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碰到了地上。
发出咣当的声响。
很疼。
可是李如如根本就不敢停下来。
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舒月的双腿交叠着,唇角扬起一个讥讽的弧度。她平日里头笑着的时候,旁人是觉察不出她的脾气的。可在舒家,连舒梦慕都不敢惹她。
直到现在,李如如才觉察到了。她不断地低头道歉,声音里头,带着哭腔。
而这家咖啡店,竟是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或者说,她们根本就不敢去管。
不知道过了多久。
舒月躬下身,慢条斯理地拿起桌面上的一双筷子。挑起李如如的下巴:“这次,就这么算了。如果被我知道了,有谁知道了这件事情。那么…”
剩下的话,李如如没有说出口。可她已经明白了,眼前的女人,绝不是她能够招惹的人。
实际上,舒月那张脸,更是干净。脸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妆感。那双眼睛,是漂亮的杏眼。看起来,亮晶晶的。
眉是漂亮的新月眉,这样的长相,自然是让人生不出半点儿的戒备。
可偏生,在现在。女人淡色的唇角,透着几分嘲讽的笑。
“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舒小姐,我绝对不会把不该说的话给说出去的!”李如如不断地往地上磕头,企图得到舒月的原谅。
舒月懒洋洋地收回了眼,不愿意再和她过多的计较。拿起桌上的文件,准备就走。
背景干净又利索。
直到有侍者,进入了李如如的视野,李如如才反应过来。
浑身像是一滩烂泥,脱力般地跌坐在地上。看起来,格外的狼狈不堪。
“您好,您的这笔账单,舒小姐已经替您付过了。”侍者像是对这样的情况,视若无睹。甚至他的唇角,还带着些许的笑。
格外的温和有礼。
李如如根本就不敢出声说些什么,她已经隐约明白了。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咖啡馆,根本就不是她这样一个小人物可以随意撒野的地方。
“好…好的。”李如如的声音,还带着些许轻微的颤抖。像是根本就没有从刚才的境况中,彻底地脱离出来。
侍者冲着李如如笑了一下:“要我扶您坐在椅子上吗?”
“不…不用了…”李如如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浑身像是脱力了一样。冷汗从她的后背,冒了出来。
她的浑身,像是从水中
,浸透出来的一样。
李如如用了全身的力气,攥着旁边的凳子,才坐了起来。
她的发丝垂落,遮住了她的脸,看起来格外的狼狈。
直到坐到了座位上,李如如才舒了一口气。她的身体朝着椅子上靠去。
“谢谢您的配合。”侍者这样说道。
紧接着,就在李如如怔愣的视线里头,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清扫工具。
只见侍者,特别从容地开始处理地面上那摊已经凝结的血。
咖啡馆里头,铺设的是大理石。上面的血迹,看起来格外的乍眼。
就像是他已经做了成千上万遍。
似乎是觉察到了李如如惊讶的目光,侍者随口说道:“我们老板不喜欢看到血,所以每次有这样的情况,我们都得第一时间处理。免得处理晚了,老板会不开心的。”
“每次?”李如如咽了口口水:“这些情况,你们的咖啡馆里头,经常碰到吗?”
“最近的频率有点高。”侍者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前段时间吧,有个女人,被剁掉了一根手指头。当时的血啊,溅了一地。那场景,看起来,格外的骇人。”
李如如的脸色,更加惨白了几分。
她抿了抿自己的唇角:“打扰了,我喝完了。”
说着,她忙起身,匆匆忙忙离开了这家咖啡馆。
简单站在医院的门口,他穿着一件白大褂。他一只手里头,捏着一份文件夹。狭长的眼睛,半眯着。看起来,很严肃。
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他朝着这边看过来。唇角动了动,宛如冰雪消融。
“梦梦。”
舒梦慕加快了脚步,扑腾到了简单的怀里头,撒娇似的。
简单由着舒梦慕闹腾,眸子里头,写满了宠溺。他的性格,在舒梦慕的面前,一直都是十分温和的。
撒娇好了,舒梦慕才想起了正事。
“简哥哥,这件事情,怎么样了?”
简单的眼底,闪过些许复杂的情绪:“过来讲。”
他搂着舒梦慕细瘦的腰身,把舒梦慕给带到了办公室里头。
舒梦慕的心里头一咯噔,可再外头,却是再怎么也不敢问的。毕竟,这样的事情,最忌讳份就是隔墙有耳。要是真的是她想象的那个结果,又被旁的什么人给听到了。
那么传出去的结果,根本就不是她能够承受得了的。
简单的医术高超,再加上他简家独子的身份,自然是有
属于自己独立的办公室。
等到进入了这样的小空间里头,简单才舒了一口气。他脱下了白大褂,松了松领结。把随身带着的文件,递给了舒梦慕。
他有些犹豫,可终究,还是递给了她:“梦梦,你看看吧。”
舒梦慕在心里头,做足了思想建设。事实上,她根本就不敢去想那样一个可能性。
她终于翻开了那深蓝色的文件夹。
上面是两个人的姓名,一个人是言卿,而另一个人是舒向学。舒梦慕的视线往下,看到了底下的文字。
相对亲权概率,百分之99。9。
也就是说…舒向学和言卿是有亲子关系的。舒向学时言卿的亲生父亲,这多可笑…
舒梦慕再次朝着后头看去,是言卿和文雁的检测报告。依旧是百分之99的结果。
言卿,才是真正的舒家千金。而她,是真正的可怜虫。
舒梦慕手里头的纸张,被她紧紧地攥成了一团。她手背上的青筋,显露出来。看起来,格外的骇人。
她不相信…这样的结果…让她怎么能够相信呢?
她心心念念才达成份目的,等到了最后,她才发现,竟是言卿早就达到的。
简直就是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