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川,明天,我们一起去祭拜你爸。”冉凤哽咽了一声,看向彭川,“你爸在九泉之下,知道你们结婚,一定会很开心的…”
彭川点了点头。
冉凤佯装出一丝笑,“今天我跟他借你一晚上,今晚,你陪着我睡。”
晚上,容龑回来,冉凤提了这个要求。
容龑干笑了两手,“太后懿旨,不敢抗议。”
冉凤一手擦了擦眼泪,又哭又笑,“你这个死孩子,没皮没脸的,也不知道臊得慌!”
“妈,我脸皮厚,那是你遗传的。”容龑看向冉凤,希望妈开心些,别为那些旧事和脏事苦恼。
冉凤点了点他,贪恋地看着这样和和睦睦的场景,家,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偏偏缺了玉山,“可不是我和你爸遗传给你的。”
“容龑,我们一起去看看你爸。”
顿了顿,冉凤拉住了彭川的手,又看向容龑,“你去端一盆水来,再拿一块肥皂。”
“妈,这么神秘,你要做什么?”
“叫你去,你去就是了。”
容龑按照冉凤的吩咐,把她要的东西拿过来了。
冉凤俯下身子,把手腕打湿了,涂了一层肥皂,她看着手腕上的玉镯子,一滴眼泪掉下来,打在水中
,晕开一圈细碎的波纹,出神地看着,眼神游离。
许久,她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把手腕上的玉镯子褪下下来。
容龑扫了一眼,这可是她妈的宝贝,“妈,你把它拿下来干什么?”
冉凤调整了一下表情,抬起头笑着看向彭川,“川川,这是我婆婆当年给我的,现在我给你,你好好保存着。”
彭川僵硬地看着,不知道该接不该接,冉凤直接把玉镯子套在了她手腕上,彭川的胳膊很细,轻轻一推就戴上了,“孩子,你太瘦了。”
冉凤意味深长地看了容龑一眼,“容龑,以后把川川养胖点,别让镯子掉下来了。”
容龑笑了一声,“
妈,她不敢。”
彭川不好意思地低头。
冉凤看了看彭川和容龑,笑得很恍惚,“孩子啊,你不会怪我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吧?想你这么乖巧的女孩子,容龑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彭川看了一眼冉凤,“妈……”
冉凤指了指容龑,“这死孩子,虽然坏了点,大多时候,还是很会疼人的。或许,他以前伤害过你,他一向就是这么极端,还不过是因为在乎你,以后,你加倍的讨回来就是。”
容龑不行了,“妈
,你这胳膊肘儿往外撇啊!”
“怎么,你还吃川川的醋?川川啊,这孩子,从小就是个极端分子,都和我跟他爸记仇,典型一个白眼狼。”
冉凤第一次这么高兴,该放下的都放下了,是结束的时候了。
“妈,哪有你这么说话的。”容龑摸了摸下巴。
“行了,容龑,你去睡吧。”
容龑被冉凤赶上了楼。
冉凤和彭川到了卧室,躺在一张床上。
一直到凌晨,冉凤还在跟彭川讲容龑小时候的那些糗事,“他从小是个孩子王,长得好看,好多女孩子都围着他转,他很自恋,又一次,他回家就给我说,‘妈妈,我给你讲一个白雪王子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当时我还懵了,什么时候有这个故事,结果白雪王子说的是他自己。”
逗得彭川笑起来。
冉凤讲的嗓子有些干,彭川起身去给她打了杯开水晾着。
“川川啊,我一直喜欢女儿,想有个闺女,我要是有你这样懂事的闺女就好了。我们堂姐妹,也就天擎他妈有那个福气,可惜芊芊又走的早,唉……,芊芊那孩子,去的很可怜,疼坏我们这些做长辈的。”
冉凤和蔼地看着彭川,眼眶有些湿润,
从容龑讲到了冉家。
以前高高在上的贵妇女,如今就是个慈爱的母亲,没想到她和安夫人可以这样躺在一起聊天,相谈甚欢。
冉凤又讲了一些容龑的偏好,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不喜欢什么,一直到五点的时候,看向彭川,“孩子,睡吧。”
“嗯……”彭川的确困了,靠在枕头上闭上了眼睛。
冉凤抚了抚彭川的头发,“孩子,你头发真好看。”
她感觉有些不真实,就像做梦,她也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或许不是下了决心,她也放不下脸,这样也好,“他喜欢长头发,直发,我看你平时不爱做头发,不做好,不伤害头发,其实男人大多喜欢这样的头发,何必去折腾这个。”
彭川一笑睁开眼睛。
“孩子,你叫我一声妈吧,我想听听…”
冉凤的声音颤的厉害。
彭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就是感觉很不安,“妈!”
叫完,她红着脸低下了头,冉凤很圆满地笑了一声,“好孩子,好孩子,以后我把容龑交给你了…”
冉凤别过头,擦了擦眼泪。
“妈,不哭!”
“睡吧,孩子。”
次日上午十一点
容龑在客厅里等着
。
冉凤和彭川在选衣服。
冉凤拿起一件衣服看向彭川,“川川,你看我穿这件衣服可好?”
彭川点了点头,“很好看。”
“这还是那年订婚的时候,容龑他爸送给我的。他知道我喜欢这个颜色。”冉凤特别收拾了一番,还化了妆,整个人看上去很精神,浑身散发出一股矜贵的魅力。
“妈这样收拾,就和三十差不多,好年轻。”容龑在旁边看着。
“你就哄我高兴。”冉凤打了个丝巾。
容龑看向彭川,“川川,旁边这是你姐姐么?怎么没见过,这么年轻漂亮!”
“瞧你那张嘴!”冉凤瞪了容龑一眼,心情好了很多。
三个人一起出门,到墓园的时候,容龑接到了陆子平的电话,一听接过,脸上挂着一副墨镜,依然挡不住嘴角弯弯的笑意,“谢谢你!”
他走到冉凤身边,低声说了结果。
冉凤喜极而泣,看着眼前的墓碑,“玉川啊,你要是看见了,也就安心了,容龑和川川是不是过得很好?”
她的脸色突然布满了戚色,隔了一阵,又恍惚一笑,心里默默地出声,“玉山,谁也不能伤害我们的孩子,就是拼了命,我也会保护我们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