。
她抿了抿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对面的男人已经先一步说道：“你先说吧，卿卿。”
如果顾慎之提前知道言卿要说什么话，那么他定然不会把这个机会给她。
可惜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没有如果这两个字眼。
“我们离婚吧，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顾思卿的抚养权。”
言卿没有犹豫，当机立断地开门说道。
离婚…
这几个字，在顾慎之的耳边，反反复复地重复着。
宛如惊雷在顾慎之的耳边炸开。
离婚…离婚？
他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着，有那么一瞬间，顾慎之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听错了。
他觉得荒谬，觉得可笑。
要不然，那个说着爱他的女人，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卿卿，你刚刚说了什么？”顾慎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唇角甚至还染上了些许的笑意。
言卿有些奇怪，可没有多问什么。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们离婚。我什么都不要，只要顾思卿的抚养权。”
桌面上的水杯，被掀翻在地。
发出了噼啦啪
啦的声响。
这声响，实在是太大了，惊动了外头站着的侍者。他们慌乱地走进来：“顾总，是发生了什么吗？”
接下来的话，却是在喉咙里头堵住了。
他们看到了，那个高高在上的顾慎之竟是攥着眼前女人的手腕。
一遍遍地叫着她的名字。
缠绻入骨。
男人的眼底，染上了些许的猩红。他看着面前的女人，眼底带着些许讨好的意味。
几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直愣愣地站在那边。却被顾慎之给发现了，他的唇角一掀，吐出一个字来：“滚！”
没有人敢再待在这里，匆匆忙忙地把门给关上了。
整个房间里头，只有他们两个人待在一起。
男人的手指，格外的凉。那凉意，一路从他的手腕渗透进来。
钻心的凉。
“松手。”言卿皱了皱眉头。
“卿卿。”顾慎之没有松手，他低低地叫着面前女人的名字：“你刚刚一定要骗我，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言卿：“…”
下一秒，像是反应过来什么。
顾慎之把手心里头的戒指，给递到了言卿的眼前：“卿卿，你看，这是我今天准备的求婚戒指。我要重新和你求婚
，你愿意嫁给我吗？”
求婚戒指…
言卿垂下眼，看到了顾慎之手掌心的戒指。
她记得这个戒指。
这是她当年，用身上仅剩下的积蓄，买的戒指。
当年，言卿一直都觉得，一定是顾慎之太忙了。所以没有时间，和她一起去买戒指。
回忆起当时的心情，言卿的心里头，竟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
她捏着顾慎之手边的戒指。
摩挲着上面熟悉的花纹。
言卿的唇角泛起了些许的笑意，是该结束了。这所有的一切，全部都该结束了。
在看到言卿拿起戒指的时候，顾慎之的心里头，泛起了喜悦。哪怕隐隐约约的，有深藏着的不安。可依旧被他给选择性的忽略掉了。
“顾慎之，你这一次又想要什么呢？三年前，玩弄我的感情，难道还不够吗？”
顾慎之不可置信地抬起眼来，喉间一涩。他努力了很久，最后只从喉咙里头发出了一个字：“你…”
短促又慌乱。
他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肉里头。
“我已经恢复记忆了，所以不用再骗我了。”言卿低声说道。
静静地看着眼前男人的眉眼。
恢复记忆了…
顾慎之心里头的最
后一丝矫情，都被这样彻底地打碎了。他站在那里，像是个傻子。或许是过了很久，或许只是过了一会儿。
顾慎之的嘴巴里头泛起了苦意：“什么时候？一个月前？”
不得不说，顾慎之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他不需要过多的猜测，很快就得到了一个结论。
一个和事实一样的评论。
言卿轻嗯了一声。
“卿卿，你恢复记忆了。那很好啊。”顾慎之无与伦比地说着什么：“对了，思卿的画画的很好，到时候你可以亲手教他。”
“够了。”
“院子里头，你亲手种的花都开了。特别好看…”
“我说够了！”言卿已经听不下去了，她皱了皱眉头，打断了顾慎之的话。
“今天我不是想要知道这些的，我只是来告诉你，我要和你离婚这件事情的。”言卿一字一句地说道。
顾慎之猛得抬起头来。
他以为自己会疼的。
可是心里头空荡荡的，他竟感觉不到疼痛。或许是已经疼到麻木了。
顾慎之不自觉地想道。
他伸出手，想要拉住言卿的手指。他想要和她说：“我很想你，你终于回来我身边了。我知道错了，只求你不要离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