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国他乡。
那是一处被废墟的角落里头,墙角结满了蜘蛛网,有几只黑色的蜘蛛,顺着蜘蛛网往上爬去。
环境荒凉,不远处堆放着的是大堆的垃圾,臭气熏天。脚下的土地,皲裂开来,像是年迈老人脸上的皮肤,皱皱巴巴的。
这里,荒僻的没有一丁点的人气,就像是根本没有人居住一样。
远处的夕阳,慢慢地落了下来。
给整片天空染上了阴霾的颜色。
天空渐渐地黑了下来。
只在最后的地平线上,露出一丁点儿的微光。
一个男人,就在这微弱的光线中,慢慢地走了出来。他穿着质地良好的黑色大衣,看得出来,已经有一定的时日了。
他里头穿着一件浅色的毛衣,也正因为如此,可以看到他胸前刺目的鲜血。
大片大片地流了出来,只在外头那件黑色大衣上留下些许斑驳的痕迹。
光线撒落在他的侧脸上,白皙英俊。和这处环境格格不入。
“看那里有个人!你再看看他来的方向,他该不会是…”
两人靠着墙角站立,相视而笑。那笑容里头,带着贪婪和欲望。他们身上的衣服,是好几块布料拼接而成的。
贫穷,又落
后。
他们等在那里,看着那个漂亮东方男人的眼神,就像是看着自己的猎物。
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转角处。
啪嗒啪嗒。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屏住了呼吸。这个好看的东方男人,在他们的眼里,就是一头肥羊。肥得不能再肥的肥羊。
最后一丝光线,彻底地落了下来。整片天空,黑得看不到一点儿的人影。
只有象征着不详的鸟,在天空上方盘旋着,这就像是一种预示。预示着某种不好的结果。
昨夜刚下了一场雨。
地面潮湿。
给这个逼仄的地方,更添了一股子腐朽的味道。
两人猛得出手,只为了得到这个漂亮的东方男人手里头的钱。
他们一直住在这里,从有记忆开始。没有人他们更清楚,从那样可怖的地方出来,到底是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为了得到金钱,他们付出了自己的某一处器官。
这种不见光的交易,在这里,却是明目张胆地进行着的。为了活下来,区区一个身体上的器官,又算得上什么呢?
两人已经是多年的好友,自然是有十足的默契。各自朝着男人的
弱点进行攻击。
这样漂亮的男人,在这个地方,是活不下去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想道。
更别说,男人的身上似乎是受了伤。浓重而带着血腥的味道,铺面袭来。
两人猜测,估计男人是刚刚卖掉了身上的某处器官吧。那身上定然会有很多钱,一定够他们饱餐一顿了。
次啦一声。
尖锐的刀具,穿胸而过。
“阿四!”另一个男人的眸子微微睁大了几分,眼睁睁地看着刚刚还好的男人,就这样在他的面前倒下去。
废墟里头的尘土扬起来。
阿四脸上是青白交错,眼窝深深地凹陷进去,唇角干裂。他睁着眼,定定地看着那一幕,似乎是有着不敢置信。
唇角动了动,有血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流。
他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和动作,直到彻底没了生机。
“阿四!阿四!”可那个叫做阿四的男人,早就没命了。
容貌俊秀,桃花眼迷人的男人,静静地靠在那里。
他看了一眼。
眼皮子一抬,几乎是用尽身上的最后一丝气力,把刀子送到了另一个男人的身体里头。
宋兆呼哧呼哧地大口喘息着,本就已经受伤的伤口,更是狼藉成了一团。
他的手捂住自己胸口的位置,从那里头,传出钝钝的疼痛。
宋兆皱了皱眉头,没有再待下去。下一次,他不一定有这样的好运气。
男人的身影,渐渐远处。
他的步子一上一下地走着,似乎是腿部受了伤。可他像是没有一点儿的感觉。
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宋兆到底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他所付出的一切,只为了得到一笔启动资金,建立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把卿卿,牢牢地护在自己的身前。
眼睫颤抖了一下。
宋兆伸手,挡在自己的眼帘上。
“少爷,少爷好像醒了?”有人惊呼出声。
外头的光,有些许透了进来。
墙角的那朵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了。
顾思卿整个下午都有课,现在待在顾宅里头的就只有言卿一个人。
别墅里头的佣人不怎么出现在言卿的面前,似乎是特意不过来打扰她。
走廊上只有她一个人。
那种压抑又怪诞的感觉,在这一瞬间,又重新回来了。
言卿深吸了一口气。
墙壁上,贴满了壁画。壁画画的活灵活现,不由得,言卿想起了自己做的那个梦境。
太阳穴又
开始泛起轻微的疼痛。
言卿的眉心皱了皱,强迫自己不要再去回想了。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等着自己的疼痛平复下来。
咯吱—
言卿下意识地回过头,原来是窗户没有关严实,被风给吹开了。
她往前走了几步,顺手关上了窗户。
喵呜~
转身的时候,竟看到有一只猫从窗户口跃进来,出现在她的面前。那只猫通体雪白,抵着言卿的小腿。
言卿垂下眼,一愣,这不是不久前看到的那只猫吗?
她没有想为什么会在顾宅里头出现这样一只猫。
蹲下身去,想要把这只白猫给抱在怀里。手指动了动,那只猫竟是朝着一个方向跑了过去。
言卿一惊,下意识地追了过去。
猫早就不见了踪影。
言卿怔愣地抬眼,看着面前的那扇大门,那正是管家告诉她的,顾宅的禁地。
也是…她梦境里头,出现的地方。
心里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
推开,推开那扇门,所有的东西,都可以迎刃而解了。她可以知道,所有她想要知道的一切。
她放在身侧的手指收紧,又放下。
“言小姐。”管家苍老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低低地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