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每天在太阳升起的时候坐在那里等待,明眸闪烁,望着没有边际的远方,盼望男孩归来。过了适婚年龄的女孩依然痴心期盼,不理会任何流言绯语,不管别人说男孩已在他乡娶妻生子,还是说他已经客死他乡,女孩不改初衷,每天坐在那里等待。她每等一天,就在长绳上打个结,每天会在打结前先数着绳上的结,10,100,1000,2000,3000……绳子不够长,便再接一段绳子,一段一段的接……”
安妮听着很认真,也很感动,不由地看向冉苒,“那后来呢?男孩回来吗?”
冉苒摇了摇头,看着傻傻天真的妮妮,心中生起怜爱,她一直喜欢女儿,却一直没有女儿……唐唐说得对,张岩的案子,的确不适合妮妮知道,涉及到邵莫庭,还是将阮阮和妮妮带出去散散心,等案子结束了再回来,一切已经尘埃落地,岂不是更好。
她怜爱地看着安妮,“整整五十年的时间过去了,女孩的那条绳子上接了一段又一段,打了密密麻麻的结,环着
她的周围,埋了好长一环,可是男孩还没有回来。女孩去世后,村民将她葬在那里,埋着绳子的那环线里面,过了许多年,那里长出了银杏数。据说,很多女孩都去树下许愿,许愿以后,可以和情郎结下三生三世的情缘,每一生每一世都结为夫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安妮心里好感动,虽然知道这只是个传说,还是特别想去树下许愿。
她回头看了一眼姬唐,是不是许愿了以后,他和姬唐就能结下三生三世的情缘,每一生每一世都结为夫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听上去好浪漫!
安妮看向冉苒,“我现在去路上会不会不方便?”
冉苒摇了摇头,“妮妮,我安排妥当了,你放心就是了。”
安妮回头看了一眼姬唐,“那我走了?”
姬唐眸色幽沉地看向安妮,走了,他高兴,至少晚上解脱了,能睡个好觉,又舍不得,到J县一路上要不停地倒车,来回估计折腾不少天,母亲估计妮妮身孕,没有打算坐飞
机,先要坐高铁到青岛,再转到J县……自从在一起后,还没有这么长时间分开过。
顿了顿,他低沉地出声,“路上小心点。”
安妮想说姬唐有空多给她打电话,但是姬爸爸和姬妈妈在,她不好出声,千言万语,最后只是多看了姬唐一眼,想到好几天见不到姬唐了,有点小情绪在内心里翻腾。不过想到去许愿,又多了几分期待。
姬唐站起来,送安妮出了办公室,一直看着她上车。
安妮坐在后面,看向姬唐的方向,摇了摇手,用唇语说了“我会想你”四个字,一双大眼睛动情地看着姬唐。
车走远了,她还回头张望,姬唐还站在那里。
一直到车拐了个弯,看不到了,安妮才不回头了,坐在那里,低头绞着双手,有点想姬唐。
她觉得自己有点矫情了,也就分开姬唐,跟离不开他一样,这么一想,安妮将姬唐从脑海里赶出去,侧头和柏晓、阮阮聊起天,聊银杏树。
柏晓忍着笑没有出声,没想到妮妮还真信了姬妈妈的话,姬妈妈完全是将泸沽湖的情人
树故事杜撰其中,煽情地说了一遍,变了个把词语,不过想到此行的目的,她看向安妮,附和了几句,看着安妮,若有所思,特别喜欢安妮的性格,也觉得安爸爸很伟大,心里怀着那么大的恨,可以将安妮隔离在仇恨之外,后面又能放下那些陈年旧恨,让舒舒和安妮都收获了幸福。
可惜,她的爸爸……
姬妈妈这次为什么要带上她,大抵是因为那个叫父亲的人很快要宣判了吧。
说一点无所谓,怎么可能?恨了那个人一辈子,是因为在乎过。说到底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不在乎亲情,只是亲情太凉薄,在利益面前…
而且,如果不是她,他也不会倒的那么快!
后悔?不后悔!她最多是去他的坟墓上大哭一场。
柏晓一阵失神,侧头看向车外。
冉苒在后视镜里看到,低声叹了一口气,不少人仇富,又不知道有多少世家子弟宁愿生在一个平凡简单的家庭。
很快到了车站,上了高铁,商务座只有他们五个人,空荡荡的一片。
安妮看了一眼,早就听说高铁商
务座上座率低,没想到这么低,就跟包厢一样,没有想到是姬妈妈真的包了这节车厢。
下午,到了地方,直接有专车接他们到了预定好的酒店。
冉苒让柏晓和安妮在一起住,柏晓性子外向,两个人熟悉一些,阮阮性子太润了一些。
逗留了两天,第三天晚上他们到了J县。
安妮有些激动,入住酒店就和姬唐打电话,“我到J县了。”
姬唐轻哼一声,“离开我这么高兴?”
他坐在办公桌前,低头看着婚礼的几个设计方案,根据安妮的喜好,挑选了几份,放在一边,静静的听安妮说这几天吃了什么玩了什么,有种想叫她立马回来的冲动。
自从习惯了和她同睡在一张床上以后,这几天,总觉得床太大了,一个躺在上面,缺了什么,次日醒来,一睁开眼看到身边空落落的,一股失落感特别强烈,“记得每天晚上打电话。”
“知道了。”安妮撇了一下嘴角,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柏晓姐在里面洗澡,她怕柏晓听见,声音很小地出声,“老公,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