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人群识相默契地迅速退到一旁，为那位被选中的幸运者铺出一条明亮大道。
季瑾还没反过来喊得是他，视野豁然开朗。几步之遥处的沈教官身姿挺拔，唇角弧度依旧如常。然而他却感到一股风雨欲来的气息。
沈教官抱着手臂，“还不过来？今天我亲自教学。”
闻言，季瑾艰难地收回踏出去的脚步。
何倾能给他一腿崩了，虫子一翅膀就能把他插穿，要是其它学员对练还能中途投降。但单枪匹马暴打虫族的沈江春，一巴掌打他骨折，第二巴掌他估计就得升天。
何能何德啊，他能拒绝吗？
谁知道，拒绝的话刚要开口，对面就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微微一笑：“季同学，怎么，难道又被信息素压迫了？”
季瑾：“……”
季瑾冷汗直流，大脑从未如此极速的运转。怎么信息素压迫就这么不上台面吗？那换个理由，他得想个办法。
一定得，要不然会死的。
绝对会死的。
时间像是过了很久，也像是过了几秒。在沈江春的直视下，季瑾卑微地说：“沈教官，能不能一招分胜负？”
一招，应该能撑到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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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目光在被选中者身上停留，蓝凼隐迫不及待迈出一步。
对练有一条不明文的潜规则：当教官选择了某名学员后，其它学员可主动发起挑战。若被选中者未做选择，那么才由教官亲自点名，以此增强学员的积极性。
突然一只手横在他面前。
蓝凼隐眉头竖起，“萧颜，你干什么？”
萧颜头也不抬，“你瞎了？”
一旁的林南扬起头，悠悠解释：“你没听到吗？刚刚沈教官发话了，亲自教学。”
在常规军训中，这种情况并不稀奇。许多教官若对某学员产生兴趣，会亲自下场指导，能享受此种殊荣的学员少之又少。毕竟，教官本就战斗经验丰富，难得能挑选的当然也要实力非凡。有时，强悍的甚至能击败教官。
但本次的教官……
“沈江春，自加入第一军团不满一年即迅速晋升为上校，被视为第一军团未来新星。但据说就在不久前，是他带领的一次行动失误导致主星之一的维尔坎星遭虫族入侵，不然我们这样的无名小卒根本没法见上一面。”
木子冥侧过头，低声道：“没想到他也会亲自挑选一个学员，看来，季瑾在淘汰赛的表现十分强悍。”
江聿风点头：“你还记得那些追捕我们的教官吗？”
木子冥领悟言外之意，惊了，“你是说季瑾就在森林深处？他们都是来找他的，而我们只是倒霉的意外？”
恐怖如斯，他们一路上竟然遇到近十位教官，总教官甚至亲自出马，竟然都是为一人而来。
“沈教官把我摔的脑震荡都还没恢复呢……能让沈教官侧目，他们俩不会打个几小时吧？！”
顶级Alpha体能强悍，打半天还未分出胜负都是家常便饭。
然而——“沈教官，能不能一招分胜负？”
话语充满挑衅。
众学员惊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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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泱泱人群，几个教官端然挺立，目不斜视地对话。
“沈教官这招绝啊，这是打算一出手就是给下马威？”
“他或许只想探查季瑾的底细。淘汰赛中只有季瑾始终未动手，其他学员或多或少都有所表现。”
“他睡了一整个淘汰赛能收集到什么？很能睡？还是霸凌同学？又或者目中无人？”
“刺头，真的需要好好挫一挫锐气，否则以后其它学员效仿起来还得了？”
此言一出，众教官纷纷表示同意。尽管军训仅过三天，季瑾却接二连三引发事端，每次还动静不小。
这次在淘汰赛中钻的漏洞更是堪称史无前例。名声远播的，连隔壁区都听说他们这有个难搞的学员了，可见有多响亮。
还不是什么好名声。
他们的视线再次转向远处的学员。沈江春此次一出场便是王炸，彻底点燃现场气氛。众学员跃跃欲试、情绪激昂。
被众学员簇拥的顶级Alpha却是漫不经心，丝丝缕缕出落额前略微遮住了眉眼，衬托脸庞在阳光下白的几乎透明。
沈江春喊了第二句，才缓缓抬起眼皮。
Alpha的身形修长，走起路来也赏心悦目，他似乎天生携着凛冽的冷风，浑身散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凉。
“这种态度……”众教官露出玩味的笑，要知道虽然都是顶级Alpha，但顶级Alpha之间也存在着显著的差距。沈江春之所以能在第一军团中迅速崭露头角，正是因为他位于那最顶层的位置。
这些刚入学的Alpha往往都过于自负，自以为“顶级Alpha”便是顶峰。他们可能忘记了，在历史长河中，不只是顶级Alpha才能取得成功。超S级精神力的拥有者中，Omega和Beta并不在少数。
但他们迟早会意识到这一点。
军校传授给学员的第一课便是，永远不要轻视任何对手。
众教官仿佛已经看到了Alpha全力一搏但最终仍不敌的景象，不再言语，只是细心观察。
所有人都在静待这场顶级Alpha间的较量。
下一秒，他们一愣。
“沈教官，能不能一招分胜负？”
什么意思？
果然，听到这话，沈教官气笑，不废话地直接发出一记回旋踢。那位被他们视为棘手的刺头晃了一下，的确轻巧躲过了这一招。
然后，昏倒了。
众教官：“？？？”
众学员：“？？？”
沈江春：“？？？”
-
紧急救援系统迅速启动，医护团队急匆匆地穿过人群，对学员进行了现场的急救和检查，详细记录症状。
一名医护人员突然站了起来。
“谁是总教官？”
看到沈江春站出来，医护人员的表情格外凝重，“我还从未见过这么严重的健康问题。长期营养不良，假性易感期，而且——他正处于二次发育期阶段，症状你们都应该体验过。难以忍耐的剧痛导致的，随时对外界展现出极高的攻击性。如今可能导致转变为真性易感期。
在这种状况下，我建议这位学员立刻中止军训，接受治疗。”
沈江春原本皱眉，听到这番话后，脸色僵了僵。
医护人员再次从昏迷的学员身上瞥过来，不敢置信扫过众教官：“这就差在身上叠BUG了，你们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异常吗？”
众教官：“……”
“还有，”医护人员翻看着一份医疗报告。“这里显示他昨天的Alpha波动极为剧烈，你们的军训也太严苛了吧。我建议你们重新考虑一下训练方案。”
“看这里，长期失眠导致的身体透支，极度疲劳。他现在正处于二次发育期，却因为缺乏足够的睡眠而昏倒，即使是顶级Alpha也难以承受你们的训练量，这是在对学员施加折磨！”
众教官连忙否认：“这绝对没有！我们都还没开始呢！”
而且季瑾特么的第一天还都在睡觉！就刚才还能有精力挑衅教官，虽说可能是二次发育的攻击性影响，但这哪像是过度劳累的样子啊？！
沈江春接过递来的平板，仔细查看后，发现几项数据都显示正处在生理临界状态，他的脸色变得难看。
像是想起什么，沈江春猛然转头，冷声道，“蓝凼隐、萧颜、林南，出列。”
“你们昨晚到底带季瑾去了哪？我知道有个帝国军校的聚会，但聚会结束的很早，不至于造成缺乏睡眠。怎么他今天会这状况？”看到三人僵硬的姿态，沈江春的语气愈发冷冽。
沈江春的目光锐利如刀，见这三人还是哑口无言，其中蓝凼隐在此刻竟然还分心掏出光脑。他的耐心耗尽，大步上前。
但还未等他动手，对方手就抖了下，没拿稳的光脑从手中脱落，摔在地上滚了几圈。
光脑无意中碰到某个按键，清晰的全息屏幕投放半空显现。
于是所有人都看到醒目的四个字——永动拳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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