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知夏也已非昔日的知夏了,你如今对香应该熟悉了,那就放开手脚些,制香方面不要想着什么事都自己做,不要忘记,你只有一双手,一个脑子。
要学会放开手脚,能让手下做的就分派下去,你做统揽大局,做好监督的同时,要想办法研究新的香出来,我希望我家知夏能成为天下大香师。”
知夏听完主子的话,激动之下,当即落下泪来。
芸娘和知春觉得好笑不已,“傻丫头,主子对你这么大的期许,你哭什么?”
知夏擦了一把眼泪,笑着道:“我是高兴的,主子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主子对我的信任。”
该说的说完,该交代的交代完后,盛云昭便打发知春知夏离开了淮南王府。
眼前只剩下一个芸娘,盛云昭笑道:“羡慕不?你若羡慕……”
芸娘生怕自己也被打发走,当即斩钉截铁的道:“不羡慕,每个人的追求不同,我觉得和主子在一起就好。”
她当初的存在意义就是保护主子,并非是这样的意念深入骨髓了,而是她早已将主子视为唯一的亲人,即便离开了主子,她的心也不踏实,也是孤独的。
的确如她所说的那般,她的追求就是和主子在一起。
盛云昭笑道:“那你和风时呢?你们也把事儿办了吧,我……”
“还没考虑过,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芸娘毫不迟疑的道。
眼珠一转,赶紧转移主子的视线,“主子觉得要不要将小包子给带进王府来?将来她也好陪在小主子身边……”
果然如芸娘所愿的,盛云昭被转移了视线,思忖了下才道:“我倒是希望那丫头在外面无忧无虑的长大……
终究这府里的规矩太多,唔,你若不说,我差点忘记,小包子也早到了该启蒙的年纪了。
这样吧,你给顾母一些银钱,让顾母好好给她置办些衣裳什么的,让她也去青蔓学庐跟着读书习字吧,女孩子读点书没有坏处。”
芸娘听完眼前一亮,“还是主子想的周到,只是,小包子到底是女娃娃,可以去学庐吗?”
盛云昭眼眸微扬,“我们自己的学庐,谁能管的着?再说,女娃娃怎么了,若女娃娃争气,不比男儿差。
你看到了现在的知春知夏,想到她们之前的模样,想不到她们也能独当一面吧?”
芸娘颔首,“这话倒是,可见没有不行的。”
盛云昭道:“所以,只要敢想,我们女子也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来,在男人和夫家跟前,也能挺直了腰杆儿的。”
芸娘听了有些激动:“我支持主子。”
随后又想起了什么,不由道:“主子,你和王爷在房里半天,商量好那两个通房丫头的处置了吗?”
盛云昭坐的有些累,便扯过引枕倚靠着,深吸了一口气,才道:“这没什么商量的,只要男人没这个心思,她们自然也蹦跶不起来……”
芸娘仔细一琢磨,觉得有道理,可随即眉头皱了下:“可这人毕竟是老王妃曾经给儿子的,都几年了,也没处置。
今日是主子和王爷成亲第二天,就将人打发过来给你磕头来,认真说起来无可厚非,可人就这么回去了,老王妃怕是会不悦……”
芸娘没说的是,虽然看似没什么,但这也不无老王妃故意给主子添堵的成分在里头。
盛云昭眯了眯眼,“不悦就不悦了,总之她对我也没有悦过……”
……
而此刻,老王妃非常不悦,面沉似水的对着地上跪着的春儿和莲儿怒声质问,“谁让你们自作主张过去的?”
老王妃本就不是和善的,平时也威严的很,此时见王妃冷着脸,吓得更是瑟瑟发抖。
莲儿面色发白,眼神求救的看自己的老娘桂妈妈。
桂妈妈正低垂着头眼神乱转,听到老王妃的质问,自知不出来是不成的。
当即跪在地上,“回禀王妃,奴婢是按照规矩行事的,三年前王妃将春儿和莲儿给了王爷。
那她们就等于是王爷的人了,即便她们没有伺候过王爷,可这几年下来,府里几乎无人不知她们是王爷的通房啊……”
桂妈妈说着说着流下泪来,“另外奴婢也是存了私心的,见我家那死丫头整日里神思恍惚的,就有些不忍。
便就想着如今新主母进门,她们应该给王妃磕个头,给王妃过一眼,所以这才打发她们去了……”
说完桂妈妈满面惭愧:“是老奴该死,这些年来若不是老王妃您给的恩典,老奴家那几个小子哪能过上夫妻和美的日子啊。
老奴的儿子媳妇时常念着老王妃您的恩情呢,如今她们就这么被打发回来,恐怕是老奴做错了,王妃定然会以为是老王妃您故意的呢,老奴真是该死。”
说着,桂妈妈就对着自己的脸狠狠抽了一个耳光,“老王妃,奴婢这就去和王妃解释去,免得王妃”
老王妃听完眸色一凝,她还怕她误会不成?
老王妃,奴婢是不是做错了?那奴婢这就去和王妃解释清楚去,并不是老王妃您打发她们俩过去的,免得王妃娘娘误会了老王妃您去,老奴的罪过可就大了……”
桂妈妈这一通解释,不但表了忠心,还将责任也推的一干二净。
这自然是她早就想好的,此时这么声情并茂,情真意切的说出来,可以说让人看不出半点违心来。
老王妃听桂妈妈说完后,怒火也一下散了几分,顿时冷哼了声,她还怕自己儿媳妇误会不成?
原本陪着嫡亲姑母老王妃喝茶的表姑娘李舒沅,顿时道:“姑母不要动气,桂妈妈也没做错,她虽存了私心,可也是人之常情,只是……”
老王妃看着自己的这个侄女,“沅儿有话直言便是,无需顾忌。”
李舒沅沉吟着道:“只是表嫂可能对姑母您生出嫌隙了……”
“我本也不指望她如何孝顺我……”老王妃心情有些欠佳,对地上跪着的桂妈妈道:“你起来吧,不用去解释,没什么好解释的。”
桂妈妈眼珠一转,抬起眼道:“老王妃,她们两个这么灰溜溜的回来了,就算了吗?”
李舒沅神情温温柔柔的道:“若这么算了,外人定会以为姑母怕了表嫂……”
一旁的崔嬷嬷听的频频皱眉,只是规矩在前,她正措辞,就听老王妃一拍桌子,“长者赐不可辞,这么简单的道理若她不明白,那她就是不懂事。
崔嬷嬷,你亲自过去,叫王妃过来一趟,将人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