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音顿时抬起手指竖在宝栖的唇前,快速的扫视了一眼周围,似乎生怕被人听了去,她耐心又温柔的哄道:“小祖宗你冷静点,你性子直爽,心直口快,有口无心的一句话,若是让有心人听了去,可是要命的,以后可不许这么口无遮拦了……”
宝栖公主听到姜晚音的那声‘小祖宗’顿时就觉得被宠到了。
感动又伤心委屈的哭了,只觉得婉妃真是太好了,她边哭边道:“她可是我皇祖母啊,竟如此贬低我看不起我,我这公主真是名不副实,连点公主的尊严和权利都没有,那我还怕什么?
这么些年来,想必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喜欢淮南王,可是呢,她们偏要拆散我们……”
姜晚音听了心里鄙夷,诶呦笑死人了,还拆散她和越忱宴。
前世今生都没有她的份好吧,不过她不动声色的耐着性子安慰她:“你这说的就孩子话了,谁也无法抹杀你公主的身份。
你想想除了那个离经叛道,没有礼数的贱人,哪个敢和你造次?放心,你受的委屈,我一定会帮你出气的。况且还有你皇兄呢,自不会放过她……”
她这么哄着宝栖,自是觉得宝栖这种蠢货好利用。
宝栖不知太后的用意,可姜晚音却是清楚的很。
但婉妃耐心安慰宝栖的画面,落在这急着跟来的瑞王眼中,便成了另一重意义,婉妃是因为他才对宝栖这般好,这样的想法一起,他心里多了些感动还有热切。
几乎毫不迟疑的走上前去。
宝栖一眼看到皇兄来了,她以为是皇兄是来哄自己的,她才不给皇兄机会呢。
她需要他帮自己的时候,他却半句不为她说话,还不是自私不敢得罪皇祖母?
宝栖故意高声道“真没想到婉妃娘娘一个外人都比我那些至亲要强太多了,以后我只认婉妃娘娘为亲人,婉妃,我先回去了,哼!”
婉妃回头见瑞王过来了,看了眼身边的宫娥。
彤儿机灵的带着其他人退后,去了各个路口。
若有人过来,她们只需要暗示一声,瑞王便可从另一条路离开。
毕竟是在宫中,姜晚音虽与瑞王没有什么,但两个人的身份在这里摆着,传出任何一点风声,足以万劫不复。
“婉妃娘娘可有什么计划?”瑞王直言道。
以他的打算趁热打铁。
“不急,稳妥些,现在什么都不宜做。”姜晚音的美眸里快速闪过一抹毒辣,“听宝栖公主刚刚所言,现在我们什么都不能做,太后盯的很紧。
若出一点岔子,我们之前的努力都白做了,而且你现在正是春风得意之时,更要谨慎小心才是。
瑞王你要知道,穆王和魏王不会因为小小的失误便永远被皇上厌弃,等皇上消了气,他们再解释一番,可能也就没事了,而他们也定是紧盯着你……”
姜晚音说着,咬着牙根儿道:“瑞王要记得,想成大事,那就要忍常人所不能忍,哼,我们下手的机会多的是!”
说到此,姜晚音袖子里的手指甲深深地扎进掌心里,鸦睫低垂,掩住了眼里的恶毒和仇恨,那句话她与其是说给瑞王,不如是说给自己。
她所受的屈辱,迟早迟早都要百倍还给她们。
包括坐在高位上的那老妖妇,待抬起眼的时候,她的眼神已恢复了常态。
瑞王听了却越发觉得婉妃不是常人,他收敛神色道:“婉妃所言不无道理,是本王忘形了……”
姜晚音微蹙的眉心松开,难得露出一抹温柔之色,“瑞王做的已然不错了,我相信瑞王将来必成大事。”
她这句话对瑞王来说犹如为他注入了莫大的力量,他心头生出一股火热,喉结滚动了下,情绪激动下,有些私心之语差点脱口而出。
然而,他还没有失去理智,情真意切的道:“得婉妃如此信任,是本王之幸!”
他发誓待坐拥天下那天,他一定要拥有她。
瑞王的情绪变化却没有逃过姜晚音的眼睛,姜晚音只是温柔一笑,瑞王的利益就是她的利益,她自然要提醒她。
不然,瑞王不中用,被拖累的就是自己。
可婉妃的那一笑却晃花了瑞王的双眼,一时痴了。
……
天气日渐的冷了,天寒地冻的,还有半个月就是婚期,太后便打发内务府上门为盛云昭量尺寸。
嫁衣虽早就准备好的,可太后想着她孕肚明显,怕是之前的尺寸修改才能穿,就怕出了岔子有了借口。
便打发内务府再量量,另外还嘱咐多留出些尺寸,免得孩子长的快,肚子更大,嫁衣又穿不下了。
风午见盛云昭面色平静的配合,不知怎么的,她心里却是更加不安。
如今还差半个月就是婚期了,可她家王爷怎么还不回来?
别人没怎么样,风午急出了一嘴的燎泡。
就在风午千盼万盼中,越忱宴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越忱宴第一时间来了微雨巷。
身后跟着风辰等人,大概是急着赶路,脸都顾不上洗,一个个的称得上是灰头土脸的,。
芸娘和风时等人早就烧好了水,也做好了饭菜。
此时便纷纷张罗着让他们沐浴更衣,加菜等事宜。
越忱宴与盛云昭二人隔窗相望。
只是盛云昭神色平静如水,越忱宴那双深邃如海的眸子灼灼如焰。
尽管分别了近一月之余,可能越忱宴这段日子以来太过辛苦缘故,整个人清瘦了不少,一张如玉般的面庞越发像是经过雕刻般棱角分明。
肩头披着墨狐斗篷,随着寒风微微扬起,犹如雪山之巅上的松杨,坚韧挺拔,通身的矜贵端肃,让人移不开眼。
可对于越忱宴来说像是分别了很久,每日都似煎熬,此时终于见到了心爱之人,一时感觉血液都在沸腾,但他内敛善克制,尽管心中悸动,也只是唇角微扬。
落在盛云昭眼中,他那倏然一笑,犹如雨雪初霁,刹那花开,她还没收拾他呢,他回来就想色诱她?
她岂会轻易被男色所迷?
盛云昭咬牙才堪堪忍住扬起的微笑,啪的一下关上了窗子。
可她那眼底漾出了浅浅的笑意,却没有能逃过越忱宴的双眼。
这对越忱宴来说却是极大的鼓励,关上窗子也代表着对他的邀请。
他大步向着房里走去。
只想将人拥在怀里,以此慰藉这么久以来的相思之苦。
然而才进门,就见风午给他挤眉弄眼的,那模样像是急的不得了。
他派她保护云昭,难道发生了什么事不成?
越忱宴眉头蹙起,还是向她走了过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