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擎没有出声,看向姬容。
姬容把快递的事前前后后说了一遍,“沈家的人没有一个左撇子这样的人,舅舅,不知道你没有认识这样的人?”
安东看向沈天擎,“你怀疑是我?”
沈天擎摇头,将宁宁的病情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安东心中一阵波动,想到安然和舒舒,叹了一口气,安家的确有一个左撇子,但是,已经消失很多年了,不可能是他,“既然通行证是冯悦的,显然是沈家的人,你去查查苏子航和你爷爷,这种事他们又没少做。”
姬容和沈天擎没有出声。
安东顿了一下,又道,“你们还是平时注意一些吧,照顾好舒舒,明天,阿然做X光、心脏超声和心电图,我先上去了照顾她了。”
安东离开,沈天擎沉思了片刻,给哈恩打电话,“你的人,找两个可靠的,过来医院。”
翌日,安然做过辅助诊断后,结果显示二尖瓣狭窄,需要施行紧急二尖瓣分离手术。
沈天擎一直等在手术门口,一直到安然被推出手术室送进了ICU病房,他才松了一口气又呼吸凝重。
安东看向他,“你站在这里也没用,不如下楼去照顾舒舒。”
舒
舒已经进入孕十一周,从昨晚开始反应越来越重,晚上吃的东西吐干净了。
今天一整天,胸闷气短越来越强烈,胸口的那个位置像是有什么东西灼着,难受得让人烦躁,到了无法忍受的程度,她手抚着胸口,那种焦灼感还是没有丝毫缓解,感觉胃里一阵搅动,赶紧下床到了卫生间,中午吃过的东西吐了个干干净净才止住,嘴里都是酸味。
半天,她才缓过来,浑身无力地靠着墙,看了一眼面盆的方向,走过去,漱口。
沈天擎进门的时候看见舒舒从洗手间出来,脸色白的如纸片,心里一紧,“又吐了?”
舒舒点了点头,看向沈天擎。
沈天擎走过去,抱起她,将她抱回了房间,放在病床上,“这几天忙,没有照顾好你。”
舒舒没有出声,看向沈天擎,总不能让他一分一秒不离开地陪着她吧?可是他不在,她一个人难受的时候,心情又莫名地低落,想哭,不受控制地。
沈天擎紧紧握着舒舒的手,轻缓地出声,“过了这段时间就不难受了,我会一直陪着你。”
舒舒靠到沈天擎怀里,浑身没力气,懒懒地看着他,“你刚到楼上去,我妈她还好
吗?”
“她很好。”沈天擎眸色深邃地看了一眼舒舒,将她抱在怀里,低头吻她的额头。
舒舒闭上了眼睛,靠在沈天擎怀底,那种惆怅莫名地得到了安抚。
三天后,安然出了ICU病房,情况转好。
沈天擎亲自送饭到楼上,看着安然,“我已经找好了公寓,正在收拾,舒舒怀孕的缘故,旧家具没有动,但是该换的都换了。一周后打算搬进去,不知道阿姨……”
“我陪着舒舒。”安然看向沈天擎。
沈天擎点了点头,放下盒饭,“那阿姨,我先下去了,舒舒这几天吐得厉害。”
“照顾好她。”安然看向沈天擎,很想下去看看,奈何她现在动不了,吃饭也要人喂。
“我会的。”沈天擎侧眸看了一眼安东,收回视线,到旁边坐到冉荏的病床旁边,垂眸看向冉荏,“妈,对不起,最近没有时间照顾你。本该是我给你按摩,亲自服侍你。”
冉荏笑着出声,“你照顾好舒舒和我的孙子就是照顾好我。”
话音一落,她看向陆子舟,“子舟,你最近挺辛苦的,姬容那小子这段时间也不忙了,让他来照顾我,你休息几天吧。”
姬容在旁边呷笑一
声,接过饭盒,坐到旁边,给冉荏喂饭。
陆子舟看了一眼,应了一声,随着沈天擎一起出门,一起走向电梯的方向。
陆子舟看向沈天擎,“你若把贝贝过继给我,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购销。”
沈天擎侧眸,眸色深邃第看向陆子舟,“我们之间的恩怨都是你臆想出来的,贝贝我不可能过继给你。”
陆子舟幽暗地看向沈天擎,“贝贝很喜欢我。”
沈天擎轻哼一声,“那你去问问她要爸爸还是要你?”
他按了电梯,到三楼,下楼,再也没有看陆子舟一眼。
陆子舟看着沈天擎的背影,一直到电梯门在眼前阖上,才收回视线,苏子航和沈闫他们昨天已经被遣送回国,如今留在这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安东是个很有城府的人,过了几次眼神,他没有探出虚实,而最近,沈天擎也将舒舒这边保护的密不透风,一只苍蝇飞进去也能被发现。
他给苏子航打了一个电话,“你那边,许芫的思想工作做好,我很快回去。”
两天后,已经到了十二月份,天气越来越冷,安妮也该回去期末考试了,大四这年,课程不多,但是该考的也要考的,不然拿不到毕
业证。
安妮看向舒舒,有些难受,这段时间一直在一起,走的时候,特别舍不得贝贝和宁宁,表姐和姐夫,“表姐,我回去了,考完试也快过年了,我就不过来了,我妈一个人在家,我爸现在也回不去,我去陪我妈,下半学期开学我还要找工作,也没时间来看你,你照顾好自己,到时候给我生一对白白胖胖的小外甥啊。”
舒舒嗯了一声,看着安妮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拉着拉杆箱出了医院,心里一阵难受,“路上小心点,别粗枝大叶的。”
“嗯,表姐,我知道了。”安妮没有回头,一手捂着脸流下了眼泪,“表姐,姐夫,我走了。”
沈天擎看着安妮的背影,看着她上了哈恩的车,“到了A市,姬唐会接你。”
听到姬唐安妮没有出声,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安东,“爸,我回去了。”
安东站在旁边,始终没有出声,沈天擎帮安妮阖上车门。
贝贝和宁宁朝着安妮挥手,“小姨再见。”
一直到车子走了很远,安妮又扭头望向医院门口,表姐、姐夫和爸爸的身影已经模糊成了黑点,那两个小家伙已经看不清了,她抹了一把眼泪坐直了身子,看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