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之,刚才我是和你开玩笑的。我是来祝你和卿卿,白头偕老的。咱们走吧。”宫盛颔首,冲着顾慎之笑了笑。这一刻,她又成了那个宫家大小姐。
得体大方,顾全大局。
门在眼前被推开了。
宫惜看到她念念不忘的男人,恭敬地迎了上去。自然而然地整理了一下宫盛的裙摆。
男人的眉目硬朗,可做这样的事情,他的动作,却是再自然不过。
眼底里头的情意,似乎满得快要溢出来。
这样的一幕,看到宫惜的眼里,只觉得十分的刺眼。
那是她的堂姐。
不管什么时候,都用着高人一等的眼神,看着众人。这样的人,生来,似乎就是让人仰望的。
所有的人,都几乎成为了她的陪衬。
从小,宫惜就是在她的光芒中长大的。同样是宫家的小姐,可宫盛是嫡出。而她,却是旁支。连去祖宅,都不大有资格。
小时候是这样,长大后也是如此。旁人口中的宫小姐,永远都不会是她。哪怕是出入各个高级的场合,也常常会有人不认识她。
宫惜的眉眼瑟缩着。
忽然,视线一顿。
那是一个让人过目不忘的男人,他的长相,实在是太出色
了。
那是…顾慎之。
可现在,却和宫盛在一起。
宫惜不由得想到了那天跟在顾慎之身边的女人。她又仔细观察了一下男人的面色,发现有些许不同。
她的眼里,飞快地闪过什么。偷偷地用手机,拍下了两人并肩走过去的画面。
男人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朝这边看了一眼。却对上了一张精致好看的脸。
顾慎之的视线一顿。
沈夏对顾慎之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顾慎之淡淡地收回眼,从众人的视线中离开。
宫盛似是才发现宫惜,她笑了笑,媚眼如丝:“惜惜,好久不见,怎么连姐姐都不叫了。”
她的眼神,带着些许戏谑。
宫惜垂下眼,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低低地叫了一声:“姐姐。”
她的声音很娇弱。
宫惜是和宫盛完全不同类型的美女,宫盛是明艳,而宫惜则是娇柔。
各有各的美丽。
“最近身体怎么样了?”宫盛问道。
此时的她,就像是一个闲话家常的邻家姐姐。要是让旁人看到,定然会大吃一惊。
只有宫惜知道,这完全不是什么邻家姐姐。
“我好多了。”说着,宫惜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悄悄地看了眼沈夏:“
姐姐,我有些不舒服,我先回去了。”
沈夏走上前,让宫惜可以靠在她的身上。
宫盛皱了皱眉头:“惜惜,我们一起回去吧。”
沈夏看了眼怀里的女人,她似乎是在发呆。
“惜惜?”沈夏担忧地看了她一眼。
宫惜已经回过神来,她唇角浮现出一抹苍白的笑容来:“那就麻烦姐姐了。”
车子在平整的道路上,行驶着。
前头坐着的女人,懒洋洋地把半边身体,都靠在座椅上。涂着豆蔻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玻璃窗。
“惜惜,要去医院吗?”
宫惜说不用了,把头靠在沈夏的肩膀上,低低地喘息着。沈夏原先以为,宫惜是装的。可离得近了,才发现她脸上的神色,是真的难看至极。
沈夏有些担心。
宫盛笑笑,没再说话。
“惜惜,你身边的这位小姐是谁啊?我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仿似只是不经意间提起。
沈夏的心,没来由得一紧。
男人那张面容又在脑海里头浮现出来。
很快,沈夏就想到了沈东来的手段。她和他的关系,旁人不会知道的。
她松了口气。
“我定是没有见过宫小姐,我要是见过了,定然是会记得
的。”沈夏笑着说道:“毕竟宫小姐长得这么好看。”
宫盛垂眼,轻轻地扯动了一下嘴角。
车在宫惜的家门口停下。
沈夏打开车门,正在扶着宫惜下车。却听到前面的女人说道:“惜惜,要不要让丁五送你进去。”
宫惜唇角的笑意淡了些许。
是了,她心心念念的意中人。在宫盛的眼里,只是可有可无的一条狗。随手可以送人的一条狗。
当年,宫盛想要把丁五当成礼物送给她。宫惜拒绝了。她不想要看到她爱的人,像是一条狗一样,被人送来送去。
他明明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甚至宫盛根本就不能够理解,她为什么会爱上这样一条狗。
宫惜的指甲,深陷入肉里:“谢谢姐姐,不用了,我男朋友会吃醋的。”
“吃醋啊。”宫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唇角翘了翘:“那就算了吧。”
车门合上。
宫惜站在门边,说了一声:“姐姐再见。”
女人的手从车窗里头伸出来,在阳光下,透着淡淡的光晕。
她说:“再见。”
等到车,彻底地从眼前消失不见。
宫惜像是支撑不住了,踉跄地摔倒在地。
“惜惜,惜惜,你怎么了?
”
宫惜闭了闭眼,有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她很瘦,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肉。又常年念着丁五,郁结于心。不笑的时候,她的眉眼间,带着淡淡的愁绪。
沈夏见过宫惜这种模样,那都是宫惜装的,却只是这一次,她看出来,宫惜是真的难受。
她叹了口气。
指尖揩去宫惜眼角的泪,拍了拍她的肩膀。
“惜惜哭吧。”
肩头一热。
沈夏僵在原地,宫惜在她的怀里,痛哭流涕。
像个孩子。
顾慎之到的时候,已经是最后一个了。
包厢的桌面上,红的白的,掺合着放在一块儿。
房间里头,带着浓重又刺鼻的酒气。
沙发上,躺着几个衣冠楚楚的酒鬼。
似是察觉到了什么,靠在沙发上的男人抬起眼来。看了眼顾慎之,叫了声:“老二。”
男人的五官轮廓硬朗,眉眼深邃,身上是上位者的气势。
顾慎之微微颔首:“大哥。”
他本就是一个性冷淡的性子,要是热情起来,那才让人觉得怪异。
沈东来也不介意,招呼了顾慎之一下,就自顾自地继续喝酒。
些许酒渍顺着男人薄薄的衬衫往下流,贴着胸膛,带着一种成年男人独有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