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初就是因为卿卿画画,才和卿卿认识的。如今,卿卿却告诉她,她不会画画。
吴桐脑子里头一片空白,她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
她只能笑着说:“可能真的是我忘记了。”
言卿完全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只是当做吴桐记错人了。
吴桐脸色的笑容有几分勉强,她不自觉地想起了之前顾慎之问她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说起来,吴桐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三年前卿卿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只记得她浑身是血的样子。
没忍住,吴桐问出声。
“卿卿,你记得三年前发生了什么吗?”
“嗯?”言卿把手边的肥牛扔进了锅里:“三年前?”
她的神情有些困惑,一看就是毫不知情的模样。
吴桐抿了抿下唇:“你记得,你三年前,为什么会来这里吗?”
为什么…
言卿抬眼,露出一个笑来。
“很小的时候,我就想去海边。长大了,我自然就过来这里了。”言卿这样说。
吴桐沉思了几秒,没有再问。真的是这样子吗…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言卿发现吴桐今天的胃口似乎不是很好,只吃了几口就没吃了。
“桐桐,
你今天不舒服吗?”言卿问。
吴桐说:“我最近胃不大好,吃不下饭。”
言卿搁下手里的筷子:“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吴桐说没事的。
哪怕言卿一再坚持,吴桐也不愿意去医院。两人僵持不下,吴桐说,自己想睡觉了。
言卿没有办法,就让吴桐先去洗漱了。
大概是因为晚上吴桐提到画画的事情,言卿做梦了。
这一次,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梦里。
那是静谧的教室里头。
有光从外头渗出来。
一个女生坐在那里,她一只手支着脸,在画画。只是随便在纸面上勾勒了几下,纸面上的线条就已经成型了。
雪白的纸张上,出现了两个卡通人物。
人物惟妙惟肖。
她唇角勾着笑容,用手指着纸张上的人物,再上面写了一行字。
“卿卿发誓,此生定会…”
言卿还想细看。
风卷着纸张,簌簌地吹了满地。
“言卿。”
有一道男声打破了静谧。
门被轻轻推开,光撒在男生的身上,看不清他的面容。
言卿睁开眼。
早上6点。
吴桐还在睡觉,她睡的很熟。
言卿放卿了脚步,在睡衣外头随便加了一件衣服,来到了书房。从抽屉里
头拿出白纸。
视线却在看到白纸的时候,顿了几秒。
抽屉上放在最上方的是一幅画,说是画,也不算,就像只是一个人随手乱画的。
言卿下意识地把画纸给抽了出来,这上面,只是一些线条,由这些线条组成了一幅画,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拿了这样的一幅画放在自己的抽屉里头,可能只是随手拿的,放在了这里。
言卿的记忆并不是很好,常常不是忘记这个,就是忘记那个。
她正想把这幅画给收起来,瞳孔猛得一缩。
这些像是随手乱画的线条,竟然组成了一个个的字。
言卿低下头,仔细辨认,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我—不—要—你—了—”
“我不要你了?”言卿重复了一遍,觉得有些奇怪,心头有些异样的感觉。
脑子里头飞快地闪过什么,她刚想抓住,又没了后续。
言卿又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想出来。随手把这张纸放回原来的地方。
又拿起笔筒里头的铅笔,顺着梦中的模样,去勾勒那幅画。
在言卿的记忆里头,她从来都没有画过画。甚至,她也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会画画。
可现在…
言
卿怔怔地看着桌面上的画,竟然和她梦里的,分毫不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言卿忍不住想到,难道是她曾经失去了某段记忆。可仔细一想,又觉得怎么可能…
言卿本来想打电话给兆兆,毕竟,这么多年来,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只有兆兆。要是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估计最清楚地也就只有兆兆了。
可…兆兆这么忙。
言卿的手顿了顿,还是决定等兆兆回来再说。
今天刚到杂志社,就感觉这个氛围格外的奇怪。
难道今天是哪个领导的生日?还是哪个领导布置了什么特别难完成的任务?
言卿这边胡思乱想,那头郭楠已经对着她招了招手。
“楠姐,今天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郭楠笑着说:“看来你这丫头,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
“怎么了?”言卿问道。
“你还记得上次采访那个大人物的事情吗?”
这件事情言卿怎么可能会忘记,她可记得李如如当时的疯狂劲。前段时间不是还说那个大人物会在这段时间走吗?言卿有些想不通。
她点了点头:“我记得。”
“可不就是这事,李如如不知道和主编说了些什么,主编竟然答应让
她继续去采访。”郭楠有些不可置信。
就她们这小杂志社,也不知道主编是哪来的信心,可以采访到这样一个人。
郭楠和言卿吐槽。
言卿笑着附和了几句,没有多说。
很快,李如如就从主编办公室里头出来了。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那得瑟,已经完完全全写在了脸上。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到了她说的话。
“主编让我去采访那个大人物。”李如如笑了笑,眼波一转:“当然,如果我需要谁的帮忙,希望任何人都不要有所托辞。”
这明摆着就是不让任何人拒绝的意思。
那个大人物对于整个杂志社的人来说,都是块难啃的骨头。万一一不小心惹恼了这个大人物,那整个杂志社都会遭殃,她们这些小鱼小虾的更会如此。
李如如对于采访顾慎之,信心满满。当初,她还以为会发生什么事情。结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顾慎之,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放过了她。
这让她下意识地觉得,兴许是顾总由于她的专业能力,高看了她几分。
不得不说,人就是应该有点自知之明。
不过,她怎么也不可能想到。
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