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天还没有亮,闫佳正在店铺里睡觉,突然外面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闫佳起床开门,看到庄国栋满脸憔悴站在门口。
闫佳请庄国栋进来,庄园国栋像一根木头桩一样,闫佳让他进就进,让他坐就坐。
闫佳知道,肯定出事情了,急忙问:“二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倒是说呀!”
“我……他……”庄国栋眼睛湿润发红,颜色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拧巴在一起。
“怎么了?”
闫佳见庄国栋这般模样,她知道事情肯定很严重。
庄国栋从衣服袋子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闫佳。
“城哥说,如果他回不来,就让我将这个交给你。”
“二哥,当初我问你,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想看,你直接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闫佳接过庄国栋手中的信封,将它狠狠地砸在桌子上。
“三弟,你听我说,我这就告诉你。”
“城哥,不是去出差,而是去完成部队的任务,他只身一个人去边境,目的就是锁定黑帮一把手章鱼的线索。”
“可就在一个星期前,他把章鱼的线索发给部队,部队接收到他的信息后,立刻对章鱼等人展开围剿。”
“结果,除了章鱼逃掉,章鱼的手下全部被抓获,但城哥失踪了。”
“通过对章鱼手下严刑拷打,打军方才得知,城哥身份暴露,被章鱼的手下抓住,最终死在了章鱼等人的手下。”
“军方在边境搜索整整一个星期,既没有找到城哥,也没有找到城哥的尸体,但是可以确定城哥牺牲了。”
庄国栋说完,一个大男人早已经泪眼婆娑,当初本来应该他去的,本来死的人应该是他,可城哥替他去,这么算来,他欠城哥一条命。
闫佳听完全身发抖,她用颤抖的双手拿起桌子的信封,拇指和食指捏住信封角,用力撕扯了好几次,都没有把信封撕开。
庄国栋伸手准备去帮闫佳的忙,结果听到,闫佳歇斯底里的吼叫:
“走开!”
闫佳用舌头舔了一下食指,沿着信封边一点一点地撕,撕不开时,又用舌头舔食指,继续慢慢撕开。
终于信封贴口被完整地撕开,闫佳小心翼翼拿出里面的东西。
有一沓钱,大概有1000元,还有一张纸折叠在一起,能看见黑色钢笔留下的印记。
闫佳拿起信,打开它,一字一句读起来。
这是一封长长的信。
“闫佳,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想我已经不在了。
说来也是搞笑,我的父母姐姐都不在了,我拿起笔时,唯一想到的是你,所以只好给你写一封信。
你问我当初为什么要花1000元娶你?我承认,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受老年长的委托。
可是你回家后,我后悔了。你这么可怜的一个人,我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你却给我上演真实版的农夫与蛇。
所以那时我做梦都想和你离婚,我觉得你就是活该,我甚至因为你打孩子的事情,对你恨之入骨。
但,突然有一天我发现你变了,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你主动打扫房间,还会做好吃的,还会替孩子们出气,给孩子们买各种零食和玩具。
你不再抱怨,你学着挣钱,口口声声说要把花我的钱还给我。
你真的变了。
你问我在本子上写着什么?其实我就是写的你的名字,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在意你。
我在意你的一举一动,我在意你和谁在一起,我在意你心里的想法。
我会偷偷躲在窗台,看你认真工作的样子,我会站在房间通过门缝看你和孩子玩耍的场景,我会假装去上厕所,实际上就是想看你在厨房里忙什么。
庄国栋说,喜欢一个人才会在意一个人,刚开始我不信,后来我信了。
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那天下午,天空下着瓢泼大雨,我在办公室站立不安,我担心你,担心你骑着单车回家,被雨淋了怎么办?
所以我像发疯了一样,开着车到处找你,当我看到香焦地奄奄一息的你,那时的我害怕极了。
我抱你上车,给你换衣服,用嘴喂你喝水,我在心里默念了1万遍,不能有事,不能出事,千万不能出事。
幸好,当我听到医生说你没事时,我觉得我真幸运,我感谢上天对我的眷顾。
那晚,我守了你整整一夜,我就想看着你,目光一刻也不愿意从你身上移开,我就想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
闫佳,我走了,走到门口时,又忍不住回来想再看你一眼。
这次我真的走了,抱歉,真的走了。
离婚申请书我已经写好了,你让庄国栋交给部队,咱们就可以离婚了。
我的所有财产归你,我只有一点要求,表妹李艳帮我照顾我姐的三个孩子,请你有时间多去看看他们。
终于可以达成你离婚的愿望,我希望你能找到一个一辈子永远爱你的人,由他来替我爱你。
闫佳,对不起!
绝笔:沈泽城。”
闫佳看完信后,眼泪顺着脸颊大大滴到桌子上,她小心翼翼将信折好,把信和钱一同放进信封里,然后用胶水封起来,放进抽屉里锁起来。
她坐在椅子上,脑海里全是沈泽城的身影,以及这几日每天晚上做的噩梦。
过了好久好久,她用异常的平静语气说:
“他不会有事的,他没有死,他还好好地活着。”
“嫂子,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他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庄国栋说第二个死了的时候,没坐稳,一屁股从椅子瘫坐到地上。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既然没有找到尸体,他就一定活着。”
闫佳再次强调,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声音已经吼破音。
她不信,她就是不信,她一定还在,一定在!
“对了,庄国栋,你能联系到部队的人吗?求求你,让他们继续找,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