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凛也看上去铁了心要把泷泽生带走。
但是他武力不及泷泽生, 只能试图说服他。
原本以为就是个智力低下的咒灵的……
江夏凛也眼神隐晦的打量着泷泽生,
但是这看上去哪里有一点像咒灵,他和活生生的人有什么区别。
可正是这样, 便显得更加恐怖,咒灵是人类恶念的集合体,本能便是捕杀人类,迄今为止所记载的怀有智力理性的诅咒都不过是更难对付的敌人罢了,他们学会了伪装,学会了利用计谋, 而泷泽生——他是五条悟的软肋。
“我了解过您的故事。”江夏凛也可是做了准备来的,他打算打张感情牌下手, “您十二岁时成为了六眼的近侍,在那个家族,人们把五条先生奉为神子, 他无比尊贵,而您受到了天差地别的待遇, 对吗?”
据他了解, 泷泽生对五条家族深有不满。
泷泽生一脸你脑子有病?
“你们总监部了解这个干什么?”
“只是一些咒术师的身份背景和人际关系而已。”
“你直接说听到的八卦不就好了吗?”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江夏凛也的声音稍低, 他能够感觉到来自面前青年的些许抵触, 但大概他并不是一个会将尖刺对向没有伤害过自己的人, 所以他的言辞也并不算犀利。江夏凛也说,“我们需要评估您的安全性,如果您对五条家族,或者说咒术世家抱有偏见和不满, 我们可以安排他们尽量不与您见面。”
泷泽生听着就像画大饼,他轻飘飘道,“这么煞费苦心呀~”
“只是对最强的基本体恤罢了。”江夏凛也说, “五条先生是当代的核心,我们虽然很遵从他的大部分指示,但他到底只是一个人,一般来说,组织首脑的决定都需要心腹来衡量利弊呢。”
啊,看出来了,这人有慕强心理吧,他对悟有粉丝情怀?
泷泽生对于他说的话无动于衷,“我对你们的世界没有任何的看法。老实说,如果不是因为这身奇怪的咒力,我的身份不过就是咒术师们的一位普通人朋友。能理解我的意思吗,我只是回到了他们身边而已。”
“当然明白。”江夏凛也面色麻木,“我同样了解过您和五条先生关系极为要好,他曾为了您大肆的顶撞高层……虽然现在,他也是高层之一了。”
泷泽生抖了抖,把悟和烂橘子们摆在一个位置上有种莫名的怪异感。
“还有呢,还想说什么?”
“如果您真的是五条先生的挚友,请不要让我们为难。”江夏凛也眼神灼灼,“我们只是在为这个社会的秩序稳定而努力工作而已。”
“所以我说了……”
泷泽生双眸淡漠的盯着他,“我等悟回来。 ”
与他对视的江夏凛也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忽然烦恼今天把领带系得紧了些,不然怎么会觉得空气变得格外稀薄,连额头都闷热出汗了。
真是可怕……
江夏凛也想,
不是说他生前只是一个擅长使用咒具,仅有搏斗能力出众的一级咒术师吗,怎么会散发出那么渗人恶心的气势。
气氛僵持间,没关紧的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体形修长的白发咒术师提着一袋子东西走进,见到屋内的情况后微微滞住,仅有两秒就想清了来龙去脉,他的语气玩世不恭,但莫名令人听出了冷意,“我不太喜欢自己的房间里有外人在哎~”
江夏凛也喉咙一紧,“日安,五条先生。”
“一点儿都不好,你们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还是说当初那些承诺是糊弄我的?”
“我们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江夏凛也松了松自己的领结,“五条先生,我属于政府,没有任何私心,只是出于安全考虑才行这一遭的,”
泷泽生都觉得他左右难办瑟瑟发抖的样子可怜。
但是眼下,他的注意力更多放在了五条悟身上。
最强咒术师大概又是用最快的速度做完了任务,两个县之间马不停蹄的跑了一个来回。
还以为悟会别扭,稍微躲他两天呢。
泷泽生从他手里接过购物袋,有条理的将那些东西一一放进冰箱。
期间他们的目光并没有交汇。
在咒术界,泷泽生的身份基本上没有话语权,所以他拒绝了江夏凛也,对方也会不依不饶的继续和他沟通,而五条悟不同。泷泽生也习惯将这种场合交给他,不参与只旁听,这回他却在悟有拒绝的语意时加入了对话。
“我去也没问题。”他说,“悟,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五条悟是他的绝对保障。
这一点就像一个不需要论证的真理一样印在泷泽生的认知里。
“反正不配合一下,那些家伙是不会放心的。我没有任何疑点,没有任何恶念,就当是走一个流程。”泷泽生看向五条悟,神色冷峻的青年此时轻轻抿着唇,看上去被突然造访的烂橘子搞得很是不悦,“悟,你跟我来一下。”
泷泽生不由分说的想把五条悟拉到走廊,走了一半忽然反应过来,回身将江夏凛也不客气的推出了房间,他在关门的前一秒说道,“等我们五分钟。”
然后留给心酸社畜一个无情的背影。
屋里,五条悟把蹭到他脚边的荞麦抱到怀里,微低着头不乐意道,“你非去那里干什么?反正也不会有什么好事。”
泷泽生发现他还是没有向自己投来视线。
碧眸青年扯出个笑,“因为我发现我还是太信赖你了,悟。”
五条悟微微滞住。
如果那双眼睛正裸/露着,那一定是圆睁到失神的模样。
“回来后我不过问自己的处境,也不问自己的将来。现在想想,有点儿蠢。”
泷泽生当工具人那段时间还每天奔波在当人肉盾牌的路上,系统隔三差五的会给他警告,给他提示,所以泷泽生对自己的现状没有任何的迷茫,而如今——
“我不要你们给我的未来。”
他的眼里犹如燃烧着星火,“悟,清闲的日子过得够久了,你们给我撑腰的日子也过得够久了,我回去帮你。”
不管是训练学生,还是和高层周旋,还是一起祓除诅咒。
又或者,他最想做的,站在最强的身边。
十几岁的五条悟以为他们是一类人。
后来泷泽生没有了。
“我就算是以诅咒的模样回来的,也一定是我想要的结果……”泷泽生略微烦闷的将自己的额发撩到脑后,就像是将束缚他的阴霾全部撇开,他正视起自己的离开所生出的横亘在他们之间的疤痕,“不管你是在怪自己,还是怪我,本质都是无法接受我。”
他的离开让悟痛苦。
他的存在让悟痛苦。
那是一个混乱的,无法形容的,名为生死的跨越。
“反正我们有一点没有变不是吗?”
泷泽生对他轻柔的笑着,“那就是我们一如既往的爱着对方。”
“我爱着你。”
“而我相信,你仍然爱着我。”
***
爱是最扭曲的诅咒。
这句话第一次被五条悟说出来时,泷泽生给了他一个不解的眼神。
“干什么啊?”十几岁的少年因为这个眼神跳脚了,“不认同吗?这句话不对吗?”
“倒不是……只是觉得爱和诅咒联系在一起,让我有些不适应。”
泷泽生向来不会接收来自外界的观念,他有一套自己的理论,脑回路轴到常常将人哽住。
或许是因为他来自穿越局,他对所有任务世界的人都抱有类似旁观者的上位感,可能在五条悟看来,泷泽生是一个在家族泥潭里的异类,他接受了对方的靠近。而在泷泽生眼里,他从一开始便不会在意五条悟的拒绝,因为他要做的是始终如一的陪伴。
去总监部的路上,车里安静得异常,江夏凛也好几次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感觉自己的心跳声都无比吵闹。
这两人不是在传闻里好到穿一条裤子吗?为什么现在气氛冰得要冻死人,他们吵架了?从来没有吵过架的两个人吵架了?
江夏凛也腹诽着,并且幸灾乐祸。
泷泽生闭着眸小憩。
他和五条悟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这么明白了,这么明白了……
这小子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面色一片平静的泷泽生正在心里抓狂,却依然要稳住不动如山的面子。
直到下车,五条悟都没有对他说一句话。
小气鬼。
泷泽生闷着头跟着江夏凛也走。
然后他终于等到了五条悟开口,
“生……”
泷泽生克制的停住脚步,转过了脸,
白发青年将绷带松了开来。
他眨了两下眼睛,睫毛在未张扬的晨光中如同附着光亮般透明,不再被勒束的发落在额间,是泷泽生看了无数遍的白皙面容,只是此时,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流淌着一团柔和到不可思议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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