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大家调整好心态,不要太焦虑。”下课的时候班主任站在讲台,说着这套年年入夏都要说一遍的词,“下节体育课,大家都出去活动活动,不要窝在教室里。”
高三,体育课已经成了奢侈品。但今天,体育老师没有被迫“抱恙”,全须全尾地站在操场上。
带着全班慢跑了一千米后,吐出了一句对于学生而言最美的情话:“解散吧,自由活动。”
学校地处郊区,四周还全是山,今天微风徐徐,深吸一口气大约能闻见数十种花草芳香,天又是个艳阳天,因此时邢心情很是不错。
但他这个人惯常是一副高冷姿态,高兴的时候,也不太能让人察觉到。
因此,前来献殷勤的小姑娘,一边审视着他的脸色,一边忐忑地递出一瓶水:“时邢,你渴吧?”
时邢刚从学校超市出来,此刻那双修长有力的手,正在拧瓶盖。
他是渴了,所以才买水。
垂眼看着面前的女孩,以及女孩手里的那瓶水:“……”
“啊!”女孩赶忙把这瓶水背到身后,然后在口袋里翻出一把糖果,“那你吃糖吗?”
他突然想起那天在便利店,被骆秋塞的那颗糖,甜滋滋的味道,他至今记得。
“不用了,谢谢。”时邢欲走。
“诶!”他一动,女孩也动。
时邢很高,在一八五以上,腿长,步子也大。女孩三步并两步急匆匆的去追,一时间两人像纠缠在一起。
就在这时,迎面走过来几个人。
为首的男生斜眼看着时邢,话却是对那个女孩说的:“芝芝,你跟他对他献殷勤有什么用?你见过哪个太监喜欢女人的?”
时邢抬眸,面上是八风不动的平静,只是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他手上握着的水瓶已经扭曲变形。
“吴振!你胡说什么呢?讲话这么难听,是早上没刷牙吗!”
钱芝挡在时邢前面,小巧精致的脸上写满怒气,看这架势有点美人救英雄的意思。
“我胡说?没有吧!”吴振看向身边的两个兄弟,不约而同发出哄笑,“时邢喜欢男的,跟太监有什么区别?钱芝,你不会没听说过他把男人带到寝室的事儿吧?据说他们俩在床上……哈哈哈哈!诶,时邢。你跟我们说说呗?说说跟男人搞是什么滋味?我就特别好奇啊,你们男的用什么地方搞呢?你在上面还是下面啊!”
握在瓶身的五指越收越紧,眼眸微眯。
时邢心里已经是怒火滔天,他不是好脾气的人,吴振作死惹到他头上,他不介意让对方长长记性。
只是高考在即,他不想在关键时刻惹事。
小不忍乱大谋,为了一个**不值当。
时邢深吸一口气,紧握的手指也慢慢松开了。
他什么话都没说,准备离开。
只是刚走没两步,身后又传来阴阳怪气的取笑声:“芝芝,你说这个窝囊废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呢?不就高点,白点?长得像个小白脸一样,一点都不爷们。你看,说他半天了,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时邢停住脚步,缓而长地叹出一口气,手指收拢紧握成拳。
找死,真是找死。
他不打算忍了。
将手中的水瓶轻抛了两下,蓄势待发。
砸什么地方好呢?
脑袋?
眼睛?
还是那张不说人话的嘴?
砰!
一声巨响伴随着吴振的凄惨叫声,刚才还无比嚣张的人,现在弓着身子抱着脑袋,极其痛苦。
“操!谁**乱扔石头,找死啊!”
时邢看着手中还未扔出去的水瓶:?
“我扔的,你想怎么样?”
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时邢眉心一跳,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见坐在墙头的骆秋。
一条腿支着,一条腿自然垂下,他将手里的一颗石子上下抛着,散漫随意。
吴振被他一石子砸在嘴上,砸的门牙都松了。
吐出一口带着血沫的唾液,吴振指着他:“**哪来的!我们学校你随随便便就敢进?”
手中的石子随手一抛,精准砸在吴振指着他的那根手指上,骆秋道:“准确来说,不算进。”
“你大爷!啊!”又是一声惨叫。
“振哥,振哥你没事吧?”吴振旁边的小弟凑上去。
吴振只觉得指尖一阵火辣辣的疼。
他们之间的距离其实不近,毕竟那是学校的外墙,总不至于长在操场中央。几十米开外,换做个眼神不好的,恐怕连对面的人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来。可那人连瞄准都不用,随意那么一抛,那石子就好像装了定位一样,精准袭击。
且力道巨大无比!
这真不是什么新型武器吗?里面真没有装着什么能发送电波锁定目标的雷达吗?
这边自诩军迷的吴振盯着地上的石子思绪万千,那边时邢已经朝墙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