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面色肃冷,“重重防守下,你们能轻易的进了这道门,我不觉得是巧合。”
肖红沫最是知道秦昊邈这人的阴险,不过是关心则乱,此时意识到多半是他的试探,双眼里的光一下黯淡下来透着绝望,咬牙切齿道:“这个畜生!”
“姑母……”苍易见此,忙制止的一声。
他眸光微转了转,暗示隔墙有耳。
若如此,那秦昊邈一定派人暗中盯着他们。
他们说话那就得小心些了。
面前二人一个是自己生母,一个是与自己一起长大,视为兄长的苍易。
云昭看得出来,她们此刻对自己的担心没有半点作伪。
更何况,她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么多年来,肖红沫是被秦昊邈控制。
而苍易也是秦昊邈用肖红沫来要挟,只能听命行事。
至于那个秦明月的存在,云昭从来没问,她们也没有透露半分原委,她便也没有去问。
一瞬间,云昭心中百转千回,她淡淡一笑道:“夫人,你们回去吧,我和秦叔叔已经说好了,只要帮他做完这最后一件事,我和夫君便可以离开了。”
肖红沫双眼通红,望着女儿的目光都是焦灼,似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云昭心下复杂,移开视线看向苍易,“你们走吧。”她又催促了声。
苍易和她有着默契,知道她的意思,的确不宜在这里待太久。
“姑母我们走吧。”
肖红沫深深地看了云昭一眼,这才果断的戴上兜帽,匆匆的离开了。
只是一离开这处院落回到自己的院落,打发走苍易后,肖红沫的精气神儿仿佛在一瞬间抽走了般,周身都透着疲惫和无力。
望着上空那弦如钩弯月,都是怨怼,很想大声问问上天为何要对她如此残忍不公。
为何要站在恶人那边。
这些年来,若不是为了云昭和明月,她早就去找阿桓了。
可是,秦昊邈却软硬兼施用她的阿昭来要挟她。
肖红沫拖着沉重的步子进了昏暗的房里,当看到桌旁坐着的一道身影时,肖红沫几乎一瞬间就认出了是谁!
“你怎么在这里!”肖红沫尖锐的一声。
心口却急跳的厉害,全身都戒备起来,“出去!”
黑暗里,秦昊邈的双眼如毒蛇般紧紧地盯着肖红沫,“夫人去了哪里?嗯?”
肖红沫的心口‘咚’的一声巨响,“你果然,果然是试探云昭的?”
“嘿嘿嘿……”秦昊邈低低的笑了几声,“原本是想要钓鱼的,没想到啊没想到,却钓到了夫人。”
说着,秦昊邈一步步走向肖红沫,在肖红沫还来不及退后的一瞬间便死死的捏住了对方的脖子,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本座对你不够好吗?嗯?你竟还想着背叛本座,贱人!”
窒息感令肖红沫的露出了痛苦之色,说不出话来,那双冲了血的双眼里却是恨毒了面前之人。
秦昊邈咬牙道:“楚桓到底哪里好,让你这般死心塌地?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对他心心念念?”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秦昊邈一瞬间松开了扼着脖子的手,不待肖红沫喘息的功夫,秦昊邈拖着肖红沫去了床榻。
随之便是嗤啦一声,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且疯狂。
肖红沫犹如垂死挣扎的鱼般,无力抵抗,逃避。
待风雨稍歇之时,“我要杀了你这个禽兽!”
秦昊邈粗鲁一挥手便将人挥开,下了地整理着衣袍,冷冷的道:“肖红沫,你最好看清现实,不要试图惹怒我,我对你已经没有多少了。
待本座君临天下那天,朕定会送你和楚桓的孽种下去团聚。”
肖红沫的头重重的撞在榻壁上,一时晕头转向的,可秦昊邈的话犹如雷霆入耳,她心中警铃大作,情绪激动的嘶吼道:“秦昊邈,你敢!”
似乎刚刚的一场风雨让他将所有的暴怒都发泄出来了,秦昊邈心情愉悦了几分,“现在外面一切尽在朕的掌中,雷霆雨露,生杀予夺全在朕的一念之间,朕有何不敢?肖红沫不要挑衅朕。”
……
秋风簌簌,在秦昊邈的谋划里,文武百官分两排瑟瑟站立观礼。
香烟袅袅弥漫在空气里,礼乐声声中,在礼部和钦天监的主持下,云昭以桓太子唯一血脉的身份,身着龙袍,头戴冕冠,在宫人的簇拥下,一步步走进天政殿。
云昭表面平静,可心中却是波澜起伏……
在她终于走过了文武百官,上了台阶,转过身望向下方。
在钦天监监正的传达着天命所归,云昭一眼就看到了越忱宴,他身着摄政王的黑配深红官袍站在下方。
而另一侧最前面站着的则是秦昊邈,他身着皇室镶着明黄衣领的袍服。
秦昊邈此时心中激荡,目光灼灼的望着眼前的那把雕了金龙的龙椅,快了,马上,他就能坐上那把龙椅了。
从此以后,他就是大楚的主宰!
父亲也可以瞑目九泉了。
按照计划,等下云昭会说自己不懂朝政,为天下计,禅位给自己。
随着钦天监说完最后一句,双膝跪地,高呼皇帝万岁……
下方文武百官也随之跪地,包括越忱宴和秦昊邈等人都跪在地上,齐声高呼万岁。
终于,这最后一环的计划终于来了!
跪在地上的秦昊邈激动万分,手心冒汗,气息都粗重了几分。
云昭眸光凛凛的看向大殿门口处一眼,随之长袖一拂,转身向着龙椅走去。
转身的瞬间,宽大的袍袖划过一个高高的弧度,她翩然落座。
秦昊邈没有等来云昭的声音,登时抬头,见她竟已坐上了龙椅,不住的给盛云昭使眼色。
他只当盛云昭因紧张忘记了环节,忘记了计划。
因为秦昊邈觉得盛云昭没那么大的胆子敢阳奉阴违!
云昭对秦昊邈颔首了下,随即扬声道:“来人,将下方逆贼秦昊邈拿下!”
秦昊邈登时站起身,双眼如恶狼般瞪向云昭,“你找死,简直天真,来人,将桓太子余孽拿下!朕给他加官进爵!”
如此大费周章,自是为了名正言顺,不然这辈子,他这皇位都会贴上乱臣贼子的标签。
既然如此,乱臣贼子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