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个男人,可以说是见证了大小姐屈辱的过去。
这个男人,应该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他应该是一个死人了。”顾慎之淡淡说道:“可是他却没有死。”
“少爷,所以…这…”
顾慎之看了一眼于陈的生活经历,无非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而已。如果是他的父母,根本就不可能救他。
更何况,他的父母,或许对于陈的情况,根本就不知情。
“于陈死了?”
顾慎之问道。
管家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顾慎之会问这样的问题。但还是重复了一遍:“他死了,似乎是被夫人给杀死的。”
“管家,死人是可以保密的。况且,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可以推在死人的身上。”
“您的意思是…”
有风从窗户那头吹了进来,窗帘拂动。男人的声音,和着风声,传到了管家的耳边。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有人需要他死。”
管家的眼底,泛起一片的骇然之色。
房门被有节奏地扣了几下。
言卿紧紧地攥着自己身上的被子,唇角动了动。
垂下眼。
她定定地看着一处发了会儿呆,外头似乎已经没有了声音。
言卿把自己给缩成
一团。
倏忽,外头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脚步声响起来。
他在她身前几步远的地方顿住,俯下身:“还是不舒服吗?”
男人身上的气息,铺天盖地地袭来。
言卿放在被子底下的握成了拳头,她闭上了眼。没看他:“头还是有点疼。”
额角一凉。
是顾慎之的手指,按到了她的额角上。
指腹带着些许的冷意。
言卿不自觉地往边上后退了几步。
顾慎之的眸底一暗,里头黑漆漆的。
深不见底。
男人的眼睫垂下,覆在眼睑,打下一处深深的阴影。
淡色的唇角,下垂了几分。
眼睑下方的那颗泪痣,更是红的要滴出血来。
“卿卿,你怎么了?”
他的语气和平常没有任何的不同。
“我…真的不太舒服。”
言卿低低地说道。
她把自己的头,埋进了被子里头。起码是现在,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慎之。
言卿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头,混乱成一团。
顾慎之看着把自己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头的言卿,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伸手,把言卿连着被子,给抱到了自己的怀里。
“你…”言卿睁大了眼睛,不知所措。
“睡吧。”
顾慎之低低地说道。
他伸手,拍了拍言卿的背。
一下又一下,很有节奏。
“卿卿,我会在这里陪着你。”顾慎之一字一句地说道。
薄薄的唇,颜色惨淡。
要是言卿睁开眼,定然会发现,顾慎之的眼底,是一片的猩红之色。
配上男人那张清清冷冷的面容,有种妖异而绝艳的美感。
像是山林间,摄人心魂的妖怪。
言卿没有动,她浑身僵直成一团。她强迫自己闭上眼,可依旧无法忽略身边的男人。
“房间里头的人,真的是顾夫人吗?”有人低低地说道。
“看起来不是很像,你是没有看到,她今天刚送过来的时候,那模样,实在是太凄惨了。”
“怎么会闹成这样。”
门边的护士小心翼翼地朝着床上看了一眼,确定床上的女人,还没有苏醒。
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听说啊,是这位高高在上的顾夫人,耐不住寂寞,在乱搞啊。”
“什么?乱搞?!”几个人睁大了眼睛,似是有些不敢置信。她们朝着床上的女人看了一眼,女人还闭着眼,麻醉针的效果还没有过去。
病床上女人的那张脸,众人再熟悉不过。他们曾经在新闻
上看到过无数次。这是青城有名的贵夫人,是大名鼎鼎的顾家。众人完全没有办法把乱搞这个字眼,和她联系起来。
“嘘,豪门的那档子事情,哪里是我们能够知道的。”
几人又说了几句,没有再看床上的女人,转身离开了。
门开了,她们看着站在门边的几个黑衣服的男人。互相看了眼,慌乱地垂下了眼。
房间里头,重新安静了下来。
病床上原本毫无动静的女人,放在身侧的手指,轻轻地动了动。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走廊那头,走了过来。
男人身高腿长,普普通通的白衬衫,穿到他的身上,就像是走T台一样。
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男人的唇角,泛着些微的笑容。身上的气质很柔和,这是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察觉到过道上的几个护士看过来,男人唇角轻轻勾起。对着几人,点了点头。
彬彬有礼。
几人不自觉地低下了头,耳朵边上,已经染上了些许的红晕。
她们怔愣地看着面前经过的男人,直到再也看不到了,才收回了眼。
“他真的好帅啊!”
“他是哪个科室的医生,你们见过吗?”
几人面
面相觑,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声:“可能是刚刚过来的实习医生吧。”
医院的楼道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人。
医院的VIP病房门口,站着几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西装领口整齐,男人们的身材高大,身上带着戾气。
他们站得笔直,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神情。
每一个从这里经过的人,都不敢朝这边看上一眼。
“查房。”男人的声音,很低沉。
宛如林间的风,吹过竹林发出的簌簌声响。
他的眼底,带着轻微的笑意。
唇角微微上扬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领头那人,按照惯例。往前走了几步,询问:“你是哪个科室的医生,我没有见过你。”
温和唇角牵起,朝着领头那人走了几步:“我是外科的。”
他的眸子,定定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领头那头,下意识地抬起了眼。正对上男人深邃的眸子:“你…”
“怎么了?”温和笑了笑,看起来,人畜无害。
领头那头似想要说些什么,可等到再去回想时,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唇角张了张:“进去吧。”
温和唇角的笑容,没有半点的变化。
他朝着几人点了点头,门又重新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