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听的心神崩溃,悲痛欲绝,可她却紧紧地咬着唇,鲜血淋漓,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怕影响了颜若。
颜若面色凝重的为越忱宴施针,手腕微转间,从袖子里滑落出一只瓷瓶,从里面快速的倒出两粒雪白的药丸,递给了云昭,“喂给他。”
云昭接过药丸,捏开越忱宴的嘴,颤抖的将两粒药丸放进了他的嘴里。
她想问颜若,阿宴怎么样。
可是,她又怕听到令她绝望的答案。
就在这时,风辰对着要走的老王爷道:“主子有话留给老王爷……”
老王爷闻言脚步一顿,随之陡然转身对着风时怒喝,“他有话就当面对他老子我来说,他休想做那个不孝子,死在我这个老子前头。”
说完老王爷猛然转身往外走去。
空气中一静,他仿佛凝固住了般。
然而,老王爷的这一嗓子,却是激起了云昭的斗志。
她不能就这么放弃,她也不会妥协,更不会向命运低头。
就算上天眼瞎的站在那些阴险奸恶之人那边。
那她就算拼尽所有也会拉着那些坏人下地狱,她决不能就这样懦弱的认输!
她不能让悲伤和脆弱击溃她的心智和冷静。
就算是到了绝望之地,她也要让那些欺了她男人的那些恶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伤春悲秋、情凄意切,坐以待毙都是不是她的风格,也无济于事。
现在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耗费。
云昭没有等颜若的结果,也没有问,而是将风辰叫了出去,“将王爷后续的安排都说与我。”
“王爷原本的计划是先和大长公主进宫让皇帝写罪己书。
而后,我们见机行事,按照王爷的计划,让事态继续发酵下去,给皇帝施压……
淮南那边的雷霆卫已然出发,不日将抵达京都,王爷说现在无需在意什么虚名,是非黑白自有公断,只看前路如何行走……”
云昭听着风辰的禀报,进了花厅时,已然收拾好了所有的情绪,只剩一身的沉着冷静。只是老王爷和大长公主却已经不在了。
若如风辰所言,此时二人应该进宫了。
那她就暂且等消息,云昭留了半数女卫在明镜台守护越忱宴。
她去了正院待客花厅,去等陶娘子的消息。
同时揣摩着越忱宴这么做的用意。
宫中
泰安帝心潮澎湃不已,做了二十年的傀儡,终于名正言顺的还政于他了。
可是心中期盼已久的东西突然到手了,泰安帝却又有些无所适从。
一旁的穆王也是欢喜的,如今可以说是他们父子的天下。
而且也没有人和他争储君之位了,想想就让人兴奋,意气风发。
不过他脑袋转的快,随即便微微皱眉,“父皇,如今虽没了皇祖母的压制,可还有摄政王这头猛虎啊……”
老皇帝再不隐藏自己的心性,眼神里布满了阴毒之气,“放心好了,这些年父皇看似窝囊,不如说父皇在韬光养晦之余,坐山观虎斗来的更确切。
很早以前,从你皇曾祖父起便已经对淮南王府进行了伏虎计划……到你皇祖母这里,她也是寝食难安,依旧没有停止对淮南王府的暗中谋算。
若无意外,摄政王越忱宴的命也没两年活头了,只要越忱宴一死,朕必让淮南王府连根拔起,从此我楚氏江山,定高枕无忧矣!”
泰安帝还不知道越忱宴此刻正命在旦夕,但这么说着,他的心腔一片激荡,满怀壮志凌云,“待那时,朕皇权稳固,才算是真正的唯我独尊。
不过,恐怕你皇祖母也不曾想到,给朕做了嫁衣哈哈……”
泰安帝说着兴奋的仰头大笑起来。
然而,穆王依旧眉头紧皱,“儿臣听说外头不少该死的刁民,还有那些该死的江南学子签了什么联名理冤摘伏书为桓太子平反,要我们给桓太子一个说法。
可见皇祖母真的老了,给我们弄了这么个烂摊子,导致我们如此被动。
更可恶的是这个盛云昭,她不依不饶的竟敢煽动民心,可见也是个该死的。”
穆王说着,满目杀机。
“父皇,要不儿子派人……”穆王说着抬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了个手刀。
泰安帝眯了眯眼,心里的激动稍稍去了几分,思忖片刻后,才摇了摇头对儿子道:“不行,若如此对我们不但没有好处,反而还会失去民望。”
随即眼神阴沉了几分,“你啊,还是沉不住气,有些事,并非死了就能解决的。
杀个人多简单啊,可是,你得看对自己有多大的好处。”
穆王感觉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儿臣也是为父皇着想,前些日子,儿臣听人说盛云昭手中银钱多的很。
听说越忱宴将他所有的身家都给了她当嫁妆,说她富甲一方也不为过,而且她供我们宫廷御香还赚了个盆满钵满的,另外儿臣还听说她又开了不少的铺面……”
穆王一想到盛云昭手里有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就妒忌眼馋的紧。
主要他知道如今国库空虚的厉害,就今年江南发生水患,拯救灾民,以及去冬的那场雪灾,皇祖母和父皇就是用城池抵债给越忱宴的。
父皇在位都如此,等父皇一死,自己继位,可想而知,那他可真就成了有史以来头一个两袖清风的皇帝了。
一想起来,穆王又心塞的厉害,这也不怪皇祖母不断增加赋税了。
“说到底淮南王府拥兵自重,盛云昭更是目无君主,要是他们眼里有父皇,他们手里的钱财理应主动孝敬给父皇。
可越忱宴竟还收下了我们抵债的城池不说,好名儿还让他得了去;父皇您是不知道,外头那些该死的刁民可都念着他越忱宴的好。
赈灾救他们的,可是父皇您啊。然而他们心里眼里念着的都是越忱宴和盛云昭的好,对了,还说越忱宴是什么守护神,岂有此理!越忱宴是守护神,那父皇是什么?”
泰安帝经儿子这么一提醒,顿时眼神阴鸷,他如何不知这些?
每每想起来也是恨怒不已,然而,母后这座大山在前,他只得借力打力,只能装聋作哑罢了。
泰安帝咬着牙根儿道:“放心,等我们收回所有皇权的,这一切都是我们的。到时朕先将越忱宴和盛云昭的那两个孽种给斩草除根。”
泰安帝的话音才落,御前总管郑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陛下,婉贵妃……那个姜晚音求见陛下,说有些秘密要和陛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