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老王妃和几位国公府的老夫人不由都相视一眼,低头做出喝茶的模样。
心里却都是鄙夷,这皇室的教养越发不成样子了,堂堂一国公主,竟如此没有体统,不免对大楚的未来又多出了一抹悲哀。
宁国公夫人不在乎这个宝栖公主,她有些心不在焉的往贵女那边扫去。
她要看看王妈说的那个瑾姑娘有没有在其中。
刚刚进来的时候,她特意问了王妈妈,王妈妈说并没有那姑娘。
可她想,若那个瑾姑娘是这淮南王府的亲眷,这个时候,她又怎会缺席呢?
其实说来也巧,成瑾儿和施囹涵两个人是赶在宁国公夫人进来之后才进来的,因怕长辈说教,两个人悄悄才回到各自的位置上的。
另外为了陪其他贵女,还正好背对着宁国公夫人而坐。
宁国公夫人主仆又如何能发现的了她?
只是,还不待宁国公夫人将那些贵女看全,当即就听到了老太太沉沉一声,“宝栖公主如此口无遮拦,实在有失礼数教养,若是你今日不是为老身祝寿来的,就请离开吧,恕我淮南王府不招待了。”
一阵安静,众人不由暗想,这也就是淮南王府敢如此公然赶人了。
话说,这宝栖公主也实在是过分。
可是宝栖公主一双眼死死的瞪着老太太,话语讥讽,“本公主今日才发现,原来越老夫人你这老糊涂的毛病还是看人下菜的?”
之前,她来淮南王府的时候,想利用这老东西帮她,可这个老东西不是装耳背就是自说自话,她竟当了真。
今儿从了之后就一直留意这个老不死的,她可没有半点糊涂的迹象。
一想到此,宝栖公主都快气死了。
老太太一本正经的道:“宝栖公主不说老身都没留意,今儿公主这么一说,老身才发现,自打我这孙媳进门后,我老人家那些老毛病竟不药而愈了,诶呦,可见我这孙媳是福星啊……”
宝栖公主听完之后,气的差点炸了肺,她的脸扭曲了,当即转脸看向盛云昭嗤笑了声,“盛云昭你可真卑鄙,将人哄的团团转,让老夫人和老王妃都为你说话,可你再是会花言巧语,也掩盖不了你的恶毒和你的声名狼藉……”
盛云昭一直定定地看着宝栖,此时待她话音落下,淡淡的道:“宝栖公主难道都不照过镜子的吗?”
“你什么意思?”宝栖公主登时尖声问道。
她本能的感觉盛云昭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
可是,她今日就是为了盛云昭来的,她要让她丢脸,她要让她成为京中这些权贵圈中的笑话。
这么久了,她因为盛云昭,可以说,丢尽了脸,也被她害得差点疯掉。
她与盛云昭的仇,已然不共戴天。
若不是听婉贵妃的话,她早就找盛云昭算账了,哪里会等这么久?
别人或许不敢招惹宝栖公主,或是畏惧她的身份,可盛云昭却是不想惯着她。
盛云昭神色冷肃无波,声音清冷,“我是提醒你好好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也是提醒你在嘲笑别人的时候想想自己,别整日目不见睫的。
难道就没有人提醒你现在不但脸大皮厚,还越发的蠢了吗?”
盛云昭这话说的可谓没有半点客气,也没有半点留情,尤其是成瑾儿和施囹涵一下见识到了盛云昭的厉害,感触最深。
与宝栖公主这么一对比,只觉得盛云昭对她们已然是留了情面的。
不由想到,若是盛云昭当众如此给她们没脸,她们不得羞臊的当场撞死了干净?
刚刚那点幸灾乐祸一下就没了,她们自问,绝对不敢如此羞辱宝栖公主,此时对盛云昭只剩下了畏惧。
“噗……”
不知是谁,突然忍不住喷笑出声。
有一个带头,登时喷笑声接连响起……
就算是没有笑的,也都故作喝茶的,挡住了勾起的嘴角。
但大多目光落在宝栖公主的身上,那目光让宝栖公主只觉得自己像是个小丑的难堪。
宝栖公主双眼喷火,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盛!云!昭!”
面前桌案上酒菜的热气在眼前升腾……
拿起一盘砸她,掀翻桌子……
命令身边武艺高强的女卫去撞她的肚子……
这些歹毒的画面在宝栖公主的脑海中一一掠过。
最终,宝栖公主腾的一下站起身,如同一只暴怒的母狮子般,双目眦裂着,尖声怒喝:“你,你放肆!”
她在看到逐渐挡在盛云昭面前的婢女后,她什么也没敢做。
因为宝栖公主确定自己若这么做了之后,不管成不成事,多半得没命。
盛云昭眸子漆黑幽寒,唇瓣微启:“滚!”
她只是简短一个字,宝栖却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冷酷和杀意。
不少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只觉得今日怕是不能善了了。
宝栖眼神缩了下,片刻,她脸上狰狞了下,转头便走。
李舒沅满是激动的拉着陆邵苒的手,满眼都是毫不掩饰的崇拜小星星,“表嫂就是表嫂,表嫂威武……”
要知道,以前她们也受过宝栖公主的气过,只是碍于身份,她们忍了。
今天,表嫂给了宝栖公主这样的难堪,总算是给她们出了一口恶气。
简直太痛快了。
陆邵苒也是双眼晶亮的望着盛云昭,满是敬佩,自问自己是没有这个勇气的。
在场众人也是头一次见到盛云昭这样的一面,皆是神色各异。
有人眼里多了些畏惧,有人多了些赞赏,更有人羡慕,只觉得盛云昭是有所倚仗才无所顾忌。
可只有云周知道,盛云昭她倚仗的从来都是自己的底气。
云周心下复杂,有这么个不省心的皇妹宝栖,实在是丢脸。
另外还有静老王妃眼里含了笑,没有半点意外,到底是那个女人的女儿,不过眼前这丫头可比那女人更有气势。
而令一边施囹涵和成瑾儿二人交换了一下眼色,趁人不备悄悄的溜了出去。
一到外面,施囹涵捂着心口道:“吓死我了。”
成瑾儿却心里有些酸溜溜的不舒服,“她仗着我师兄的势罢了。
若不是师兄如今是摄政王,她又怎么敢对一国公主如此嚣张?
在我看来,若她不嫁给师兄,她今天恐怕也只有忍气吞声的份。”
一旁的施囹涵听了微微想了想,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算了,我们不说她了,涵儿,我们去前院的园子里看看如何?我听风辛说王府前园景致怡人,风月无边,你带我去看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