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意料的,第二天工藤新一他们就提供了两个人选。
午休时,因为有人谈及新出版的畅销推理小说,工藤新一开始对福尔摩斯滔滔不绝地推崇。从案件,到手法,从推理,到行动,熟稔得仿佛能倒背出来。
所以,在毛利兰拉住工藤新一的时候,和泉夏树开口道:“那么,工藤同学知道现在有什么侦探比较可靠吗?”
“诶!”连双眼冒着星光,一直捧着脸看着和泉夏树的铃木园子也发出惊讶的声音:“和泉君,你怎么会需要侦探?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园子双手抵住书桌,猛然探过身来,圆溜溜的眼睛打量着和泉夏树,却又在下一刻捧着脸陷入粉红泡泡中:真,真的是,和泉大人真的太帅了!
工藤新一眼角跳了跳:园子这家伙……
“园子,园子。”毛利兰一把扯过铃木园子,干笑着接过话题:“和泉同学需要哪方面的侦探?实话说,我爸爸也是一位侦探哦。”
毛利大叔就算了吧。
工藤新一咳嗽了一声,就听见和泉夏树道:“因为有人寄送了我一枚宝石戒指。”
什、什么?戒指?
参与话题的三人,正在附近偷听的同班同学,都静默下来,其他没有听到什么的人也不由得看过来,班级忽然安静下来。
咚的一声,铃木园子跳了起来:“是谁?是谁向和泉君求婚!”她握紧双拳,身后似乎出现了排山倒海般的海浪,气势汹汹得一拳砸了下来,震得毛利兰书桌上的文具都往上跳了一下:“这个偷跑的家伙,我绝不会放过她!”
喂喂喂……只是戒指、戒指,当然,送戒指的话,说是求婚也不是没道理。
工藤新一虚着半月眼,嘴角抽了抽,转头看向半点没被惊吓到的和泉夏树:“宝石戒指?”
“一枚古老的绿宝石戒指,还有一张卡片。”和泉夏树点了点头:“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说实话,我有些一些困扰,因为昨天是我搬入公寓的第二天。”
跟踪者吗?
如果是这种的话,毛利大叔原本是刑警,似乎也算不错的选择。老爸好像还提过一个人,是目暮警官与毛利大叔的师父,盐田平八郎,据说也有很高的推理水平。
说出这两个人选,工藤新一又提出一个要求:“我能看一看那枚戒指吗?”他自信地比了比手指:“说实话,我也做过一些侦探工作哦!”
“暂时的话,还是不必了。”想到系统任务,和泉夏树摇了摇头:“我想先与那两位侦探谈一谈。”
他转头看向毛利兰:“毛利同学,能给我贵侦探社的电话吗?我想约一个时间。”
毛利兰连忙答应下来,抽出一支笔写了号码,就将这页纸撕下来,递给和泉夏树:“如果是夏树同学的话,我一定督促爸爸好好去做!”
“和泉同学,这、这是你的信。”几个女生挨挨挤挤靠近来,脸颊通红:“有人委托我们送来的。”
足足十来封信堆叠在一起,显然并不只是有人委托。
和泉夏树并不戳破这点:“谢谢。”这些粉红色的情绪,就像一粒粒糖果,有的是甜甜的牛奶糖,有的是微酸的水果糖,也有颇为刺激的跳跳糖。虽然数量太多,让他失去了一些新鲜感,却并不讨厌。
那几个女孩子的脸更红了,磨磨蹭蹭地想要再说些什么,工藤新一咳嗽了一声:“抱歉,我们还在聊天。”
“哦,哦,好。”她们胡乱应承了两句,又盯着和泉夏树看了半天,才挨挨挤挤得离开了这间教室。
而和泉夏树已经将这些信都收起来了。
“喂,和泉。”工藤新一看着他:“如果你不想回应的话,就该跟她们说清楚。”
如果不是高梨老师特意拜托自己与小兰多照看照看他,还有人跟踪送戒指,他真不想做这样的事。毕竟园子提过,和泉夏树的父母都是财阀家族的人,就算不能融入,他这样的公子哥很快就能找到一所私立贵族学校。
那或许对谁都是一件好事。
和泉夏树礼节性地笑了笑,却没有答应:“我只答应收下信。”
其余的,是另外一回事。
怀揣着这样的心理,回到家中的和泉夏树,将书包中的那些宣传单与告白信等一一取出,一目十行看过后就放到一侧的茶几上。
一封,两封,三封,直到最后一封。
在接触的一瞬间,卑微、癫狂、自大、崇敬混杂的情绪就像冰可乐的气泡,咕噜噜不断得浮现、破裂,循环往复,和泉夏树不觉微笑起来。
他静静品尝了一会,带着一点愉悦拆开了信封。
与信封一样普通的信纸上,用签字笔潦草地写着几行字:
罗宾,罗宾,我的灵魂,我的生命。我已遵行你的命令,我已行你所喜悦的事……
字迹很重,一百个不到的单词,就有十来处笔画戳破信纸,以至于信封上也隐隐有些印记留下。
廉价的笔、信封、信纸,以及信封上沾上的灰尘污垢。一切都像是在证明,写信的人,是在何等匆忙,何等急切的环境中,写下的这封信。
但复杂的情绪感应,以及没有邮戳而送到他邮箱的举动,又无疑昭示了另外一个方向的可能。
何况这些词句,从头到尾都充斥着情绪,但并没有实质性的内容,像是一首不成曲调、词意混乱的摇滚乐,扯着嗓子激情四射,嘶哑就完事儿了。
那么……
和泉夏树想了想,做出了一个决定:不如就废物利用,先让那些侦探先查一查这封信吧。
这么想着,他将这封信重新封好,跟其中一些情绪充沛的告白信一起,放入一个置物箱中,然后将它们端到书房收好。至于其余的那些社团邀请、宣传单之类,就一起放到垃圾箱中,等会扔掉。
“今天送来的蘑菇很不错,晚上就用它吧。”和泉夏树挑了一盘黑胶唱片,放入唱片机,在婉转流泻的曲调中走向厨房:美食与那些情绪一样,总让人充满期待。
第二天的他,在水族馆游玩了一阵后,也发出了同样的感慨:“与其看这些表演,不如去吃你们说的大餐。”
虽然并不讨厌喧闹的人群,但对于海豚表演之类,他实在没什么兴趣。
萩原研二观察了一会,就答应下来:“也好,我们临时有事,才错过了最热闹最有趣的表演。这个点的话,作为补偿,我们带你去餐厅,先吃你最喜欢的甜点。”
和泉夏树期待地点了点头,在喧闹的人群中露出微笑:“好。”
“啧,还是小鬼!”松田阵平一把勾住和泉夏树的肩膀,往周围扫了一眼,看到同样脸红的几个少年,不由得稍微用力将人带走:“走了!”
车窗外的喧闹声渐渐远去,初秋的风呼呼地吹进来,银杏的叶子已然渐渐泛黄,一片片如同金制的羽毛,偶尔飞落一片,贴着车窗就要往后翻滚而去。
和泉夏树伸出手,轻而易举地捏住了那片银杏叶,左右翻看两眼,车就转过一道弯,驶入了停车场。从马自达下来,往前走二三十米路,在玫瑰等绿植的芬芳中,一座三层的意式餐厅出现在眼前。
两三声风铃的清脆响声中,和泉夏树三人走入餐厅。
这里华灯已盛,空气中充满着香甜的气息。餐厅里有三五桌客人,正笑着交谈。往来穿梭的女招待回过头,没等看清就一脸春风地道:“欢迎光临琥珀餐厅。”
在看清人影的时候,两个女招待像是狂风中的蝴蝶,踩着优雅地小碎步奔了过来,眼睛、脸上的光彩几乎能与璀璨的灯光相媲美:“欢迎光临琥珀餐厅,请往这里来。”
两只手,一只向着西,一只向着东。她们却浑然不觉,四只眼睛紧紧盯着和泉夏树。
和泉夏树看看她们,转头看向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耸耸肩,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我们定了位置,A11号。”
女招待怔了一下,转过头相互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就露出甜甜的笑容,往前一步:“客人,A11号在靠里的位置,A06号靠窗,并且今天没有被订出去。”
她的手轻轻转动,礼貌地展示了两个位置肉眼可见的优劣,殷切着道:“不知道客人喜欢哪个位置?”
毫无疑问是A06。
更毫无疑问的是周全而快速送上的餐具、菜谱、柠檬水以及附赠的一、二、三样附赠甜点。
“真是惊人的招待。”萩原研二看着比之前多出三倍的馈赠,以及那仿佛刚被擦拭过、亮闪闪还带着一点水汽的餐具:“看来我们真的要担心小夏树你的安危了。”
和泉夏树看向他,萩原研二瞧了瞧桌子,微笑道:“这样的你,可是会吸引很多不该有的目光,像是跟踪狂这种事……”
他还没说完,和泉夏树捏着甜品勺,挖出一点颤颤巍巍的布丁,神态自若:“已经有了。”
萩原研二敲着菜单的手一顿:“什么?”
就在这时候,忽然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响起,而后就有凌乱的脚步声从楼梯上响起,越来越近,越来越重。
所有人都停下说话,往那边看去:一个脸色苍白的服务生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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