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统,这样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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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心累回道:“本系统只认官方证明,杜绝钻空子行为。”
稚唯不死心,挣扎辩解道:[我和大父你情我愿,为什么不行啊?要求别卡这么死啊统统~]
“不行,”系统义正言辞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阿唯你在想什么。”
“如果限制条件的要求那么宽泛,那岂不是让秦始皇对你随便说一句‘大秦所有土地都是夏稚唯的’,整个秦朝的粮食产量就可以凭空增加20%吗?”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稚唯果断否决三连。
别看她现在和系统对话仿佛是在意识领域的加密频道,但在完成时空任务的期间,系统携带有监察程序,并一直是强制开启的状态,系统自己也无法关闭。
否则她之前萌生想要利用“种植技能”提高山药、芋头等粮食产量的念头的时候,她不会跟系统强调这些是“药植”。
这种监察程序其实更多是对任务者的保护,避免任务者拿着“技能金手指”行事随心所欲,最后自取灭亡。所以它会对稚唯的某些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在她能对位面产生正面影响的份儿上。
但如果想明目张胆钻空子可不行。
稚唯要是承认系统的话,那监察程序就会自发使得“种植技能”失效,让她竹篮打水一场空。
系统为难道:“所以你知道的,阿唯,不是我不想帮你……”
稚唯遗憾叹气。
[好吧,我再想别的办法。]
也是她疏忽大意了,潜意识里以为四顷田归在夏家的户籍名下,那她默认就是土地的主人之一,却忘了以秦律近乎吹毛求疵的细致程度,她作为夏家的第三代,名义上是对家产没有话语权的。
换句话说,如果她想要拥有自己的合法土地,她首先得脱离夏家,单独立个女户才行。
可她现在按大秦“出生即算一岁”的历法算也才十岁,都达不到交赋税的“大女子”标准,在家人尚在人世的情况下,就算夏家同意,官府也不会丧心病狂允许她立女户。
而且秦朝是国家授田,黔首可以自由买卖田地,但没有权利自主分田,要分只能通过遗嘱形式转移。
稚唯想到这儿,眼神控制不住,心虚得往夏翁身上瞄了一眼。
系统扑哧一笑:“阿唯,你敢提这话,哪怕夏翁再宠溺你,也会忍不住揍孩子的。”
稚唯默默绘制出一个表情包。
[流泪猫猫头.jpg]
笑完之后,系统又替小伙伴发愁:“路都被堵死了,那要怎么办呢?”
[谁说路被堵死了?]
稚唯眨眼,神秘一笑。
[安心,总会有办法的。]
“……”系统幽幽地道,“虽然你淡定的态度让统很安心,但你谜语人的样子真的很让人咬牙切齿。”
稚
唯充耳不闻,拿麻绳束好衣袖,开始弯腰帮夏翁干活。
按照之前的规划,甘蔗、芋头上个月就已经种完,四月份主要播种山药和大豆。
除此之外,稚唯还特意划出部分地单独种绿豆,因为量不多,所以用的是移栽法,也就是先育苗后移栽,眼下夏翁在忙的就是移栽这个活。
看着土里的小苗苗,稚唯一边思索后续的计划,一边分心和夏翁聊天。
哪怕她开辟药田广种药植,药材的缺口依然很大,而她后面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就不能像之前在安丰县那样随便去山林中采药。
光靠商队外出搜罗是不行的,太慢了,她少不了要增置药田或培养专业“药农”,这前期投入是一大笔钱。
稚唯决定试试甘蔗制糖,如果能成功降低成本,那敛财、啊不,发财的手段就多了一条。
反正这时代有钱的贵族地主多得是,等秦始皇把天下富户都迁到咸阳来,那她完全不用发愁销量及交通运输的问题。
当然,她自己是吃不下这块蛋糕的,到时候势必要与官府/秦始皇分成,但糖的利润哪怕她只占两三分,就足以暴富了。
这玩意也比搞盐铁安全。
至于选择种植大豆,而舍弃作为税租标准的粟,是稚唯想要试试豆油法。
之前她放弃提出豆油法,是考虑到此举会冲击秦国的租税形式,在官府没有及时采取措施的情况下,很可能会导致种植大豆的农户大范围“破产”,出现“豆吃人”的现象。
系统回忆着道:“我记得阿唯那时候说过,对秦王政和中央而言,让士卒有充足粮草比让黔首吃上油要更重要,所以,即便知道大豆可以榨油,现在也不会改动租税形式。”
[对,调整租税形式只能等到秦王政统一天下变成秦始皇再说。]
也就是说,当初稚唯的顾虑放到眼下依然存在。
系统疑惑地问:“既然如此,那阿唯为什么又想拿出豆油法了?”
稚唯一时语塞。
怎么说呢……
[是我那时候还不够认识人间疾苦,所以想法太天真了。]
稚唯低叹口气,承认自己的错误。
她说那话的时候还在安丰县,整日忙碌于秦军军营中;而夏家无地,稚唯的记忆里对夏秋之际的“双抢”印象不深,更没体会过劳作的辛苦,所以才能站在统治者的角度,轻飘飘得说出“黔首不必现在急着吃油”的观点。
可如今却又不一样了。
她实打实得在咸阳生活了小半年,与建章乡的乡民们朝夕共处,她见识了很多,看见了更多还挣扎在温饱线的贫寒之家,当普遍发生的饿死冻死之事从乡民口中“轻飘飘”说出来,她的心态还能一样轻飘飘吗?
好比当下的春耕时期,黔首不吃油,肚子里没有油水,根本扛不住高强度的劳动,所以平日再节省的家庭,只要没到掏不出一点积蓄的地步,就都得去屠户那里给自家男丁去割肉。
那等春耕之
后,黔首就可以喘口气了吗?没有。
因为还有更役,各家男丁得定期轮流去官府服役。
等劳役结束后,好,跟老天爷比拼速度的秋收时候就到了。
冬季是好歹能休息了,但若是没有足够的脂肪摄入,维持热量抵御寒冬就得多吃粮食,可黔首家如何敢放开了吃?这些秋收的粮食在交完租税后,得省着吃到第二年夏末呢。
以上发生这些还是在没有被征发兵役的前提上。
这几个月王贲、蒙恬相继领兵出战,建章乡内,稚唯眼熟的几个少年,包括章老丈同袍之子刘农,都跟着去了,如今尚且不知道生死……
当初她在叶老板娘的食肆被人贩子抓走,是刘农最先发现她留下的记号;除了章家以外,刘农是乡里第一个请她去看诊的,刘阿母的病是她治的,刘阿叔的轮椅是夏翁做的;开春雪化后夏家垦荒,刘农还是第一批自发过来帮忙的。
但他去服兵役,稚唯所能提供的帮助却很少。
秦军对士卒能够携带的东西都有规定,她要是真给刘农带上大堆的酒精和创伤药,让其他士卒和士官如何看待?那不是帮他,那是害他。
稚唯也不会因为这种事去消耗蒙恬的人情,为将者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蒙恬不会答应。
到头来还是乡里老者们的经验最有效——趁着还没出发,让刘农等人使劲敞开肚子吃。
武艺短时间内提高不了多少,初春季节,辽东、代地那边夜间还冷,那把身体养壮了增强抵抗力比什么都强。
而且吃食上还有讲究,不能狂吃粮食,因为士卒的口粮是有定数的,真把胃撑大了去战场铁定就得挨饿。
奶制品不好搞到,那就只能多吃肉,为避免腹泻,要在饭食中循序渐进得增加肥肉的量,努力增进脂肪摄入。
系统担心稚唯会因没给刘农提供医疗帮助而心烦,出言安慰道:“说是这样说,但刘农一家残得残,病得病,哪有多余的钱去买肉,不还是阿唯你好心贴补。”
[他也帮忙开荒了嘛。]
稚唯不会做亏本买卖,以刘农的心性,若是平安归来,少不了要给她干活,那点买肉钱就全当投资了,稚唯并不在意。
“估计这小子以前从来没这么吃过吧?”系统唏嘘道,“临走前还咔咔炫了三碗猪油拌饭,捧着碗舍不得放下呢。”
稚唯闻言下意识得进行战术性后仰,表情一言难尽。
[别提猪油拌饭了……]
再香的东西那也不能天天吃啊!
稚唯属实是没想到,夏翁竟然被猪油拌饭和猪油渣征服了。
关键是那段时间夏家正忙于开荒,夏媪特别喜欢这方便快捷不费劲的做法,所以顿顿都做,平等得给每一个来垦荒的雇工做,在短时间内就把买来的猪肉全都霍霍干净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夏家田地开垦得如此迅速、顺利,猪油拌饭功不可没——这年头,谁家好人招工是饭里顿顿放油放肉啊!
雇工吃得头都不抬,赞叹不已。
却是逼得厨艺技能点是个位数的稚唯在短短一天内学会了用土灶生火做饭——给自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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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将稚唯当初沧桑而强势挽尊的语气学得惟妙惟肖:“我们干饭人在家就是这样的,没有掌厨大权就没有发言权,就是这样卑微,换菜色‘大厨’是不给换的,那实在忍不下去就只能自力更生。”
然后笑得丝毫不留情面。
“哈哈哈哈哈哈!”
稚唯:假笑。
〈97〉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稚唯决心将豆油法提上日程,但不准备将其“公有化”,像教豆制品那样把方子传播出去,而是准备控制生产规模,缩小传播范围。
达则兼济天下,她如今没有这个心力和实力,那先兼顾身边人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对外的话可以像处理蔗糖一样,限量发售,定向人群售卖,回笼资金。
市场这部分可以统一交给韩林。她熟知的那些现代营销手段和策略都用不上,不过是老祖宗们玩剩下的,商队背后有夏子推这个智囊在,她不必班门弄斧。
那么,定好计划后,行动的第一步就是……
稚唯默默地看向身边的夏翁,在对方疑惑回看的时候,扬起甜得腻人的笑容。
“大父~”
“?”
夏翁脸上慈爱的笑容登时僵住。
如果此时夏翁的心情能够具象化,那想必就是如系统演绎的这般:
“谁懂啊,家人们!笑容蚌埠住了啊!乖女孙这样肯定是又又又要让他做什么东西!
该说不说,好歹这次女孙学会了提前商量而不是直接让他背锅吗?他真是太难了……”
[闭嘴。]
稚唯嘴角一抽,止住不停叭叭的系统,想要撒娇卖乖却也撒娇不下去了。
她清清嗓子,改为正色道:“大父,我有事需要你帮忙。”
夏翁暗自松了口气,还是这样的女孙正常一些。
“阿唯你说,这次又要做什么?”
夏翁已经完全习惯自家女孙时不时冒出来的奇思妙想了,别的不提,作为墨家子弟,他确实很难拒绝研究新器具的过程,和造物成功的成就感好满足感。
然而夏翁问完后,却发现这次小女子只是尴尬笑笑,不好意思道:“大父,阿唯想要一个能够把菽榨出豆油的工具,但这工具长什么样……我真得不知、咳咳,真得想不出来。”
不仅如此。
“榨油的流程尚且也不确定,我需要大母帮我多做试验。”
说着说着,稚唯摸摸鼻子,莫名感觉自己好像是在从自家大父大母那里空手套白狼。
不过夏翁显然没关注这些细节,他的注意力完全被“菽能榨油”这一点吸引住了,忍不住确认道:“阿唯,你能肯定吗?真能榨出油来?”
“这一点还是能肯定的。”稚唯点头回道,然后熟练地开始给夏翁“画饼”
。
“大父你看,现在黔首吃油多困难啊,肉又那么贵,如果能证实此法,那大父你就是造福万民啊!”
“而且我们还能拿去赚钱,那些贵族、官员小吏点灯的时候完全可以用菽油替代动物油,这油肯定不愁卖……“
然而稚唯口中的“饼”画得再大再甜,从最开始做水农具的时候就在接受夸夸的夏翁对这一套早就免疫了。
相反,知道自家女孙有多腻味猪油的味道且嫌弃猪肉腥臭的夏翁,不禁脱口而出反问道:“难道不是因为阿唯你不喜猪油?”
稚唯:“……”
系统:“噗嗤!”
“伤心了啊,大父。”
稚唯举袖捂脸,故作哽咽地道:“原来我在大父心里就是个满脑子惦记吃食的吃货!”
夏翁见状连忙讪讪笑着道歉。
“哎呀,都是大父说错了话,阿唯万莫往心里去!阿唯才多大啊,就该多吃点饭才对,想吃什么就跟大父说,大父一定……”
稚唯立马放下袖子问:“那今天别让大母做猪油拌饭行不行!”
夏翁被突来的转折直接噎住,回过神来哭笑不得,答应道:“行,不吃了不吃了,大父也有点腻味了。话说你大母越来越懒得做饭了……”
“哦?”一道女声慢悠悠得从祖孙背后传过来,“良人这是嫌我懒惰了?”
夏翁和稚唯同时打了个激灵,同步回身。
前者高呼“冤枉,某不敢这么想”并赶紧去哄人;
后者嘴里说着“大母刚去哪儿了?我说怎么没看见大母。对了大母,阿唯得抓紧时间整理东西送去王家,这就先一步家去了啊!”脚步一步一步往后挪。
稚唯一口气说完长串的话,气息都不停一下,说完后就果断无视了一旁频频发来的求救信号,转身逃之!
对不起了大父!
夏翁:“。”
呔!这女孙还能不能要了?!
〈98〉
背刺了自家大父的稚唯心虚得往家里遛,但越走她越觉得不对劲。
正是临近正午时分,寻常黔首家没有吃午饭的习惯,不会归家,那怎么她一路上碰到的乡民这么少?
不过建章乡的治安向来是可以的,新安里还住着章老丈这位乡夫兼里长,可以说是路不拾遗,那此时的安静大概是因为大家都在地里忙活吧。
稚唯本没想太多,然而还未走到家门口,她就先听见从夏家方向传出来的高昂鹅叫声,以及阵阵骚乱。
认出自家鹅子声音的稚唯:“?”
不会吧,打脸来得这么快吗?
说起鹅。
为了完成“暖冬”限时任务,稚唯从去年十、十一月开始就持续向周边收集鸭鹅的羽绒,即便开春后也没有停止,一直让商队维持到了现在,这导致附近饲养鸡鸭鹅的人家也多了起来。
夏家如今有不少值钱的东西,虽然晚上有商队的成员轮流到夏家住宿顺便守夜,
但白日的劳累让这些壮小伙睡得都很死,稚唯也不好强求人家整夜干守着,于是就顺势买了两只鹅。
这些农家大鹅认主之后就会看门护院,扇人、叨人都可疼可疼,凶起来足可以和大狗对战。
有了这两只鹅,稚唯甚至就不用再去费心抱养狗狗了。
夏家不缺粮食,靠着精细饲料喂起来的大鹅很快就和夏家人熟络起来,并自发充当起忠诚卫士来。
稚唯一听鹅叫声就知道是有人闯进了家里,但她实在想不到会是谁。
看守闾门的里监门她认识,稚唯不觉得陌生、有危险的人能随意进来新安里,那该不会是哪个大大咧咧的乡民不知道自家养了鹅,所以直接进去吧?
想到这儿,稚唯提起裙裾,加快脚步往家里跑,并扬声喊鹅子:“蛋黄!蛋饼!”
两只拥有朴实无华名字的大鹅听见小主人的声音,更加亢奋起来,接连昂叫着回应。
知道鹅子已经停止叨人,稚唯气喘吁吁扶着院门,想要看看里面是哪个倒霉蛋。
结果……
稚唯看看躺在地上、被吓晕过去的胡亥:“?”
不确定,再看看。
稚唯随手拾起一根木柴,扒拉了两下,挑开对方脸上凌乱散开的头发。
……好的,还真是。
“什么情况?”
理论上,稚唯最先应该感到生气愤怒,然而事实上,她现在内心的问号比地上散落的鹅毛还要多。
胡亥不是扶苏,长公子有自由外出的权利,那胡亥这等贪图享乐的小公子随意出宫还不带随从到处乱跑的可能性有多少?
大概是零吧。
稚唯深度怀疑这是不是一场针对她的阴谋,比如说有人故意绑架了秦王政的少子来诬陷她什么的……
可能是想什么来什么。
稚唯打开的脑洞还没有关上,门外就传来一串的脚步声,等她循声看去,就看到“虽然是同窗,但是公子公主”的煕荣等人带着侍从和卫士乌泱泱围了过来。
队伍里最小的小女孩开心地呼唤道:“夏阿姊!”仿佛没看到院内的一片乱象。
稚唯早已看透这些同窗的本质,知道芄兰年纪最小却是个天然萌黑,所以只点点头以做回应,随即迟疑不定地问:“你们这是……组团来我家团建?”
“咳,”煕荣略显尴尬得干咳两声,提醒稚唯,“你先把木棍放下。”
稚唯看看自己手里还拿着的木柴,也不提醒天生富贵的公子“这是木柴”,从善如流地扔掉后,随口解释道:“他是被鹅吓晕的,不是我打晕的。”
“我知道,”芄兰乖甜笑着,“芄兰有听到鹅叫声!”
等等!这不就暴露他们早就听到鹅叫声的事实了吗……
茹藘有些不忍直视地闭闭眼,却拿只比自己小一岁的妹妹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转移话题:“夏阿姊,那个,我们阿、阿父也来了,现在在章翁家等你过去……”
大概也知道自己说的话很吓人,公主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某个称呼的时候,近乎于含糊了过去。
这让稚唯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她:“……?”
好妹妹,你这不是转移话题。
你这是给我放了个雷呀!
怎么的,儿子(扶苏)刚问完她问答题,老父亲这就来了?
下次请你们商量好。
惊吓的事情一天不要有两出。
否则!
系统:“否则?”
稚唯叹气。
[否则就会吓到我两次。]
她抬手整理衣襟,磨着牙憋屈答道。
[那是秦王政啊,那我能怎么办?]!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