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沅话虽这样说,却一把拽过盛云昭即将要收回去的帕子,胡乱的擦了一把脸,随即狠狠地擤了一把鼻涕。
盛云昭:“……”
李舒沅的哭声逐渐减弱下来,最后只剩下抽噎。
过了好一会儿,她双眼通红,满是怨念的看着盛云昭道:“你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人家这么难过,你连哄人家一句都吝啬。”
盛云昭:“……你又不是小孩子。”
李舒沅:“……”
下一瞬,她爬起来,凑到盛云昭跟前,拉着她的衣袖撒娇,“表嫂,人家还委屈。”
盛云昭有些缓不过神来,带着些商量的道:“那不如就再回去病几天?”
“表嫂?”李舒沅眼里一下蓄满了泪,满是幽怨。
盛云昭面色一变:“好好别哭了,真是怕了你,你说你怎么样不委屈吧,不然给你找个好婆家?”
“表嫂,你还想着嫁我……”
李舒沅掩饰羞窘的又在盛云昭跟前腻歪了好一会儿才算好了些。
见盛云昭要拿账簿,她也有些难为情的道歉:“表嫂,是沅儿一叶障目了,表嫂大人大量,别和沅儿计较,沅儿保证以后不闹腾了……”
盛云昭看她神情认真,没有虚伪玩笑的成分,随即哑然失笑,要说李舒沅就是李舒沅,她有些无奈,“若和你计较,我无视你就好了,也是因我们可能还要日日相对一阵子,不过你能想通了,我为你高兴。”
李舒沅听了顿时腻歪的抱着她手臂撒娇,“表嫂你就是坏,还笑话人家……”
盛云昭被她腻歪的讨饶:“没有笑话的意思,是说你聪明呢。”
恰在这时,陆邵苒正好进来看到这一幕,一时呆住。
李舒沅也僵滞了瞬,随即也不撒手,故意娇声道:“就知道表嫂最疼我了。”
陆邵苒:“……似乎我来的不是时候?”
盛云昭招呼陆邵苒过来,“正好,你们俩若是没事的话就过来帮我一起看看……”
陆邵苒和李舒沅对视了一眼,后者有些悻悻的,可转而便放开了,又恢复了以前的骄傲模样,“之前你就偷懒,这次别想!”
若不是她的双眼还红着,让人以为她还是那个李舒沅。
陆邵苒莞尔,走到了盛云昭的另一侧跪坐下来,自顾拿了账簿看了起来。
盛云昭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再多言,她们能自己想开了不调皮,她自然是省心很多。
一堆的账簿,她从中拿过一本,刚刚翻开,几日不见影子的成瑾儿就跑了进来,“表嫂表嫂,京城里新开了一家女子酒肆,我预定了一间雅室,我们一起去尝尝啊。”
“嗯?”盛云昭闻言抬起头来。
“女子酒肆?”
李舒沅不由重复了一句。
“对,就是只招待女子,不招待男客,听说里面的厨子还是从外地里请来的,南北风味都有,客人很多,想要进去吃饭,还需要提前预定呢……”成瑾儿满是兴奋的道。
李舒沅和陆邵苒二人都看向盛云昭。
眼神里有些羡慕,还有失落。
她们看似风光,可老王妃却管的很严,不许她们出门。
故而,自然而然的觉得没有她们的份。
盛云昭将二人的神情看在眼中,稍加思索了下,将账簿一合,对李舒沅和陆邵苒二人道:“走吧,今儿沅表妹大病初愈,我们就出去转转,权当为沅表妹庆贺了。”
李舒沅一听双眼一亮。
陆邵苒却有些迟疑,“可,姨母那里……”
“放心,有我呢。”盛云昭笑着道。
得了她的话,陆邵苒和李舒沅一下有些激动起来。
可她们并未看到成瑾儿面色为难的一瞬。
盛云昭让芸娘立即打发人去和老太太还有老王妃知会一声,再招呼车夫套车出门,故而,也没有留意成瑾儿的神色。
一行人就这样出了门。
可她们不知道,得到消息的施囹涵登时瞪大了双眼,“她们竟然没有叫我?”
婢女点头,也有些气鼓鼓的道:“王妃真偏心,同样都是表小姐,竟然只撇下了你……”
施囹涵本就心里不舒服,婢女这么一说,顿时就觉得盛云昭是故意针对自己,“我就知道她不安好心……”
“不对啊?”施囹涵满面疑惑,“沅表姐不是最讨厌表嫂的?不是说这几天沅表姐还被表嫂磋磨?哦,我知道了,一定是表嫂逼着沅表姐她们出门的。”
施囹涵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对了,刚刚的怒气一扫而空,顿时兴冲冲的就往外走。
她要去找姑祖母告状。
谁知施囹涵到了凝辉院,蕊嬷嬷满是讶异,“表小姐不是在禁足吗?您怎么出来了?”
施囹涵气嘟嘟道:“我再禁足下去,被磋磨的人就是我了。”
蕊嬷嬷更是不解,“表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施囹涵眼珠一转,登时道:“我的意思是沅表姐和苒表姐被表嫂逼着一起出门了……”
蕊嬷嬷惊讶不已:“表小姐这是听谁说的?王妃和沅姑娘以及苒姑娘感情好的不得了,怎么会有逼迫一说?”
施囹涵更是惊讶,“蕊嬷嬷莫不是老糊涂了?还是你不知沅表姐这两天都发生了什么?”
她虽被禁足,可她也听院子里的丫头说了李舒沅这几天的水深火热,她还坏心的幸灾乐祸来着。
这个蕊嬷嬷,真是耳聋眼花了,沅表姐还和表嫂感情好,简直笑死人了。
蕊嬷嬷听了有些不大高兴,“老奴看表姑娘听岔了,老奴虽然不出院子,可府里这事儿还没有能瞒得过老奴的。
行了,表小姐若是还没有解禁足就快些回去吧,不然王妃回来仔细罚你。”
“什么?”施囹涵拔高了一声,“她敢!”
想到盛云昭那天强行将自己关起来的事,她情绪分外激动,“她凭什么罚我?她有什么资格罚我?她才嫁进王府来多久,这王府就成她的了不成?”
蕊嬷嬷听了施囹涵的话,不免叹了口气,好心劝道:“表小姐您这话在老太太这里和咱们说过就算了,可别再说了。
王妃就算是今天嫁进来的,那也是这王府主母,管着府中人和事儿的是她分内之事,表小姐若做错了,王妃如何罚不得?”
施囹涵很不愿意听,顿时不耐的一摆手,“算了,我不和你说,我去和姑祖母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