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往后退了几步。
章夏已经趴在地上,抽泣了起来。她的神情悲怆。
“医生说,是因为我这次受到的打击太大了。再加上我的身体不太好。”章夏哽咽了一下,接着说道:“我这辈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这辈子…
言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够安慰她。
“你先起来吧。”
“你带我去见见他!我只想要见见他!”章夏攥着言卿的手指,猛得用力。
那力道实在是太大了,言卿感到了疼。她皱了皱眉头:“章夏,我会带你去的。”
“真的吗?”那一瞬间,章夏连呼吸都放轻了。
她一瞬不瞬地看着言卿。
双眸里头,全是希冀。
“我明天就带你去。”言卿说道:“今天这么晚了,你要不要住在我家。”
章夏迟疑地看了眼言卿,点了点头。
言卿拿了刚买的睡衣,塞到了章夏的手心里头。她的手指,带着微微的凉意。
“你先去洗澡吧,暖暖身体。要不然我怕你感冒了。”
章夏点点头。
趁着她去洗澡的功夫,言卿打开了门。果不其然,周战还是傻愣愣地站在那里。
一动不动。
言卿叹了一口气,他这执拗的性子,倒是
和顾慎之一模一样。
“周战,你回去吧。”
“那位小姐呢?”周战说的是章夏。
“她今晚住在这里了。”
“她…”
言卿冲着周战笑了笑:“周战,别紧张。这是我的朋友,她不会伤害我的。”
周战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他回到了房间里头,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部都报告给了那头的顾慎之。
事无巨漏。
甚至连言卿和宋兆一起待了多长的时间,他都准确地记录下来,告诉了顾慎之。
他是顾慎之手里头的刀。
跟在言卿身边的意义,就是为了保护她。还有就是…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顾慎之停下了手中的笔,他淡淡说:“继续。”
周战继续往下说。
“还有就是少夫人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女人,是她的朋友。我总觉得…”
“慎之,卸磨杀驴可不是你这么做的。”一道女声,传了过来。
电话被挂断了。
周战看了眼手里头的通话界面,叹了口气。
那头。
宫盛缓缓走来,行走间,带起香风阵阵。
不管是什么时候出行,她的脸上,总是画着精致的妆容。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这
样一个女人,生来,就是格外吸引男人的眼球。
可哪怕是看着这样一个女人,顾慎之的眼底,依旧无波无澜。
“有事?”
“慎之还记得前段时间游轮上的事情吧。”宫盛不慌不忙地开口。
顾慎之轻嗯了一声,没有抬眼。
从宫盛这个角度,可以看到男人漂亮的下颚曲线。
他的容色惑人。
唇是淡淡的颜色。
让人不自觉地想要看到那唇,染上些许别的颜色。
宫盛的眸子渐深。
“慎之你既然还记得,就该知道,我帮了你多大的忙。可你,竟是把我安插在其中的人,都给弄死了。”宫盛漂亮的唇角微扯:“这卸磨杀驴,未免也来的太快了吧。”
男人修长的指,敲了敲桌面。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个开发案,本就没有宫家的一杯羹。宫盛,是你逾越了。”
“况且,宫家的控制权,想必你已经拿到手了。”
是啊,自然是拿到手了。自然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会冒着生命危险,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宫盛唇角的笑容扩大了几分,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无非就是宫家的实力不够罢了。
“大小姐回来了。”
“大小姐回来了!
”
宫家的佣人们,迎了出来,恭敬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宫盛脱下外衣,身旁的佣人上来几步接过去。
“大小姐,老爷找。”佣人说道。
宫盛唇角动了动,轻笑。
上楼,轻车熟路地推开了书房的门。
宫昌是她的父亲,他坐在高位上。年轻时候,还是有一副俊朗的外表。如今,上了年纪,性子阴沉。加上前些日子,生了一场大病,脸上的肉迅速地消退下去。
颧骨高耸,表情阴鸷。
她刚走进去,迎接她的就是无休止的骂声。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没脑子,不要让我宫家陪着你冒险!”
“安家,也是你得罪得起的吗?我还真是小看了你,竟是连安家的人,都敢枪杀!”
“宫盛,你怕是疯了不成!”
宫盛往前走了几步,默不作声。
宫昌拿手指着宫盛的鼻子,胸膛剧烈起伏。很显然,就是被气的不轻。
“够了吗?”宫盛扯出一抹笑来。
啪地一声。
宫盛的脸,被打偏了过去。她的舌头,抵着下颚的牙肉。
有血,顺着她雪白的下巴流了下来。
“打我?”宫盛眯起了眼,她面无表情地看了眼面前的男人。
宫盛拍了拍手
,就见房间里头出来了两个高大的人影。
“小姐。”他们叫了一声。
宫盛轻笑了一下,嗯了一声。
“把他给我绑起来。”
宫昌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宫盛,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宫盛嘴角的笑容更大了几分。
她斜眼看着宫昌:“父亲大人,我自然是知道的。”
“你怎么敢?”宫昌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着。
宫盛笑着说道:“父亲,我自然是敢的。”
“愣着干什么?把他给我绑起来。”宫盛命令道。
刚才过来的两个人,立刻就把宫昌给绑到了椅子上。
宫昌剧烈的挣扎着:“你们都是反了天吗?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在场没有人说话,只有宫昌自己的怒骂声。
“父亲,您没觉得现在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宫盛还是很好心地开口提醒。
不一样的地方…
太安静了,实在是太安静了。他就这样被挟持着,可竟是没有一个人上前。
“你到底做了什么?”
“父亲,以后,宫家的家主,就是我了。”宫盛轻飘飘地放了一个重磅炸弹下去。
“你!你怕是反了天不成!”
宫昌拍着自己前面的桌子:“畜牲!”
宫盛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