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午立即侧身打算提醒自家王妃,谁知盛云昭却没有半点意外。
盛云昭施施然的上了马车,讥讽的道:“道人好本事。”
她当然不介意见千暮,不过不是她去见他,千暮想见自己得自己想办法,如此才能彻底打消千暮的怀疑。
“诶呀,想见夫人一面可真不容易。”千暮不等盛云昭坐稳便带着些委屈的道。
可他脸上却是笑的灿烂,让人忍不住想看他哭。
盛云昭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裙,手习惯性的抚在肚子上。
芸娘紧随其后的也钻进了马车里,拿过一旁的引枕塞在盛云昭的身后,让她靠在上面。
如今,盛云昭的肚子太大,直坐着难过的紧,面对千暮,她自是不愿意委屈自己。
待坐姿舒适了些,她才不咸不淡的道。“我与道人似乎不怎么熟,想必瑾儿也转达了我的意愿。可道人这么锲而不舍的要见我,到底要做什么?”
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风午亲自驾着马车,所有的精神力都提了起来。
这里距离香意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自然是马虎不得。
马车里,千暮看着盛云昭的肚子,漫不经心的问道:“夫人快要生了吧?”
“我家主子的事与道人无关,道人有话就快说,我们主子很忙。”芸娘冷冷的道。
千暮不搭理芸娘,也往后靠了靠,根据前几次的经历,千暮本能的与盛云昭保持距离为妙。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盛云昭,“夫人这是心虚了?”
盛云昭也笑了下,果然是在怀疑自己,不过他也只是怀疑吧?
只是她的笑意不达眼底,“我心虚什么?道人说话还是小心为妙,尤其是刚刚看到你,我心情不太好。”
“夫人,大家都不是傻子,明人不说暗话,夫人这耍赖可不好玩哦……明人不说暗话,夫人做了什么,心里有数,没有必要装糊涂。”
千暮说着,桃花眸里幽深了几分,一股危险的气息也散发出来,“不过,我倒是佩服夫人的胆量,能一再让我吃亏的人,夫人是第一个!”
“听到你这样的话,我很想谦虚的说句道人过奖了。只是我最近好像没空对道人做什么,却不好领这个奖,不过……道人现在一副找我兴师问罪的模样为的是哪般?不妨明言!”
千暮一双桃花眸眯起,眸光紧紧地锁着盛云昭。
可看到的却是她神情坦荡,显得很是不快,一副极力与自己撇清关系的样子。
也是,凡是沾上桓太子,谁不想撇清关系呢?
可若是当初盛云昭给自己的桓太子印是假的,现在她该心虚才对。
而且因为心虚,也不敢如此直白的拒绝去见自己,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盛云昭当初给自己的桓太子印就是真的!
如此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那他拿到桓太子印那晚途中所遇到打劫的人又是哪方势力?
千暮之所以没有怀疑盛云昭,是因为盛云昭提醒过他几次,那时他所想的是盛云昭听到了什么风声。
若是盛云昭当初不说那句出‘出了她的门便与她无关’的话,他自是会怀疑盛云昭会中途打劫自己。
可盛云昭不止一次的提醒自己,那自然就与她无关了。
否则,盛云昭没有必要多说那么一句。
所以他说这些,自是诈她成分居多。
前日神山护法过来,差点将那假货就拍在他脸上了。
并且传达了山神给他下的死令,半年内,找不到真货,让他以死谢罪。
千暮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着了盛云昭的道,随即就想将盛云昭给抓过来严刑拷问一番。
可是淮南王府明暗护卫无数,想要混进去不可能。
主要他不敢招惹越忱宴,一旦落到越忱宴那厮手里,这事儿就大了。
好不容易逮到淮南王府落单的一个人,原本威逼利诱的让她给盛云昭传个消息的。
可那人宁死也不敢,好在听说成瑾儿回来了,故而,他想法子威逼利诱的总算给成瑾儿送了消息。
现在,千暮毫无头绪,桃花眸一转,便有了主意,“夫人将本道人骗的团团转,今天夫人若是不给本道人一个合理的解释,本道人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盛云昭的眸里突然迸发出冰冷的寒光,“道人是在威胁我,还是在向我宣战?”
千暮道人连忙摆手,“不不不,若是我向夫人宣战,夫人现在怕是已经麻烦缠身了。
不过夫人今非昔比,本道人自然也不敢威胁夫人,本道人不过就是要夫人一个解释。”
“解释什么?你给我说清楚!”盛云昭声音冷冽。
千暮现在死猪不怕开水烫,“夫人解释一下桓太子印?”
盛云昭冷笑了声,“道人记忆不好,还是脑袋不好了?当时给你桓太子印的时候,你不是已经确认无误了吗?现在你和我找什么后账?千暮……”
千暮见她真的恼了,心里也越发的相信这桓太子印是中途被人调包了,和盛云昭无关,忙解释道:“夫人别恼,我就是为了洗清夫人的嫌疑,不过现在就是有几句话想问问夫人……”
盛云昭闻言心下稍松,总算将这货给糊弄过去了。
但她面上却没有半分好脸色,“给你一盏茶的时间,问完赶紧滚。”
千暮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别人想见他一面都难,多少人想要讨好他都没门路,可在这个女人面前却遭她嫌弃,实在让人心里难受啊。
可求人便矮人一头,千暮也只能厚着脸皮不耻下问了,“当日夫人提醒本道人那句话是何意?夫人若是知道什么可否如实相告?就算本道人欠夫人一个人情。”
盛云昭迎视上千暮的目光,神情冷淡,“道人的人情价值几何?”
千暮瞬间就懂了,顿时有些他讪讪,“是本道人疏忽了。”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了几张银票,送到了她面前,“还请夫人相告。”
盛云昭目测最多不过几百两,她只是笑了下,并不去接。
千暮就从没见过这么难缠的女人。
有些尴尬,“我出来的匆忙,没带那么多,你说多少先欠着?”
盛云昭的眼神幽幽的看向他的腰。
千暮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嘴角一抽,将玉佩解了下来,“好,那就劳烦夫人先帮我收着玉佩。”
盛云昭接过玉佩,眼见他要将那几百两银票收起来,她摊开掌心,“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